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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衣錦還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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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震動朝野的九邊軍鎮部分總兵官私通北戎的重案終於在萬眾期待中塵埃落定。

最終的處理結果同蒯月朋的推測差不多。

靖寧侯裴愷被革去兵部尚書職務,仍保留內閣大學士銜,不過排位降到了最後。內閣裏另一名裴黨成員被開缺致仕,空出來的位置由另一名裴黨成員接替。

兵部原來的官員基本上被罷免,接替者多為裴黨成員,*成功地安進一名侍郎、兩名郎中。其他五部亦有些人事變動。

總體來説,裴黨不少人受牽連被查辦,不過在皇帝的干預下補缺的仍舊多為裴黨,裴黨、*的勢力沒有發生的變化。

另外,一批中立的官員得到提升以填補裴黨騰出來的位置,如丁崇就從署理的位置上被扶正為大理寺正卿。

五月下旬,賦閒在家大半年的陶勳也來了朝廷對他的最新任命:詔免兵部郎中,授中憲大夫、加刑部郎中、太子贊善銜、除潭州知府。

以剛滿三十歲之齡就做到正四品的高官,除去開國之初那陣子外並不多見。陶勳對太子贊善銜頗為不滿,這直接將他劃到了*名下,看來皇帝已決定將他進*,縱然不滿他也不能上表推辭,否則就要一舉得罪當今的皇帝和未來的皇帝。

領旨之後,陶勳到吏部請了三個月省親假,在京城應酬、辦手續盤桓幾,六月初放船南下。

離家十年,而今衣錦還鄉,陶勳思鄉心更切,夜兼程,六月下旬座船就進入了景雲府境內。

正四品是景雲府陶氏家族近兩百多年來族中子弟官階最大者,所以陶勳的回鄉省親對景雲府陶氏來説也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宗族派人出景雲府府境。

“老爺,前方馬上就要到雲出渡,快進景雲府界,宗族已經遣了人來接。”孫思正走進艙稟報。

陶勳正和蒯月朋聊天,聞言問:“來的人是誰?”

“陶騅,你的族叔,現今景福商行的代東主。”

“哈,他身為長輩怎麼跑到這裏來接我這個晚輩?於禮不合呀。”蒯月朋道:“應該是來試探東翁態度的。”陶氏宗內圍繞景福商行的糾紛細節自然已然告知他。

陶勳冷笑道:“還用試探麼,我忍了他六年,他若識趣就該辭去景福商行的職務,不用我來開口。孫管家,我的意思你沒有透給鍾右倓麼?”

“早就説給他聽了,但聽他話裏的意思他的主子不怎麼聽他的勸。”

“這世上總是不乏不自量力的人。東翁容忍了他六年,他便以為自己竊據的好處是天經地義的了,人得了好處誰又肯放棄掉呢。”

“哼,以前我不在他們便欺我老父勢孤,現在我回來了,還會忍這氣不成?此等眼力、心智也配繼續把着商行的大權?”官船駛進雲出渡,萬響鞭炮轟然鳴起,鑼鼓喧天,渡頭扎的彩坊下面一大票穿紅戴綠的人,這些人裏面除了陶氏的人之外還有當地縣衙、鎮公所的官吏。

這裏的知縣也是兩榜進士出身,而且比陶勳早一科資歷更老,未親自來接,只派了個親近的師爺來做代表。

陶勳身穿雲雁補服走下船,先同官場上的人見禮寒喧。

等官面上的送禮儀結束後,陶騅才走上前來先大禮參拜:“草民陶騅叩見大人,今奉宗長之命率族中子弟奉台駕回鄉。”陶勳攙起他,長揖還禮道:“小侄見過叔父,一家人不必見外,請以小侄的號甫相稱便好,一切按家禮行事。”陶騅得意地直起身笑道:“哈哈哈,亭淵呀,正四品的大官是我景雲府陶氏近兩百年來首見,當年你冠禮取字,還是我的嫡親叔父給你取了亭淵二字呢,果然十二年後你便成了我們陶家的山嶽干城。”

