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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明珠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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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尺子幾句話,把這個刁頑狡猾的如水説了個透心涼,她失望之下,才嘆息了一聲道:“你們此刻要去哪裏?”一旁的華秋水最擔心這筆財富,落入夫人手中去,此時見木尺子數言,竟然打消了對方的一腔熱望,心中不由竊喜不已。

這時聞言忙望着木尺子道:“老前輩,我們也不必去了。”木尺子嘿嘿一笑道:“老弟,我們既入寶山,總要看一個究竟,這樣我老頭子也就死了心了!”如水這時心情至為不佳,她真想早一點打發他們走,當時冷冷一笑道:“木大哥,我看你這一番心更不必費了,這地方我已完全找遍了,不會有什麼發現的!”木尺子拱了拱手道:“謝謝夫人的關照,只是我老頭子生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脾氣,夫人,如果並不妨礙你的安寧,何妨讓我各處走一走呢!”如水面上帶出了一種牽強的笑容,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們總還有點老情,這麼吧…”她説着目光向着眾人一掃道:“老大哥,我給你們十二個時辰的時間,這個時…”才言到此,木尺子哈哈笑道:“夫人,十二個時辰大短了。”如水冷冷一笑道:“好吧,兩天的時間,這兩天之內,我絕不干擾你們,你們可以自由來去,要是兩天之後,你們仍然逗留在這裏不定,可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説罷,姍姍走到了蒲天河身邊,笑向蒲天河道:“蒲少俠,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歸途時可否來我這裏玩玩呢?”蒲天河正要一口拒絕,木尺子卻哧哧笑道:“夫人不必關照了,回來以後,我叫他到你這裏玩幾天也就是了。”如水面一喜道:“真的?我就要去蒙古了。”蒲天河見木尺子竟代自己答應了,一時頗為氣憤,可是卻也無可奈何,只得欠身道:“聽説蒙族八旗的馬賽得很好,弟子倒想前去看一下,開開眼界,只是…”木尺子一笑道:“還有什麼只是不只是的,你反正沒有事,夫人寵召怎能不遵?”説時頻頻使着眼,蒲天河氣得把臉扭向一邊,裝着沒有看見,可是如此一來,卻也不好正面回拒了。

如水嘻嘻一笑道:“我們蒙古,很有幾個漂亮的姑娘,老身門下,更有一對孿生的姊妹,生得十分標緻,到時我可以為你們介紹一下…”説時一雙眸子,骨碌碌的,直往蒲天河身上轉着,現出了一種無比讚賞的樣子。

蒲天河不由一時俊臉通紅,木尺子知道這個徒弟嘴下向來是不饒人的,生怕他説出話來,使如水下不了台,當時忙笑道:“哈!妙!妙!那太好了,我這徒弟如今還沒有成家,夫人要是真能為他説一房媳婦兒,那倒是為我省了不少心事。”蒲天河忍不住微怒道:“你老人家不要拿我打趣!”夫人聞言卻由不住格格笑了,她伸出一隻雪白如玉的手,搭在了蒲天河肩上,一副柔情意的樣子道:“小夥子不要害臊,你沒有念過麼:關關雎鳩,在河之洲。你放心好了,你只要見了我那兩個徒弟,保險你心裏面滿意!”木尺子哈哈一笑道:“行了,就是這麼一句話吧,時候差不多了,我們也不便多打擾了!”如水這才回過身來,點了點頭道:“好人作到底,我就送你們一程好了!”説罷舉手招呼船上弟子道:“開船去馬刺子口!”搖船的弟子答應了一聲,這艘大船遂起了鐵錨,在哈拉湖東向前直馳了去。

船行時,清風徐徐,四外雖是黑壓壓的不見情景,可是船內卻是燈光眩目,五繽紛!

這艘豪華的大船“北風”號,被夫人佈置得極為富麗,地上全是紅的藏氈,兩廊懸有蒙族的花環,以及羊角獸頭,在這船艙兩側,各置着一具噴金獸,是用純銀打鑄而成,打磨得金光閃閃,光可鑑人。

四人看在眼中,皆不暗暗嘆,暗付這如水真正是會享受,這時如水拍了一下手,嬌聲道:“叫歌伎鼓瑟獻舞!”立時就有二女應了一聲,大船內艙,慢簾啓處,幾個蒙族裝束,輕紗拂面的少女,婆娑地舞了出來,另有四個頭纏白布的壯男,各人撥動琴絃,幾個少女邊歌邊舞,在艙內穿梭似地來回舞着。

