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特來報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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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勳已覺察到自己情緒上的異常,不免有些後悔失禮,聽到對方提出的賭鬥條件後點頭道:“可以。”譚垕佚率先跳到半空,李垕塵、馮垕恢接踵而上,三人各掣仙劍、仙器結成劍陣。
臨戰之時須注意力集中,陶勳勉強平復心中煩惡,仔細觀察了一會九陽三才劍陣,道:“天行健,覆萬物;地德厚,載萬物;人居天地間,用萬物。此陣劍意生生不息,復以九件純陽仙器為輔,攻守平衡,不愧是天下聞名的劍陣。”紫幑真人道:“小輩倒也有點見識,若是自知不敵,何不早早認輸。”陶勳微微一笑:“九陽仙器運轉樞機在天,劍陣變化樞機在人,變化雖繁複,威力比通天教的陷仙劍陣頗有不如。我有兩途可破之,一途以巧,一途以力。”紫微真人道:“好個巧、力兩途,不過你可別忘了貧道師兄弟會以兩儀磁光劍術輔助三友。你要有什麼強力的法寶,譬如擅能除魔伏妖的上古仙劍,儘管拿出來試試,看看是你劍快,還是我們陣強。”陶勳一愣,沒明白對方話中所指是何,一邊放出天心劍,一邊道:“有此仙劍足矣,看我純以劍術破陣。”
“不自量力!”紫幑真人和紫微真人齊齊跳到半空,放出劍光來,如同兩道飄帶上下翻飛繞於劍陣外。
只見劍陣啓動,光暈一晃而沒,空中留下五人身影,其餘仙器、仙劍等物皆隱沒蹤跡。空中傳來譚垕佚的聲音:“請!”陶勳駕起劍光衝進劍陣,劍光如靈蛇捲動先護住周身,果然甫一入陣即遭攻擊,似有萬千道仙劍湧來,連綿不絕地攻擊一切空隙。
劍陣不光只有劍氣攻擊,還有無盡幻相,仙雲繚繞、光暈轉,這些景象落入眼中,普通人的心神便會不由自主地隨之遊走不定,對敵之際心神不穩自然要落入危境。
陶勳當年在襄山修煉《天冊》煉神篇時經歷無數幻境,皆盡安然度過,如今他的道行比之當時不知深多少倍,自是不懼如許簡單的幻相,只管凝神靜氣施展天冊劍術耐心地尋覓劍陣的樞機所在。只聽得嗤嗤叮叮聲不絕,天心劍擋下劍陣無數攻擊,劍光愈來愈強,劃過空中時令空間陣陣扭曲。
其實憑他現在的本事本無須如此麻煩地選擇以巧破陣,若以力破陣可以速勝,只要在陣外以強橫的太元仙力貫入天心劍陣一擊,足矣。之所以選擇以巧破陣,是存着以技壓服對方的心思,希望能震懾對方心服口服不要再來騷擾。
陶勳現在的仙基道行已經可以發揮出太元仙力的獨特威力,那便是強行破碎一定範圍內天地元氣任何形式的變化,這是從本上剋制仙術、仙器威力的強橫方式,説穿了就是任你繩結如何複雜我以一劍斷之的蠻橫方法,九陽三才劍陣再怎麼巧妙也擋不住他如此一劍。
他劍術妙,試探幾番很快看出劍陣的致命缺點。三友用於組陣的仙劍和九件至陽仙器品級只有中品下等,威力有限,攻不能發揮劍陣的全部威力,守則承受能力不足,而且劍陣之理未易數變化的窠臼,總能被高明之人看破。
鬥了上百個回合,陶勳已經大致找到一處破綻,意念微動,劍光閃爍,十數丈長的玉劍光忽然空中一曲身,末端一段非常生硬地消失不見,接着便出現在與劍意完全相反的十餘丈開外狠狠逆向捲去。
所謂“劍意轉仙力所至”説的是仙道劍術首重劍意,意之所指力之所至,劍意越暢則仙力運轉越快,仙劍威力越強大,似陶勳這樣突然生硬地掐斷劍意換作別人恐怕會仙力錯亂反噬自身,這一劍實是如奇兵突至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自是收到奇效。
