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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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許麗花生氣道:“你嫌他沒孫雲集好看是嗎？孫雲集好看有什麼用？那是給外頭的女人用的，你有得到啥好處？李老闆人是老了一點，但是老才會疼老婆，而且像他有點錢，你子也才會過得快活。”凌曉糖覺得頭好痛，她知道自己再怎麼説，也説不過自以為是的阿姨。

“我下午有應徵工作，我得去面試了。”她用了這個藉口，轉身就要走，其實下午本就沒要應徵工作。

見她這麼不受教，許麗花在她身後大吼“好，你有本事、有志氣，聽不得我的話，也不肯讓男人養你，到時候你窮得活不下去，別來我這裏找飯吃，我一頓也不會施捨的。”她尖酸的補上一句，罵得極度難聽“不識抬舉的賤貨。”凌曉糖關上門，眼淚已經積聚在眼眶裏，她將皮包夾在腋下，邊走邊抹眼淚，才走沒幾步，就撞上了一堵牆。

實際上那並不是一道牆，而是像牆一樣堅硬的膛，她喃喃道:“對不起，我沒看路。”

“怎麼啦？那老母雞欺負你？”説話的低沉嗓音温柔備至，她猛地抬起頭，見孫雲泰就站在她的前方。

“你是陰魂不散的鬼是不是？”她才罵一句，孫雲泰就牢牢把她鎖在臂膀裏，他的臂膀實在是太過温暖，讓她忍不住眼眶好熱，自從她離婚後，就沒有人再對她那麼好了。

“看你平常那麼恰，原來也會哭啊。”他嘲諷的話讓凌曉糖火氣上揚，狠狠的推開他的膛，抹去臉上殘餘的淚痕。

“我才沒哭。”

“沒關係，我是個體貼的男人，你隨時可以來我的前哭，哭濕了我的衣服，我也不會找你要洗衣費的。”

“你無聊！”她又罵了一句，孫雲泰的心情好像不錯，他的拇指抹着她的眼尾“別再胡亂哭了，妝都掉光了，你看起來老好幾歲。”他真是哪壺不開就提哪壺，女人最怕男人提年紀，他還這麼大嘴巴，簡直是欠揍。

“你來幹什麼？還有別亂摸我。”她用力一撥，就把孫雲泰的手給撥掉，他倒是不在意，反倒指着自己停在路旁的車子。

“走，我還沒吃飯，陪我去吃。”

“我剛吃飽，不想吃。”被他這麼一鬧，剛才的傷心情緒已經不翼而飛，眼角淚痕也全被風給吹乾了，不知他是故意惹她，還是要讓她心情轉變，不過前一項的可能比較大，他似乎專愛欺負她。

孫雲泰像個強盜一樣的硬拉着她，把她進車子裏，她還要抗議，他就乾脆鎖上車門。

“我的女人陪我吃飯，天經地義。”

“誰是你的女人？臭美！”他啓動車子，忽然間飆得很快，讓她尖叫不已，為了安全起見，她嚇得趕忙繫上安全帶，閉上眼睛。

一閉上眼睛，耳邊傳來孫雲泰計得逞的呵呵笑聲，看來他很滿意讓她坐上車，還乖乖的繫上安全帶，不過用這種方法實在是太卑鄙了。

聽到他的詐笑聲，若不是因為還在車子裏，為顧及安全不能亂動他，她實在很想捶他一頓。

----説要吃飯，結果到的地方本就不是餐廳，甚至連小咖啡廳都稱不上，竟是倉儲的地方。

“你…你要在這裏吃飯？”

“有何不可？”他大眉大眼的彎着嘴笑，那個樣子像極了她剛認識的孫雲集，凌曉糖心裏有些震動，隨即想起這兩個兄弟這麼像，若不是孫雲泰少笑，鐵定很像孫雲集。

倉庫的鐵門半掩着，孫雲泰彎下頭鑽了進去，喊道:“便當幫我買了沒？”一道嘎的嗓音回應大叫“買了、買了，別再囉唆了，沒見過你這麼囉唆的男人。”凌曉糖也彎下身鑽了進去，只見到倉庫的後方有個穿格子襯衫的大個子，他一臉的落腮鬍，頭髮翹得亂七八糟，正從箱子裏拿東西出來審視，而這個倉庫，堆滿了無數個箱子。

“那我先吃飯了。”吳鐵漢大擺着手，連看也沒看他們這個方向，只顧着審視貨物。

“別吵，要吃就去吃。”孫雲泰將桌上一盒便當打開，狼虎嚥似的下，指着擺在白飯正中心的雞腿客氣的問她“要不要吃一口？只能吃一小口喔，我是看在你是我的女朋友份上，才分你吃的，要不然我是不愛分給別人的。”講得好像給了她多大恩惠似的，凌曉糖不屑道:“不用了，謝謝。還有，我鄭重聲明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他本就沒在聽她的鄭重聲明，只朝她毫無誠意的笑笑“我只是隨便説説要給你吃，你也不用在意，我不會分你吃的。”這個臭男人，還以為她希罕他那隻雞腿啊，她現在肚子飽得很，而且也受了一肚子的氣。

“你把我押來這裏，到底要幹什麼？”

