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幫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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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剎時間一片死寂,靜了一會,卻聽東莪笑道:“哥哥這是要做什麼?”多尼道:“依你的子,即使離開這裏,只怕也會去想別的法子,我決不能讓你去自尋死路!”東莪向他注視良久,收起笑容道:“這麼説,哥哥是想為我承擔嗎?”多尼道:“我即是長兄,就不能不向十四叔待!”東莪道:“哥哥,莪兒這些年都經歷了些什麼?你可知道?莪兒心中有什麼打算,你也不明白,你要如何承擔呢?”多尼沉聲道:“若是你肯聽我的一直留在我府裏,這會兒,哥哥早就已經幫你物人家,説不定你都已然有兒有女了。唉!可是你偏偏要這過般離顛簸的子,你讓我他…他如何向十四叔待?”東莪聲音平淡道:“哥哥這會兒想到要待,已然太遲了,”多尼一怔,抬頭看她。
只見她臉上漸顯剛毅,眉目之間出一股自然地冷酷神情,多尼與她對視,忽覺眼前此人是如此陌生,竟令他心裏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而東莪眼中的寒光卻隨着他的神情變化慢慢淡去,回覆平和。
她上前一步握住他手,柔聲道:“莪兒知道哥哥的苦心,這些年來沒能在哥哥膝下承歡,錯失了許多共聚天倫的時光,莪兒也是懊悔於心的。可是,選擇了的方向,就必然要走下去,莪兒與哥哥不同,許多事你能理解平靜,是因為哥哥畢竟不是我,不知我的受!”多尼張嘴就要説話,她又道:“東莪今只是來看望哥哥。你就權當我開了一個玩笑,或是本沒有來過就是,能看到哥哥平安。莪兒也就放心了!”她轉頭向門邊兩個下人看了一眼,笑道:“這兩個人只怕攔不住我。哥哥是不是打算將我鎖起來呢?”多尼目光中閃動愧,揮了揮手,那二人即刻退下,東莪用力握了握他手,再輕輕回道:“此次就當是永別吧。我也不再會來京城了,哥哥你多加保重!”説罷再不二話,轉身便走,多尼眼睜睜看着她的背影漸漸遠去,淚水已然在不知覺中模糊了視線…
東莪走出郡王府許久,這才覺得中的鬱結之氣稍稍緩解,她轉頭遙看城內許久,輕輕皺眉,轉身走開。走了一陣子。路邊有兩個孩童正在追逐戲耍,較小的一個跑過來卻撞在東莪腳邊,頓時跌倒在地。東莪慌忙扶他,一旁卻上前一個稍大些地女孩兒搶着扶起這男孩子。向東莪微笑點頭。這才匆忙伏身去看那孩子跌到的傷處。男孩子嚇的只是大哭,這看似姐姐地女孩柔聲安。又輕輕撫摸他的頭,他方才不哭了,牽着她地手自去玩耍。
東莪看着眼前一幕,輕輕嘆息,心中有什麼東西被輕輕觸動,當下也不再出城,繞回城中尋到博果爾的府詆。她扣動門環敲了許久,也未見人出來應門,便伸手輕推,那門居然應聲開了,她四望無人,也就慢慢往裏走去。
只見院裏雜草因未及時修剪而份外茂盛,稍窄些的路徑都被兩旁倒下的長草遮蓋的嚴嚴實實,房舍還是與當年無異,只是從前那份豪華氣派如今已經被淒涼冷清地氣氛代替,東莪徑直向內走了許久,居然靜靜地沒有碰到一個人。她停足在院中四下張望,開始懷疑這裏是不是已經無人居住了,正在這裏,一個年老男僕模樣的人匆忙上,看她半晌才道:“姑娘,你找哪位?你走錯門了吧!”東莪忙道:“不是的,我,我與已故的襄親王有一面之緣,還是前幾進京才知道…他的事,因而想來看看,”那老僕人斜眼看她道:“再怎麼説也是親王府,哪是你這樣的人隨便進出的,快出去吧!”東莪道:“那請您告之我他的陵園何在,我好去悼念故人一番!”老僕人一愣,剛要説話,卻聽得身後一個女子聲音道:“老赫,你忙你的去吧!”東莪回頭看到一箇中年婢女站在她們身後,正朝她上下打量,那僕人聽了這婢女地話,頓時轉頭走開了。她還是將東莪看了好一會,才道:“你跟我來!”説罷轉身往院內走去,東莪只得跟着。
