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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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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兒。”顧蓮又喊了一聲,目光殷殷。

徐姝想起之前的頓悟和母親的話,萬一真的問出什麼來,該要怎麼收場?問不出什麼來,又要怎麼解釋自己的疑心?她畢竟是古代女子,不太習慣這樣直來直去,因而微微蹙眉“沒有,是你多心了。”

“別説我多心。”顧蓮搖頭打斷她,嘆氣道:“這一、兩個月以來,你一直待我淡淡的、不冷不熱的,但我自問沒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實在是想不出來。”忍不住有了一絲抱怨“以你我多年的情,到底有什麼是不能直説的呢?”徐姝聞言一怔。

憶起當初在濟南混在民裏的子,自己把臉摸得跟塊炭似的,還是戰戰兢兢,白天夜裏都捏了一簪子在手,準備隨時扎破自己喉嚨!與其像姐姐那樣受辱再死,不如自己早做了斷。

當顧氏驚訝的喊出自己名字,拉了自己進馬車時,那一刻…,自己彷彿從人間煉獄回到人間,欣喜得甚至以為是在做夢!

那時候…,哥哥已經退了顧家的親事。

是她以德報怨拉了自己一把,離渾濁泥濘,事後自己多次提起這事兒,她當初的仗義之舉,她卻説“徐家雖然對不住我,但是你沒有,徐大想要藥死我的時候,是你出聲示警,不然或許就沒有我的命在了。”始終記得她眼神清澈的那一句“我這個人,從來都是恩怨分明的。”是了,便是三郡主和兩個侄兒對不住麒麟,自己又沒有,問一問她並不是罪過,若是不問就這麼一輩子捂着,豈不是一輩子都是個疙瘩?從內心來説,自己並不願意失去這個亦伴亦友的“姐姐”平時的關心就不説了,當初雲子卿的事鬧了出來,自己在護國長公主府住了整整好幾個月,是她每天陪着自己説話、散心,變着法子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哪怕自己並沒有她想象的那樣傷心,但是對她的一片關心還是的。

甚至從某種程度來説,自己和她…,比和兩位哥哥還要親密許多,是這世上除了母親以外最最親近的人。

顧蓮一向很有耐心,見她目光閃爍猶豫,輕聲道:“姝兒,你説吧。”輕輕握住她的手“若是我做錯了什麼而不知,説出來也好改了;若是你誤會了什麼,説出來才能解了咱們的心結,怎麼着都比捂着要強。”彷彿有一塊大石壓在徐姝的嘴上,半晌了,才艱難開口“是三郡主的事。”

“三郡主?”顧蓮不解,蹙眉想了片刻,忽地目光一閃“你該不會…,以為是我對她下了毒手吧?”徐姝見她的驚訝之不似作偽,心內鬆了一口氣。

“姝兒你怎麼會這樣想?”顧蓮十分驚訝,苦笑道:“沒錯…,她和兩位小郡王打算害了麒麟,我很惱火,這一點我沒打算否認,但是…”簡直無語了,將徐姝拉到一個涼亭裏面,細細道:“我不説那些自己良善的空話,你只想一想,我平素的為人可有這麼傻氣?三郡主小孩子不懂事下耗子藥,我就也回頭再下一包嗎?”徐姝的眼珠子轉了轉,沒有言語。

“咱們先且不説是用什麼法子,也不説你有沒有證據。”顧蓮心道,這個誤會可真是夠大的了,難怪最近皇太后和她都不待見自己,嘆氣道:“便説我真的是個毒婦,想要為兒子報仇憤,那我也應該先害了二哥,再滅了兩位小郡王,否則的話…,豈不是在給自己招禍?”她問:“你説對不對?”徐姝不防她説出這麼一番驚人之語,但是細細一想,的確是這麼一個道理,若她先害了三郡主,難免會得哥哥和兩個侄兒報仇,豈不是自找麻煩?!

“再者説了。”顧蓮又道:“三郡主一個小姑娘家家的,現如今又不準進宮,還有沈瑤華看着她,對我能有什麼威脅?更何況,麒麟畢竟沒有真的出事,我哪裏就那樣歹毒要去害一個孩子呢?難道在你的眼裏,我就真的是一個毒婦了不成?”

“不…”徐姝一時語,那些心事不知從何説起。

“姝兒你便是疑心,總也該有點證據才對吧?”顧蓮清楚在什麼時候,該用什麼表情,帶了幾分閨之間的坦率,質問道:“無緣無故的,你就這樣懷疑我,可還講一點道理麼?!”徐姝見她這樣直來直去的説話,不但沒有生氣,反倒踏實,低聲嬌嗔了一句“我也是一時相偏了。”問道:“那為什麼三郡主病了以後,你就不聞不問了。”——這又是聽誰説的?