“你不是要找工作嗎？”她故意問:“你是要介紹嗎？”想不到孫雲泰的回答超乎她的想象…

“對啊，那邊那個穿花格子衣服的男子叫吳鐵漢，以後是你的老闆，他説他缺一個助理，我就説有一個妹妹想要找工作，他就叫我帶你來了。”

“你真的幫我找工作？”想不到他得知她需要工作，還真的幫她找，她的確該謝他。

孫雲泰用可憐她的語氣道:“對啊，我告訴老闆説這個女人很可憐，房子漏水，有三個小孩要養，老公還欠債要她還，吳鐵漢心一軟就用你了。”本來有滿腹的，一聽完他的話，變成了白眼:“你胡説八道這種沒水準的話，就像八點檔的連續劇一樣，誰會信你。”她才説完，吳鐵漢走到她旁邊“哎，就是你啊，老公跑了，還有三個小孩要養是嗎？”凌曉糖張大嘴巴，孫雲泰則是忍着笑意。

“其實情況不是這樣的…”她試圖解釋，但是吳鐵漢已經打斷她的話，自行幫她下了結論“沒關係，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只要你認真工作，我會很快幫你調薪的，你站起來我看看。”原來現在已經在面試了，她急忙站起來。

吳鐵漢手轉了一個圈圈道:“繞一圈試試？”

“繞圈？”凌曉糖有點愕然，只是應徵工作為啥要繞圈？

吳鐵漢顯然是那種不愛説廢話的男人“快，讓裙子飄起來試試。”她用眼角向孫雲泰求助，孫雲泰則用便當遮住了自己的臉，當成沒看到，但是她知道他在便當盒後偷笑，她只好姿態有點不自然的繞圈。

“還不錯，你生過三個小孩，身材還這麼好，真會保養。”

“呃，關於這個…”她還沒解釋，吳鐵漢又開口“你過來看，我選了幾件衣服，你試穿給我看看，我要知道適不適合你的型。”吳鐵漢拉着她往他剛才待的地方跑，往她手裏了好幾件衣服，比着暗處就要她試穿。

凌曉糖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試穿了第一套。

吳鐵漢眼睛一亮“很好，你就是我要的模特兒，走，馬上去試鏡。”

“試鏡？不是做行政方面的嗎？”吳鐵漢睨了孫雲泰一眼“他沒告訴你工作項目嗎？”

“沒有，我也是剛得知我獲得這個工作。”吳鐵漢比着他道:“我是自己出來創業的設計師，這傢伙有投資一些錢。”

“是很多錢好嗎？”孫雲泰糾正。

吳鐵漢臉一橫“你少給我廢話，到時賣翻了，你可別忘了你説要分紅給我的條件。”他轉向凌曉糖説:“總之就是我要到百貨公司裏設櫃，現在要做dm，需要模特兒、售貨小姐，還有活體廣告。”

“等、等一下，什麼叫活體廣告？”她不懂的問。

“就是你以後要穿着我們公司的衣服站櫃銷售。”才剛解釋完，吳鐵漢就拉起她的手“快，我約好攝影師了，這個攝影師很，會把你跟衣服拍得超漂亮的，不過他架子很大，我們不能遲到，要不然他就不拍了。”他拖着她往外跑，把她上車後，開着車到攝影師工作地點開拍，那個攝影師的脾氣比吳鐵漢還怪，嘴裏一直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説什麼，凌曉糖照他的指示擺了好幾次的姿勢，他還是一臉怪樣。

只不過他手裏的照相機不斷的亮出閃光，而上頭強烈的燈光，讓凌曉糖熱到受不了。

終於熬到了夜晚，拍完後，吳鐵漢拉着她再度回到倉庫，不過孫雲泰已經不在那兒了。

“你幫我做分類，還有要算好數量。”

“但是…”還沒吃飯。

凌曉糖還沒説完，吳鐵漢已經拿了一個便當給她“快點吃，再一個禮拜就要開櫃了，絕不能延誤。”她開始作起分類，每個箱子一一查看，一個晚上下來，待回家時差點直不起來，一躺到牀上就呼呼大睡，疲勞得很快進入夢鄉，遺忘了最近許多不愉快的事情。

八點鐘，她還睡不飽，孫雲泰已經打手機給她。

“喂，起牀了，該上班了，我在樓下等你。”她了眼睛，覺得睡了一覺，總算沒那麼酸了。梳洗過後，下了樓，孫雲泰就載着她到昨天的倉庫。

“去上班吧，對了，順便把這個帶進去。”他拿了兩袋早餐給她，看來一份是她的，一份是吳鐵漢的。

凌曉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夠早了，然而一進倉庫才發現吳鐵漢竟然已經在倉庫裏點貨。

“早，你昨晚沒睡嗎？”

“有啊，在這裏睡。”他指着倉庫裏的一個角落，上面的確有張毯，不過她還是很難想象有人在這個地方睡得着，更可見吳鐵漢毅力之驚人。

凌曉糖把孫雲泰給她的袋子遞給他，他接過，拿出裏面的三明治跟紅茶，快速的解決完後又開始點貨。

看他這麼認真，她也跟着努力的點貨。之後才不過做兩、三天而已，她就已經累到不行，每天回家都是躺平就睡，哪裏會去想到之前的許多不如意，這也算是一種疲累遺忘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