二人穿花拂柳入內院,眼前是東莪曾經悉的那個水閣,水閣之旁的屋檐下有一人坐在靠椅上,臉孔被屋檐地陰影所擋,看不清楚,遙見一身黑衣,依稀是婦人模樣。那中年婢女走到這裏向東莪打手式讓她止步,自己向裏走去,到了那婦人身邊,伏身説了幾句話,那婦人身體動了一動,中年婢女這才走回帶東莪前去到這婦人跟前,她立時退開了。
東莪離那婦人還有些許距離,見到她正用一方黑布蒙在臉上,卻沒説話。東莪便轉頭朝水閣邊的池塘看去,這裏還是那般幽雅,花香撲鼻,可是這一切看來卻是那樣了無生機,連這安靜也變成如墓園一般地氣息了。
東莪不由得又輕輕嘆了口氣,身旁那婦人道:“你變了許多!”她慌忙轉頭,見那婦人臉上地黑布早已拿下,正朝她眯眼細看,眉目間隱隱還有當年年青的樣子,東莪微微點頭,施禮道:“給懿太妃請安!”懿太妃冷笑道:“老了,就要死了,死了才真正地可以安了!這會兒有什麼可安地?”她仰頭看看東莪,道:“你問他的墓園做什麼?”東莪道:“姐弟一場,東莪離京多年,當時未能知曉此事,如今回來了,怎麼説也要去看看他才好!”懿太妃道:“你是在心裏恨他,想去他墳上撒潑罵他,出口惡氣吧!”東莪一怔,苦笑道:“懿太妃看東莪會是那樣的人嗎?”懿太妃哼了一聲道:“是怎樣的人有誰知道?誰也不是生來就有七心六竅的,都是這子慢慢過着,別人慢慢着,生出來的!”她抬眼又將東莪打量了一會,卻不再説話,只是盯着她看。
東莪在她的目光下覺頻不自在,便道:“望懿太妃能告之他的墓園何在,東莪想去上一柱香!”懿太妃仍是不語,東莪又想起身離開,又覺不能立時就走,正猶豫不決,卻聽她忽然道:“你來京城做什麼?”東莪一愣,答道:“只是路過而已,”懿太妃冷笑道:“我可沒興趣知道你要做什麼!只是…只是博果爾曾經向我提起,若是哪能再見你一面,他必然…必然會答應你的要求!”東莪心中一震。
懿太妃目光離開她轉向院中,道:“他説這話時還真像在待後事一般,誰能想到他會…可是有許多事他自己早就心裏有數了。我的博果爾是非常非常聰明的孩子,若是能年長几歲,那福臨算什麼?那賤人算什麼?東莪,你知道的吧,我的博果爾是非常非常聰明的!”她猛得伸手過來,拉住她手,削瘦乾枯的指節發白,將東莪的手死死抓住,叫道:“你們打小在一塊,博果爾他多可愛呀,他笑的樣子…他講話看人,全不用我這額娘擔心…多好的孩子…”東莪見她神漸變,不由得驚慌起來,忙扶住她想撲上前的身子,蹲到她的面前輕聲道:“我知道,博果爾他學什麼都快,記又好,小小年紀什麼都騙不了他…”懿太妃瞪目看她用力點頭,忽然大哭起來:“我就是悔呀!多好的孩子,為什麼老天爺就不給他個機會呢?為什麼一錯就不能回頭了呢?我好悔呀!不該讓他去做那樣的打算!不該讓他有那樣的想頭呀!我只是不甘心,為什麼一錯就回不來了呢!”東莪輕拍她的背部,淚水紛紛落下。
懿太妃哭道:“東莪,我知道你想做什麼!真的,全天下只有我知道!博果爾有一忽然全告訴我了,就在他死前的幾天,全説了!我幫你,你要什麼?好孩子?我全給你!”東莪目瞪口呆,心中忽然痛起來,頓時淚如雨下。只聽懿太妃哭道:“他想我告訴你,他沒有…沒有害你的心思,可是,他那時太想要得到點什麼了…才會那麼做,後來,後來他也知道自己錯了,他因為這事其實是失去了更多的東西,再也補不回來的…到後來連命也送掉了,”東莪搖頭道:“我沒怪他,真的,沒怪過他!”懿太妃哭道:“他説你一定能活着離開那裏的…可見嘛,你這不是好好的嗎?他什麼都猜到了,什麼都算到了,獨獨沒料到會遇上那麼個…那麼個…”她忽然言又止,看看東莪,卻開始慢慢冷靜下來,東莪拿帕子為她拭淚,她一動不動只是看她。待東莪再蹲到她面前時,她用平和的多地聲音道:“東莪,你知道那個女人的事吧,福臨的那女人…”東莪輕輕點頭,她又道:“一直聽説是病了,這會兒不知道怎麼樣了,東莪,你想要做什麼?回京來是想要做什麼?我幫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