木尺子望到此,哈哈笑道:“妙呀!妙極,我老頭子今天真是大大地開了眼界了,夫人的盛情太不敢當了!”夫人一雙媚眼,笑向蒲天河道:“這是為了招待蒲少俠,可不是為了你!少俠,你喜歡我們的音樂麼?”蒲天河面微紅,道:“弟子對於此道,實在識淺得很!”夫人頷首道:“你以後會欣賞的!”歌舞聲中,這艘大船“北風”號已駛出了哈拉湖,船頭一聲嗚鑼,大船停住了。

夫人舉了一下手,歌舞暫停,她站起身來,向着木尺子點頭笑道:“老朋友,祝你發財,如果你在預定時間之內不走,可別怪我這主人要下逐客令了!”木尺子哈哈一笑道:“謝謝夫人的關照,兩天時間足夠了!”如水目光視向華秋水及柴風,點了點頭道:“我走之前,是要去向二位辭別的!”華秋水抱拳嘿嘿一笑道:“敝人恭候!”如水冷冷一笑,目光一掃身後二女弟子道“瑤青、芳兒送客!”吳瑤青及斐芳各自答應了一聲,她二人把船邊側門推開,向着四人一欠身道:“請!”木尺子抱拳道了聲:“打擾!”遂見他身形騰起,已然落在了岸上,隨後是蒲天河以及華。柴二人,四人陸續上了岸邊,正要轉身而去,卻見窗門開處,如水白髮粉面的一個頭來;道:“蒲少俠,不要失信於我喲!”説時隨手丟來一物道:“接着!”蒲天河不知何物,信手一接,見是一串亮光閃閃的珠子,如水笑道:“你來時,我如果已去了蒙古,你可徑自去‘寒碧宮’找我,有這串珠子為證,可直接入見,不會有人阻攔你!”蒲天河呆了一呆,大船遂自徐徐掉轉船身緩緩返回,木尺子哈哈一笑道:“小夥子,上桃花運了!”華秋水也笑道:“這老婆婆如此大的年歲,卻仍然…”説到此,目視蒲天河,似乎不便再説下去,只低頭笑了兩聲,白麪獄柴風卻哈哈笑道;“蒲大俠,該恭喜你了!”蒲天河眸子一翻道:“你們少打趣我!”木尺子哈哈一笑道:“時間有限,我們辦正事要緊!”蒲天河忍不住冷冷一笑,道:“你老人家莫非不知我不想去麼?”木尺子嘻嘻一笑,道:“傻小子,這是我老人家的緩兵之計,你連這個也不懂呀!到時候你愛去不去,誰又管得着呢?”蒲天河冷冷一笑道:“我蒲天河生平從不輕諾,答應了人家,怎能反。悔!”木尺子一呆道:“這麼説,你是真要去蒙古了?”蒲天河點了點頭冷冷笑道:“她那寒碧宮也不是龍潭虎,怎地就去不得?”木尺子忽然眼珠子一轉道:“好!好!你就去一趟,這樣也證明我們師徒並非是無信之人!”華秋水此時竊竊與柴風在一邊低語着,木尺子一看他們,二人話聲立止,華秋水遂嘻嘻笑道:“我想方才老前輩與夫人所説之言,大概並非是真的吧!”木尺子哈哈一笑道:“自然不是真的了!”説到此,探手入懷,摸出了綠玉匙晃晃道:“你們看這是什麼?”華、柴二人面上立時一喜,浮現出一種無比的貪慕之,柴風喃喃地道:“那湖底沙盤,可是老前輩親眼看見?”木尺子嘻嘻笑道:“自然是我親眼所見了,蔣壽老兒待我太甚,我雖不想報復他,可是找一個主兒去纏一纏他,總不為過!”説到此,這老頭兒,現出一副親熱的樣子,伸出雙手在華秋水、柴風二人肩上拍了一下道“你們兩個放一百個心,只要我找着了那寶藏,我老頭子定然有一份心意的!”華、柴二人相視一笑,各自點了點頭,華秋水就道:“既如此,事不宜遲,老前輩請告訴我二人一個確實所在,我們也好馬上找尋!”木尺子點了點頭,徐徐道:“這是什麼地方,你二人可知道麼?”柴風四下打量了甚久,點頭道:“白沙子,馬刺子口以東二十五里。”木尺子含笑道:“是了,有一處‘落坪’的地方,老弟你可清楚?”華秋水搶先“哦”了一聲,笑道:“老前輩,你算是問對了人啦,這地方設非是華秋水,只怕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我們現在就去吧!”説罷興沖沖地同着柴風率先而行,木尺子一拉蒲天河道:“走,我們和他們去!”蒲天河本想問一問木尺子,因為他已看出華秋水與柴風,二人實在是沒有懷什麼好心,可是他也知道木尺子外表呆憨,實則心內也有一套,憑他肚子心思,一身武功,是絕不會在華秋水、柴風二人手裏吃虧的!