“叔父謬讚矣。侄兒何德何能,幸蒙聖上天恩浩蕩方賜此身之榮,餘常夙夜惶恐,惟恐上不能報聖恩於萬一,下不能彰我陶氏一門之榮顯。”陶騅道:“你太謙虛,景雲府陶氏今以你為榮。”説罷看了看陸續從船上運下來的儀仗禮具,連連搖頭:“亭淵,你也是堂堂的中憲大夫刑部郎中太子贊善潭州知府,如此榮寵的地位,怎麼一副行頭卻這般寒酸?教別人看了還以為我陶家窮得連這個都置不起,沒地看輕了我們。”

“呵呵,為官須慎,此行回鄉省親,也需仔細風評才是。”

“誒,若不榮顯一番,豈非錦衣夜行乎?幸好我早給你做好準備,是令商行從蘇杭置辦的上等貨。宗長在我臨來的時候一再待,這一路換乘車馬回去,要大張旗鼓鳴鑼開道,要讓四鄰鄉親都看看景雲府陶家的威風。”陶勳連連搖手道:“不可,切不可如此,侄兒這趟是回鄉省親,若如此張揚只恐立遭御史彈劾,參我跋扈張狂之罪了。”陶騅滿不在乎地道:“富貴還鄉自然要將派頭抖起來。這事你不要管,我來做主,咱們就照宗長的意思熱熱鬧鬧地回家去。”陶勳卻是臉一跌:“叔父此言差矣,本官的行程自由本官自己做主。”一句“本官”自然是表達了不滿,正得意的陶騅面子上便掛不住了。

陶勳渾沒理會他,側頭吩咐:“蒯夫子,你讓道宗他們幾個替我關照着,別太張揚了,免得被人告我驚擾百姓。”一旁的幾位陶家人忍不住道:“大人如此行止恐墮了我們陶家的面子,況且這是宗長的意思。”

“這幾位是…”陶勳當做沒事般笑呵呵地回過身扯了扯陶騅的袍袖:“來接我的同宗長輩、兄弟我大多眼生,叔父大人得給我介紹一二呀。”陶騅按下心中不滿,可也不能發作,只得介紹起同行的族人。

畢竟只是先遣,陶氏派來接陶勳還鄉的也只有七個人,其餘都是僱傭來做儀仗的,不過陶勳堅持不允張揚,他們只得收起手裏行頭,偃旗息鼓地趕着車馬上路。陶騅作為帶隊之人又是長輩,自然常同陶勳同行。

路上,陶騅瞅個空對陶勳道:“亭淵,你這趟回來一定得勸勸你父親。”

“什麼事?”陶騅痛心疾首地道:“唉,明升他太不慎重了,不知他從哪裏找到一個同你亡母陶易氏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帶回家,執意要將她續絃為正室。那女子來歷不明,仗着幾分長相勾引你父親,定不是好路數。你回家後須好好地勸勸他,千萬不要上當,莫被人謀奪了家產。”陶勳滿不在乎地笑道:“父親與先慈情篤,數十年來朝夕懷念着她,常常夙夜難寐,我這做兒子的看在眼裏也急在心上,生恐他老人家因此傷了身子。可巧在從池屏赴京的路上無意間遇到該名女子,當時便驚訝她與先慈酷肖,便代父親聘了她,又請了親信之人先行護送回景雲府。這是我的一片孝心,冀可稍解他老人家對先慈的思念之情。”陶騅大意外,臉數變,半晌方才埋怨道:“亭淵,不是我這做叔父的責備你,你父今年已經六十有四,那女子才三十出頭,正是如狼似虎之年,你父親的身體如何得起呢?你此舉實在太欠考慮了。”

“家父早年修習道家養生功法,據孫管家講老人家現在氣神常足,年已逾花甲,體貌只如四十,體質與三十出頭的壯年無異。另外,內子師門長輩多有醫中聖手,侄兒曾替父親向他們求得些養生仙丹,故叔父所慮全不成問題。”

“可是…”陶騅還要再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