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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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侍從簡直不敢相信！

納這個看來一點都不引人的小乞丐當侍妾?

有沒有搞錯呀！

歐陽季朗可是郡守之子，以他的身份，本不用委屈自己的！

“扶我上車。”歐陽季朗用眼神制止了侍從。再聽他嘮叨下去，他準會冷死。

“啊，我來！”小姑娘追不及待地拍拍自己的雙手和身子，雖然沒什麼用處，但看得出她是想讓自己看起來乾淨些。

伸手扶上歐陽季朗，她有些吃力地幫着他上了車。

歐陽季朗也沒拒絕，反正這衣服怎麼髒都輪不到他洗。

侍從不情不願地瞧着兩個人一塊兒坐進馬車，心裏再無奈都只能認命地回前邊駕車去。

而小姑娘將歐陽季朗扶進馬車後，便坐在他的對面，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像在等候他的命令。

“回去先把你這身子洗一洗。”暖和了身子後，歐陽季朗才對着小姑娘吩咐起來。

“好！”小姑娘乖乖地點頭，一臉的樂於從命。

“你叫什麼名字?”歐陽季朗瞧她動也不動、規規炬矩端坐在對邊，那生在骨子裏的好奇心又開始發作。

穿得像乞丐，態度又有些不一樣。

雖説是一時興起才應了她的請求，不過該問的他總得問清楚。

“芊良。我叫桂芊良。”小姑娘在半空中比畫着自己的名字。

“你識字?”歐陽季朗看着她暢的筆順，忍不住眉梢一挑。

真的有趣，這個不像乞丐的小乞丐…

原本他還正跟好友開玩笑，説哪天該去外地瞧瞧，看能不能像好友那般，撿個貼心的小妾回來，沒想到才剛踏出門，便過上了桂芊良。

敢情老天爺體諒他的懶，所以直接把個好人選丟到他面前來?

“會一點。”桂芊良用力點着頭。

“打哪兒來的?”歐陽季朗聽着桂芊良的回答，倒聽不出什麼口音。

“我…離這裏很遠，好幾個城。”桂芊良突然僵了一下。

歐陽季朗勾起了眉。

瞧她一臉支吾，想必有什麼不願説出口的事…

莫非，桂芊良是哪家院逃走的姑娘?

“怎會到這兒來?”歐陽季朗繼續問道。

“因為留在村裏也沒飯吃。”桂芊良換上了笑臉，“我想找工作，但沒人用我。大家説我小，做不起活兒。”

“所以你才想當妾?”確實，以桂芊良的矮個子，要做活不可能，若是當個丫鬟，説不定人家還嫌她做不了多少事。

“我想找人疼我。”桂芋良認真地應道。

“疼你?”歐陽季朗失笑，“那你該找人嫁，不是當妾。”當小妾，可是隨時都有可能被賣掉，或遭到丈夫冷落的。難道桂芊良沒想過這點?

“不，當妾就好。”桂芊良很是堅持。

“為什麼?”這年頭怪事還真是多，竟有人覺得當妾比當好。

“原因很簡單啊！”桂罕良揚超滿滿的笑容，那雙遠離風雪而漸漸暖和起來的微紅瓣，在她蒼白的小臉上畫出了一道半弧－－“因為，不如妾！”説是郡守的兒子，歐陽季朗倒也沒什麼架子。

相較於老愛拿身份地位或財富欺壓良民的大爺們，他雖也是個名號響噹噹的人物，走到哪都有人認得他，平裏卻只靠心情做事。

就像收這侍妾－－桂芊良。

一回府，他便讓人去替她打理乾淨，自己則換了衣服在書房裏等着。

他真想瞧瞧，這桂芊良的膽子跟自信是打哪兒來的?

她説，絕不會讓他吃虧。

就不知道他這臨時起意，是不是能換來一點樂趣…

“少爺，桂姑娘梳洗好了。”下人來報，輕拍門板。

歐陽季朗應聲讓人進門，視線還膠着在書上。上回剛到京城，帶了批境外風土記回來，都還沒空仔細瞧過，便在友人家醉了一整。

“見過少爺。”輕音響起，是桂芊良。

歐陽季朗不抱期望地抬頭，沒料到卻見着了一張白淨小臉蛋。

柔媚的沾着果紅，圓潤大眼漾起水波，略顯凹陷的雙頰看來是多未曾好好進食的結果，與她那一身清瘦不相上下。

但是，皮膚倒好，小巧鼻配上看來豐軟的瓣，還有她那一聲聲帶着稚的音調，算來不是太差。

甚至可以説，就像桂芊良保證過的，她沒讓他吃虧。

好好調養一段時候，相信桂芊良會是個漂亮動人的小姑娘。

只是那僅及他膛的小蚌頭，實在是讓人不由得質疑起她的年歲。

“你幾歲了?”歐陽季朗問道。

“滿十六了。”桂芊良如實應道。

“十六?瞧你倒像十三、四的小姑娘。”歐陽季朗忍不住失笑出聲。

“沒得吃、常捱餓，就長不高了。”桂芊良習慣了讓人這麼評論，反正也是事實。

才説着，肚子便一陣咕嚕聲。

“看來你是餓壞了。”歐陽季朗指指桌邊堆成小山的滿盤核果，“先吃點吧。”叫過在旁伺候的丫鬟，歐陽季朗俏聲對她吩咐了幾句。丫鬟很快地退了出去。

桂芊良雙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核果，那淡淡的香味令她肚子裏的饞蟲蠢蠢動。

可是，她是這個男人的小妾呢?還沒伺候他就先飽餐，豈不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