因此,他話到邊復又忍住。

外地方真是奇怪,似乎天是永遠也不會太黑,雖然夜已深了,可是在遠處天地線上,永遠留着一道長長細細的灰白線條。

四個人行走其間,無需燈光,也能清晰地看見足下的道路,行行復行行,眼前是一片高但不平的起伏小丘,華秋水手指前方道:“這是‘白狗坡’。這地方索倫人佔據過很長的一段時間,再向下走是‘二馬馱’!”他對這地方真是悉得很,如數家珍一般。

四個人很快地走過去,就見前面有兩座小山,正如華秋水所説,兩座山樣子就像是兩匹馬,每一匹馬背上,都像有一塊石碑的樣子。

到了這裏,華秋水站住了腳,回過頭齜牙笑道:“方才那如水説她找遍了這地方,我敢打賭,老前輩所説的那個‘落坪’,她是絕不會到過的。老前輩,依你看那地方該在何處?”木尺子捋須笑道:“老夫若是知道,也就不敢勞動尊駕了!”華秋水嘻嘻一笑道:“我還是為了追一個索倫人,無意之間,才發現了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好了!”蒲天河驚異地道:“莫非就是在這附近?”華秋水點頭笑道“蒲少俠説得不錯,正是在此附近。”説罷,他身子一躍而起,落在了一處小丘之上,三人都跟蹤而上,只見眼前生有一片很高的松樹,枝葉密茂已極,由此而前,佔地約有裏許,黑壓壓的一大片,人若是穿行其間,當真是遮天蓋,如墜十里霧中。

華秋水手指那松林道:“老前輩,我們必需要穿過這片松林子才行!”木尺子望了一眼,含笑點頭道:“使得,有勞華老弟你頭前帶路了!”華秋水一笑道:“老前輩不必客氣,這是弟子應該的!”説罷遂招呼柴風道:“柴二弟,你殿後,我走頭裏,一路要注意了。”柴風一笑道:“當家的,你不必關照,我知道!”華秋水這時展開了身子,一路倏起倏落,直向着那松林行去,木尺子和蒲天河急跟而上,四個人相繼地進入了松林。

方一進人樹林,木尺子和蒲天河皆都嗅出了一種草木腐朽之味,中人慾嘔,可是華秋水和柴風二人卻似若無其事的樣子。

木尺子白眉一皺,冷冷一笑,小聲招呼蒲天河道:“小心了,這兩個猴崽子,大概是沒存着好心!”他説完此語,就見華秋水回身道:“老前輩,我們快走吧!”説時身形一晃,已人林內深處,木尺子和蒲天河身子相繼進入,向前走了沒有百十步,那腐臭之味更甚,他二人並排而立,竟是互不得視。

木尺子哧地一笑道:“華老弟,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看不見你了?”卻聽得暗處華秋水聲音道:“老前輩,我方才忘了關照,這林子裏黑得很,不過二位只需向左面直奔,就可出去,我們林外再會,弟子先出去一步了!”木尺子嘻嘻二笑道:“華幫主,你太客氣了!”可是話聲出後,竟是不見迴音,蒲天河忙喚道:“華幫主,華幫主…”又喚道:“柴兄,柴兄…”二人全都沒有了聲音,蒲天河哼了一聲道:“我們回身走,還怕出不去麼?”木尺子冷笑了一聲道:“徒兒,你放心,我們就向前走,他們能出去,我們也能出去,此時回去已是不能夠了!”蒲天河一驚道:“怎會是出不去,待我一試!”木尺子忙拉住了他一隻手,冷冷地道:“你不必再試了,分散開反倒不妙,我們正可藉此機會,看一看此二人到底是安着什麼心思。哼哼!我早已料到會有此一招!”蒲天河呆了一呆道:“師父料到了哪一招?”木尺子怕聲音被二人竊聽,是以使出了內功傳聲,只見他嘴皮微動,蒲天河耳邊已可聽見清晰的聲音。

這時就聽得木尺子微微説道:“這附近每多瘴毒,中人無救,我未來之前早已防到了,我想他二人無非是想陷我二人於毒瘴之內,以圖殺害我們,這樣他們可盜走綠玉匙,自行前去那落坪了!”蒲天河心中動了動,冷冷笑道:“既如此,我們總要防他們一防才是!”木尺子冷笑了一聲道:“你不必在意,我早已防到了!

