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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講經之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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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三刻過後,炎道人反覆三遍確認道觀內除了他之外再無活着的生物,於是開始按陣圖佈置仙陣。

陶勳所留的陣圖是完整的,但關鍵的陣眼和一些重要節點的壓陣仙器並沒有留下來,沒有仙器便無法活仙陣。這當然不是陶勳疏忽了,而是考慮了炎道人的道行而特意為之,以免設陣不成反受到陣法和仙器反噬。當然,那些最簡單的節點處,還是留下器具由他代為設置和活,以節省時間力。

炎道人在佈陣過程中,對陣法的理解以及活部分節點的收穫,比閉關苦思所得要多得多。

按照玉瞳簡所書的要求畫完陣圖、佈置好中心區的法壇已經酉時初刻,天完全黑下來,道觀內除大門以及法壇點着燈籠外,其餘俱是一片漆黑。

炎道人覺到有點累,便在大門口打坐歇氣。

戍時初,陶勳飛到華元觀。

炎道人起身相,訴苦道:“看你佈置外面的大陣那麼輕鬆,我原以為你委託的事也很輕鬆,沒想到竟然這般累人,我都快趴下了。”陶勳揖道:“前輩辛苦,事畢後晚輩另行酬謝。時間有點緊了,我還要進去完成仙陣,現在就不陪您説話了。”他快速在大門口畫下一個三尺半徑的圓圈,在大門上方掛起幾件物什,掏出一柄兩尺長的玉如意遞給炎道人,道:“請您從現在開始站在這裏,無論如何不能越出圓圈半步。無論誰要進門您只管拿這如意打過去。”炎道人知道這個是重點,打起十二分的神仔細聽他解説。

“該進去應劫的自然進得去,不該應劫的自然進不去,但只要進去了一個,您就再不能讓第二個進去了,我把我的仙劍和其它幾件仙器、符篆留在大門,危急時您可以用這玉如意使動它們。”

“我省得,你放心。”陶勳叮囑完這些仍然覺得有點不放心,再拿出幾顆丹丸:“您佈陣已經損耗去不少氣力,恐怕等會兒守護此門的時間長了有後力不繼之虞,我這裏有五枚元氣丹,你含在嘴中,需要的時候咬破一顆可將元氣補充大半。”炎道人接玉如意,將元氣丹含在口中,待目送陶勳進了道觀後,從嘴裏吐出三顆元氣丹,這東西是個希罕之物,他捨不得一次都用掉。

剛剛收好元氣丹,卻見陶勳又出來了,炎道人忙問:“你怎麼又出來了,還有什麼要待的嗎?”

“剛剛忘了知會您,從現在開始最好不要往裏看,更不要開口説話。”炎道人點頭以示知曉,他知道象應劫這樣的大事件一般有許多講究,只是在心底裏他並不太將此如何放在心上。

陶勳再一次返身進了道觀,隨着他飛快地開始佈置道場的核心護法仙陣,漆黑中的華元觀一處接一處地亮堂起來,那並非火燭的亮光,而是如同霧氣一般在空氣裏瀰漫、淌的柔和光芒,飄到哪裏,哪裏就明亮起來。

守在大門口的炎道人沒有回頭看,鋭的五覺清晰地應到了背後華元觀裏的巨大變化,越來越重的威壓將他的神識壓擠出來,很快在他身周,空氣也如同鋼鐵般堅硬起來,他的神識被牢牢地擠壓到圓圈裏面,濃郁的氣機壓迫着他透不過氣。

而天空反常地清澈無比,空中原來飄蕩的幾絲雲彩全都消失不見,繁星將天空點綴得明亮而靈動。

忽然,傳出一聲清越的雲板聲,炎道人沒有發現身周有任何動靜,腦袋只一陣暈眩,身體幾乎要癱軟在地,幸好緊接着明顯地覺到從道觀裏傳出來一道明淨清和的仙力波動,他的靈台、心智一瞬間變得清明無比起來,神識凝成一束投向正前方方向,比往常要鋭和透徹百倍。