顧蓮來不及先問這些細節,解釋道:“當初是惠嬪過來説了一聲,説是三郡主着涼了,有些發熱,還嚷嚷着想要見二哥。偏生趕上我在陪鄧恭父女説話,便讓竇媽媽出去問了,惠嬪説不要緊,她去皇上那邊請旨示下。”忍不住一臉苦笑“直到三郡主的死訊傳出來,這中間…,她都一直沒有再提過此事,我還以為早就已經好了。”徐姝聞言臉一變。

顧蓮補了一句“對了,中間我還問過皇上兩句,問三郡主的病好些沒有?有沒有讓她見二哥?皇上那會兒不太高興,説別理她,只是小孩子脾氣。”嘆氣道:“皇上也沒説她病重啊,我真的…,以為是三郡主鬧鬧孩子脾氣,早就好了。”徐姝眼裏閃過一絲惱怒,想起沈傾華那一番似是而非的話,想要發脾氣,説出來又覺得有些丟人,忍氣問道:“怎地這麼大的事,惠嬪都不知會你一聲?”顧蓮原本就是七竅玲瓏心的人,見狀頓時了悟,明白徐姝是聽了誰的話了,怕其中再有誤會,因而再三央求,讓徐姝把當天原話重複了一遍。

聽完以後,不由一陣輕笑“她果然是一個聰明的人,倒會斷章取義。”徐姝惱道:“她也忒大膽了!遇事居然不回報你?!”

“不回報這事兒倒不怨她。”顧蓮微微沉了臉,淡聲道:“偶爾聽皇上提了一句,問惠嬪最近還有沒有打擾我?説是他待過,最近讓我好好的養身子,不讓惠嬪用那些瑣碎小事叫我煩心。”

“那她也是一個搬是非的小人!”徐姝咬牙切齒道。

誰給她的膽子?!不知分寸的亂上眼藥,把自己和母親耍得團團轉,還以為自個兒很高明是不是?不過…,也不能説她的做法不高明,若非顧蓮行事不按常理出牌,直接來問自己,只怕這事兒還真能捂一輩子呢——好好好,往常倒是小瞧她沈氏了。

“這誤會可大了些。”顧蓮輕輕嘆了口氣,起身道:“你陪着我,一起到母后跟前説個清楚罷。”到了太后跟前,説話就不能像方才那樣直接了,委婉的解釋了一番,然後神誠懇道:“母后,若是我真的害了三郡主,今的話有半字虛言…”不想讓對方有一絲懷疑,咬牙發了個誓“就叫麒麟將來不認我這個娘!”有些東西,光憑解釋是不能完全説清楚逇,但是…,沒有那個母親能夠忍受兒子不相認,這個誓言總有幾分力度吧。

皇太后頓時驚駭道:“你説不是便不是了,發這種毒誓做什麼?”顧蓮一臉平靜,淡淡道:“我心坦蕩蕩,不懼毒誓。”雖然把事情給清楚了,也解釋清楚了,但終歸還是有一絲寒心,——不管自己怎麼努力、怎麼討好,兒媳這個角永遠都是外姓人。

皇太后知道此番猜疑舉動傷着了她,自己覺得不好意思,安撫她道:“也是事情太過湊巧了,你別往心裏去。”語音一頓“其實,哀家並不只是懷疑過你。”那還懷疑誰?顧蓮心裏一動,是沈瑤華?還是…

後面半句卻是不能再想了。

大殿裏面有一陣奇異的沉默,徐姝嘴笑道:“這下好了,事情鬧清楚了大家清清的,也免得彼此看着都跟烏眼雞似的。”顧蓮亦是有心緩和氣氛,笑嗔道:“你讓我受了這麼大的冤屈,怎麼補償?還想輕易混了過去不成?”這可不是現代的平等社會,即便有怨氣,回頭自己慢慢散了便是,沒必要鬧得大家臉上難看。往長遠了説,自己還要陪着皇太后和徐姝幾十年,她們是麒麟幾個的皇祖母和姑姑,是皇帝的母親和妹妹——只能修好,不能惡。

徐姝“哎呀”了一聲“少不得,我去與你做幾天端茶倒水的丫頭罷。”

“算了,快別介。”顧蓮莞爾一笑“我還怕你打碎我的茶盅呢?”又揀了一籮筐的話來打岔,説些麒麟和小豹子、小狼的趣事,將氣氛調動起來,轉移之前大殿內的淡淡尷尬,好歹有了一種刻意之下的温馨融洽。

説了半晌,顧蓮在緩釋得差不多的氣氛裏離開。

皇太后看着那個翩翩然嫋娜的背影,等她漸漸遠去了,嘆氣道:“鬧成這樣,叫哀家這張老臉都沒地方擱。”有些埋怨“你們倆私下説清楚,回頭再告訴我也是了,還來當面説破做什麼?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徐姝卻道:“她連毒誓都發了,不當面説清楚哪裏能夠放心?”心裏有一淡淡的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