説時,蒲天河就覺出木尺子手中遞過來一樣東西,他接在手中,只覺是一塊厚厚的棉紗一類的東西,並且帶有二帶子。

木尺子囑咐他道:“這是我事先做好為防毒瘴用的口罩,你只要戴在口鼻之上,就無需怕了!”蒲天河摸黑,把這個特製的口罩戴好。果然,他頓時覺得心頭一涼,腦中清十分。

木尺子嘿嘿冷笑了幾聲道:“這些毒瘴,多是自落以後慢慢蒸散而出,第二太陽一出,即復消失,我想此二人大概是想毒死我們以後,留待天亮之後再來收屍!”説到此,得意地笑了兩聲,道:“這正是一個好機會。”他二人邊説邊走,足下所踏,皆為幾乎可以埋至腳踵的腐蝕針葉,蒲天河暗中對木尺子的機智很是欽佩,聞言遂又問故,木尺子嘻嘻一笑道:“孩子,你為人還是太忠厚了,莫非你以為那華秋水,真地會告訴我們‘落坪’的去處麼?”蒲天河呆了一呆,道:“他會的,因為他也想要那些東西!”木尺子冷笑道:“你想錯了,一旦我們真到了落坪,那些寶物又怎會全落入他二人手中?豈非好笑?”蒲天河聽他這麼説,果然有理,不由呆道:“只是他們如果不帶我們去落坪,他們更沒有機會得到那些寶物。”木尺子嘿嘿笑道:“所以他們才設下毒汁,誘我二人走過這瘴毒的樹林,他二人卻由另一道沒有毒瘴的秘道行至林外,等到天亮之後,他們再來收屍!”蒲天河忽然明白了,哦了一聲道:“他們是想由你身上盜取那綠玉匙!”木尺子嘿嘿笑道:“你説對了!”蒲天河冷冷笑道:“等他二人來時,我們再收拾他們!”木尺子嘻嘻一笑道:“痴兒!痴兒!如此一來,我們就前功盡棄了!”蒲天河一怔道:“莫非任他們盜走那綠玉匙不成?”木尺子一笑道:“自然,求之不得!”蒲天河道:“這是何意?”木尺子冷森森地一笑道:“那落坪地處隱秘,昔我三次來此,皆未找到,如沒有華秋水帶路,我們是不可能找到的!”蒲天河暗中點了點頭,道:“你老人家的意思是我二人到時裝死,任他們偷走了綠玉匙之後,再尾隨他二人至落坪,是不是這個意思?”木尺子嘿嘿一笑道:“就是這個意思,這樣我們就可到達落坪,豈非是將計就計,妙哉絕哉!”蒲天河對木尺子的機智實在欽佩,事實上也只有如此,因為那華秋水絕不會把已知的隱秘隨便説出來的。

説説行行,二人就覺得地下的落葉更軟更腐蝕,如非二人皆有上好的輕功,雙足都將陷了下去。

木尺子忽然冷冷一笑道:“一點不錯,瘴毒來了。小子,你可看見有一層白白的濃煙,向這邊飄來!”蒲天河為他一提,再定目一瞧,果見數十丈外,飄來冉冉一片白雲,同時耳中更聽得一陣“絲絲”的細微之聲。

木尺子囑咐道:“不必緊張,只要減少呼,料無大礙!”説話之時,二人遂覺得身上似有一陣暖風吹了過去,蒲天河頓時就覺得有一種極為難聞的氣息,刺入腦中,所幸那口罩內散出陣陣冰寒的清霧,兩相互敵,使人不至於太為難受。

儘管如此,兩個人也受了不少罪。

他二人立身不動,足足等了有盞茶之久,那陣熱風才漸漸飄走,足見那片毒瘴面積有多麼大了。

又過了甚久,木尺子長叫了一聲道:“好了,現在可以取下口罩了!”蒲天河忙依言取下,木尺子接過來,把一雙口罩藏在附近腐蝕的葉下,然後他嘻嘻一笑道:“好了,現在,我們可以高枕無憂,再下一步,可就是等着那兩個小輩來帶路了!”他二人向前又行了丈許,木尺子站住了身子道:“瘴雲去後,空氣清冽,離天亮還有甚長的一段時間,我二人正可利用這機會好好睡上一會,到時候再閉詐死不遲!”説罷盤膝坐了下來,靜靜運功調息不語。

蒲夭河依言坐了下來,內心卻甚是不寧,他腦子裏這時想得很多,很遠,尤其令他傷心的就是婁氏兄妹。

一想到他兄妹二人的恩情,真是心如刀絞,他暗忖自己雖然留書出走,但是是否可以見諒於他兄妹,卻是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