他心裏一動:看來應劫的仙陣已經佈置完成了,不知道壓陣的仙器是何寶物,從剛剛的覺來看至少應當是上品仙器才對。

此時應當是亥時三刻了,還有兩刻就到子時,該來應劫的對象這個時候應當快要趕到了。

炎道人打起神,一手掐仙訣,一手執玉如意,站在道觀門口,倒也透出一股凜凜威風。

很快,在他眼中,前方的空間開始模糊並且扭曲起來,所有的景象不知不覺間化成一片混沌,在他正前方神識所照的方向留下了一條通道,通道盡頭是一團鏡面般的亮光。

尖嘯聲、慟哭聲、慘叫聲、喝罵聲、哀求聲…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從縹緲到真實,從四面八方擠壓而至,彷彿無窮無盡、無邊無際、無始無終,慘厲得令人心驚跳,盪得讓人神志模糊,纏繞得使人無法自控。

通道里的光幕募地扭曲了一下,一道黑影飛馳電掣地面衝來,對炎道人來説黑影快得無法想象,他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肯定來不及做完反應動作對方就會從身邊擦肩而過。

不過,當黑影剛剛掠過不到一半距離的時候,他手裏的玉如意微微温了一下,在他眼裏黑影突然間慢下來,慢得彷彿還需要一個時辰才可能到達他面前。他清楚這當然不是黑影的速度慢下來了,而是得手中玉如意之助他的神識被放大了百倍、千倍。

他已經看清了黑影的身份,原來是隻金錢豹,看上去應當修煉得有些氣候,全身被一層黑氣所籠罩,四足各被黑的旋風所包裹,豹子本就是以速度見長之物,再以妖法為輔,難怪能跑這麼快。

炎道人心頭大定,很隨意地抄起玉如意對準豹子拍下,隔着十餘丈距離,玉如意也並未手,他卻分明覺到玉如意擊打在了身上面。

那豹子慘叫一聲象堆東西似的墜進了旁邊的混沌景象裏面,恰似牛針掉進海里,連個水紋兒都沒起便不見蹤影。

炎道人神大振,這豹子若放在平時,他只有三、四成的把握能對付,現在只輕輕一擊就將它打飛,居高臨下的覺果然十分美妙。

華元觀處在西部羣山的邊緣地帶,千萬年來浩如煙海的深山老林中,按説得了些氣候的妖魔鬼怪當不在少數,渡化形劫的仙陣一旦成形,自然如同花蜂一般將廣大範圍內的魅之物源源不斷地地引過來。

不過陶勳設在外圍的陣顯然威力巨大,能夠找到通道並穿過通道進來的怪鬼魅數量很少,炎道人守了近一刻鐘,只揮了五次如意,清閒得能坐下來煮水品茗了。

通道盡處的亮光再次黯了一下,一個佝僂的身影跚跚而至。

炎道人看清來人後臉一沉。

來人是個老者,手拄龍頭枴杖,滿頭的銀髮似霜雪,一身肌膚如老樹皮,他走到炎道人面前停下,拱手道:“老友,今又來見,你不請我進去坐會兒麼?”炎道人嘴皮動了動,沒有説話,只將頭搖了搖。

老者生氣道:“自你搬到這裏居住,老朽便時常來拜訪你,卅載的情,怎麼今天連話都不願説了?這是待友之道麼?”炎道人面上現出愧,卻仍是未説話,只搖搖頭,使眼示意對方快離開。

“卅載之中,老朽常來與君談玄論道,山中特產贈了不少與君,就算沒有情也有人情在嘛,今且放我進去一次吧。”老者一邊説一邊繼續走近,絲毫沒有停步的意思。

炎道人不忍揮動玉如意,只得開口道:“十八公,您活了三千歲怎生這般不曉事理?今擺的這個劫陣是否為您所設我不知道,但您若要進去卻得受我一擊,萬一您傷在玉如意之下,於道行大有干礙,此非我所,您回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