只聽得一聲驚呼,李垕塵的身形出現在那個位置,這下變化太突然,他沒有任何準備,面對天心劍劍光他身前無物可擋。若被擊中,哪怕陶勳沒下重手,也足以令其劍陣告破。
就在這當口,天心劍的劍光忽然不可思議地再度扭曲起來,似什麼東西引住了,完全轉向另一個方向。
李垕塵額頭沁出小汗珠,喊了聲:“多謝道友相救。”身形再度隱沒不見。
外面傳來紫幑真人的聲音:“小輩倒是有幾分眼光和手段,不過我劍玄宗兩儀磁光劍法專克你這類軟劍,先前我們沒動手,現在你可要小心了。”這兩人動手之後,陶勳頓覺壓力增大。
兩儀磁光劍術附帶元磁之力,不光對仙劍劍光產生引或排斥的力道,而且對兩劍間空間內的一切天地元氣運行產生產生掣肘,這一點倒同他太元仙力動轉的獨特威力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體內轉的是太元仙力,不受元磁力干擾,但天心劍劍光卻無法擺,總讓他的攻擊失之毫釐,眼見許多破陣機會生生被錯過,反過來對方劍陣的攻擊速度、力度驟然增大許多,路數變化更見繁密難測。
這時陶勳又是心頭一陣煩惡,恍惚間彷彿知道有件不好的事很快就會發生,令他燥動不安,難以自持。
方爭鬥之際最忌如此,他趕緊壓下心頭躁動,認真地施展劍術,耐心地尋找機會。
這邊劍光縱橫鬥得天昏地暗,兩裏之外的山坡密林之中,一棵大樹樹椏上兩個少年正盯着面銅鏡看得津津有味,銅鏡里正是陶勳鬥法破陣的影像。
“官哥兒,你這寶貝妙得緊,可我擔心仍瞞不過他們。”説話的是杜希言。
“希言,不是我説你,你膽子也太小了,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你沒見現在鬥得多彩嗎?”官觳滿不在乎地説道。
“彩是非常彩,你能看得懂嗎?”
“那是自然。”官觳得意洋洋地道:“你本事低微,這樣的戰陣有機會更要多觀摩。修煉一途不光是打坐引氣,想成為高手還需要很多本事,觀看高手戰鬥,琢磨他們在戰鬥中劍意以及真元轉的道理,你能更容易理解玄門真氣搬運的決竅,這就是觀摩高手過招的重點。否則閉門練着死招數,永遠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那能有什麼進益?”
“吹牛吧你,你看懂了幾招?”
“一招。”
“才一招,我以為你有多大本事。”杜希言一撇嘴,出不屑的表情。
官觳咬牙切齒地道:“要不是他封了我的元嬰,我又豈止只能看懂一招。説起來你也真是太笨,他把我封回谷虛期那會兒你是築基後期,現在我已到了靈寂初期,你卻只是凝神初期,比起許多散修後輩都有不如,難怪你連一招半式也看不懂,白帶你出來了。”杜希言羨慕道:“還是官哥兒你資質高。”官觳得意地道:“那是,也不看看我師父是誰。”説到這裏,他突然收起銅鏡直起身子警惕地看向杜希言身後,喝道:“誰!”杜希言驚恐地迴轉過頭,只見不遠處的樹梢上漸漸顯出一個身影,是個矮胖的中年人,細眉小眼,上兩撇鼠須。
官觳一見就樂了,嗤笑道:“這人鼠須頗肖知州大人。”原來世風重男子留須,無論官場還是民間都信奉“嘴上無,辦事不牢”陶勳亦不可免俗也留起了鬍鬚,他本着天生天長的想法沒有刻意控制鬍鬚的生長,孰料臉上只有上兩側長出了鬍鬚,甚肖俗稱的鼠須,有些難看,官觳常以此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