第十二章兩家械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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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思正就是以本名孫思岌的身份出戰，此是孫家一致商量的結果，他是名副其實的本人，自然不怵對方的盤問。倒是當他看到對方過來的其中一人後恨得牙齒咬得咯嘣咯嘣地響，此人正是當年設計騙他導致他被家族掃地出門的主兇。

聽到他將當年之事講得清楚無比，細節處一絲不曾漏過，第五家的人再無法懷疑他的身份，只得約定各返本陣，三鼓後開始武鬥。

他們回到本陣，第五功圜已對陣容作出調整，他新收的七位義子全都佈置在孫思正的正面，七個孔武有力的壯漢子虎視眈眈地盯着孫思正，那模樣彷彿要生裂他。

第三通鼓開始敲響，鼓點由徐到疾，現場的氣氛越來越緊張，雙方的人各執着手裏的兵器、繃緊了身體隨時準備衝出去。

兩邊的鼓聲同時戛然而止“上呀！”的吼聲同時響起，四百多人如同兩道波發狠往土台匯去。

孫思正一馬當先，他的全身因為動而有些顫抖，少年時他也曾無數次憧憬過這一刻，為家族衝鋒陷陣勇奪慈娘娘，好為自己身份卑賤的母親在家族人的面前贏回一點點尊嚴，然而那一場變故摧毀了一切憧憬和夢想，他被無情地從家裏趕走，母親驚嚇兼傷心過度撒手人寰，失去了一切的他喪家犬般四處，直到被四神教脅迫入教。

五十餘年雲煙過眼，少年時的漏*點和夢想這一刻回到他身上，只為了泉下的母親，他要了卻這一樁久遠的心結。

第五家的七個義子武功不弱，輕身功夫個個了得，幾十丈的距離須臾掠過，搶在孫思正前頭踏上土台。這時雙方開始用沉重而緩慢的節奏敲鼓，五柱香的時間，五柱香後誰家在土台上站的人多誰家獲勝。

孫思正知道今天的關鍵是打倒對面的七個人，擱在以前這實在輕鬆不過，道力一出封住他們的內力運行就可予取予奪，可今天不行，陶勳有嚴令不準使用道力，那麼只有用道家的技擊之術，《天冊》技擊篇裏的拳掌之術是最合適的選擇，修仙界無人見識過，最妙的是拳術完全施展開後會自行在體內開始凝鍊太元元氣的過程，使得有仙力護身，這個應當不算違背主人的命令吧。

第五家七子直奔孫思正，三人執長、兩人執短、一人執軟鞭、一人為拳掌功夫，七人照見他便圍上前一陣猛攻。他們七人一看就知道是練家子，太陽高高鼓起，影鞭拳虎虎生風，一招一式揮灑出來猶如山嶽凝峙，給人以極大的壓迫，頭、鞭梢、拳掌之上隱隱有嗤嗤聲，所指的部位均是人體要，沾一沾都足以讓人喪失行動能力甚至喪命的部位。

孫思正運起《天冊》技擊篇拳法心訣，調運起體內真氣，身體一滑側讓過最先的一鞭，身形切入到第二人正面，迅疾如電地並指點向對方臂彎道，同時抬腳後發先至掃到將要及身的長身側面，真氣吐出將長踢得變向正好擊向另一個執短的對手腦袋。

他這兩下動作速度極快，姿勢很是瀟灑優美，如行雲水一般將最近的三個對手開，另外四個人因為同伴的移位擋住去路而不得不變招。他一招擋住七個人的攻擊後心中十分暢快，哈哈一笑，運氣於全身，將拳招盡情施展，同七個強勁的對手鬥在一塊。

八人手飛快地過了幾招，雙方的人馬擁到土台，於是凡夫俗子們齊舉大打出手，有的爬上台直接參戰，有的盡力衝開對方的人馬，有的則試圖分隔對方後續人員，四百多人在此打作一團，不斷地有人受傷見血倒地。

丁柔有些不忍，對陶勳:“你做官的時候不是愛民如子麼，看到這麼多人將要受傷，你真的打算袖手旁觀？”

“在其位謀其政，這種事就算我今天手了，明天他們還會打下去，必須找到一個讓他們雙方願意化干戈為玉的法子，否則你以力壓人人家不會服氣，而我們兩頭不討好，我們總不能一輩子守着他們不讓他們打架吧。何況天下間似這樣的衝突不知有多少，我們不可能一個一個全部干預，故為政者須從本上解決百姓的生活温飽，倡行文明教化，使人人富足而知禮義，則此等無謂的衝突自然難有生存下去的土壤。”

“哼，你總有説辭，真不知你年青時的正氣到哪裏去了。”丁柔有一點點不滿，撅起嘴不同他説話。

陶勳這時微微一訝:“咦，居然還有人也打觀音像的主意。”董思焉道:“孫管家會不會有危險？”丁柔則道:“看氣息不似道之人呀，正道修仙怎麼也做這等下作的勾當。我們怎麼辦，出不出手？”陶勳微一沉，道:“我們還是不要出手，踏上海岸線之前儘量不要使用仙術，老孫頭會吃一點虧，不會致命，先讓他們得手，回頭再找他們算帳。”孫思正方自大展神威，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將七人中的三人點中道放倒在地，另外四人在他的猛攻之下十分狼狽地放棄了進攻完全處於防守當中。

就在這時他覺到異常，尋仙石告訴他有修道的人悄悄潛到了附近，看架勢不太友好。因修煉《天冊》功法，且現在也沒有使用道力，他倒不虞對方瞧破自己的修仙者身份，只是萬一對方用仙術暗算自己，又該如何應付才好？

陶勳的聲音傳到他耳中:“不許使用道力，快將剩下四個擊倒。”孫思正滿腦子不解，不敢違抗命令，下手加重，掀起拳山掌將剩下的四個對手得更加狼狽。

三招之後，孫思正點中第四人的道，五招過後放倒第五人，十招過後放倒第六人。第十二招上，他已成功攻破對手的防守，運指正要戳中對方道，忽然發覺身體遭受到仙力的轟擊。這種攻擊是修仙者對凡人武功常用的方式，主要作用是控制凡人內力的運行，導致被攻擊者因內力突然凝固而全身麻痹。

孫思正現在用的拳術本不受這種攻擊的影響，問題是如果他不倒地必然暴修仙者的身份，主人嚴令如山，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假裝中招，裝作身體麻痹直直地往前跌倒，不過他也沒有放過最後一名對手，裝作巧合的模樣僵硬的身體剛好撞到那人身上撞中道，兩人一起翻倒在地。

不過第五家的人馬得到過七名高手指點功夫，孫家的人多不是對手，土台之上的人以第五家的人居多，他們看到孫思正這個最厲害的對手突然間倒地，自然機不可失，齊下當場打得他鼻青臉腫、頭破血。

由於這麼個變故第五家和孫家同時失去最強的力量，第五家依靠整體上的優勢逐漸將武鬥的場面控制住，孫家人被得步步退卻，在第四柱香將盡的時候，孫家人被第五家的人得退回到出發的位置。

按照規矩，第五家直接獲勝了。

這時已近午時，前後一個多時辰，雙方受傷甚眾，還好這一次沒有死人，斷胳膊斷腿、傷及內內臟的重傷號倒有許多。

孫思正受到暗算總共被麻痹十數息時間，這些時間足夠他被第五家的打得失去戰鬥力，滿頭滿臉的血污、身上也盡是瘀痕，由孫家的人用擔架抬回田莊，由早已準備好的郎中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