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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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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時節,清之中透着淡淡寒氣。

西林獵場設有觀看賽馬的高台,皇太后領着一羣鶯鶯燕燕坐在上頭,——如今後宮嬪妃已少其三,公孫柔廢為庶人賜死,薛皇后和鄧峨眉又都“病”了。

剩下沈傾華和鄧襄嬪,心裏清清楚楚,明白鄧峨眉是得了治不好的“病”雖然惑皇帝為何不賜死,但陰雲之下,誰也不敢多問一個字,當然了,此刻也沒有多少愉悦心情。

唯有管氏姐妹毫不知情,只覺得鄧峨眉病了正好,還少喊一聲“娘娘”呢。

為此都是心打扮了一番,大管貴人穿了一身紅梅吐蕊的錦緞宮裝,她原不愛這花紋和式樣,不過太后喜歡,説是“梅有風骨,傲立霜雪”為了前程着想,自己的喜好就只好往後靠了。

小管貴人自從升了位分以後,一直被皇帝冷落。

不敢打扮的花枝招展,太出風頭,記得皇帝贊過自己一句“清乾淨”因而穿了一身藍衫白裙,藍似一望無盡的蔚藍天空,白若那一朵朵潔白綿雲,清清、乾乾淨淨,讓人瞧了心生寧靜。

與之相比,沈傾華和鄧襄嬪一身家常裝束,倒是不顯了。

不過呢,不管是心打扮也好,懶散對待也罷,都沒有多引徐離一分視線,他的目光轉來繞去,只在皇太后、顧蓮和徐姝三人身上罷了。

顧蓮覺得他最近危險的緊。

之前那些話,一直還在自己的心頭縈繞着,實在沒有騎馬的心情,因而還是一身宮裝打扮。衣服都是舊常穿的,蓮紫的素面薄襖兒,下配挑織金線的撒花鳳尾裙,一副皇室公主的派頭。

頭上斜簪一朵絹制的玉牡丹,雍容華貴。

居移氣,養移體,顧蓮過了兩、三年的皇室公主生涯,養尊處優、驕婢奢僕,整天生活在紙醉金的富貴鄉里,——連皇帝都不敢給她氣受,何況別人?漸漸養出幾分不一樣的氣韻,已非昨顧氏。

倘使此刻四夫人親自見了女兒,也怕不敢相認。

唯一不變的,大概也就只剩下徐姝了。

“你們一個個全都呆坐着,好生無趣。”她還是和往常一樣活潑愛笑,換了騎馬胡服,少了那些絲絲縷縷的繁複華麗,多了幾分簡單英氣“我和駙馬説好了,等下要一起打鹿的。”皇太后叮囑道:“女兒家家的,別好強,隨便騎馬跟着瞧瞧便是了。”徐姝笑道:“母后別擔心,有駙馬陪着我呢。”雲子卿正朝這邊走過來,一身江水白的素面錦緞長袍,翩翩站立,頗有幾分玉樹臨風的風姿,舉手投足間,更是説不盡的風倜儻。

“眼下已經是秋末了。”一面上前給皇太后、皇帝、公主們行禮,朗聲笑道:“再往後,入冬了太冷,要想打獵就得趕着這半個月,我也想跟着沾一沾光,所以就跟着一起來了。”徐姝抿嘴一笑“嘴饞就説嘴饞吧。”回頭與母親説笑,頗有深意“一聽説有鹿吃,倒比我還要着急一些,非要趕着過來。”但願只是真的想吃鹿,而非別的。

眼角餘光,往旁邊掃了一掃。

沈傾華低頭眼簾,正在撥茶,輕輕嗅着茶香,對眼前的熱鬧恍若未聞。

“打獵的都下來吧。”這邊説話的功夫,徐離已經去換了一身勁裝,玄衣衫,白綾褲,袍子上面用金線刺繡蟠龍虁紋,閃着奪目光芒!襯得他的聲音,有一種金振玉聵的凜冽“早點打了鹿,大夥兒就都有烤鹿吃了。”大管貴人與太后笑道:“臣妾還沒有見識過當場打獵呢,等下可得好生瞧瞧。”又唸了一聲佛,低聲道:“只這是殺生的事,等回去了,臣妾今晚要多念幾遍佛經,也算補了偶然為之的殺孽了。”這馬拍得,有那麼一點不合時宜。

皇太后微微頷首,繼而拍了拍徐姝的手“當心一些。”又待雲子卿“姝兒是個胡鬧任的,你看着她一點兒。”不等雲子卿回答,徐姝先嬌嗔“知道啦!”親親熱熱當眾拉了丈夫的手,當她受到一絲不明顯的掙動時,心下一寒,面上只做不知“我們下去罷。”

“好。”雲子卿今心緒不寧,不過很快醒悟到方才的失誤,彌補一般,反倒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走吧。”顧蓮瞧着他倆如膠似漆的樣子,不由多看了一眼。

雲子卿生得面如冠玉、丰神雋朗,説話不卑不亢,讓人如沐風,的確是一個會討女孩子歡心的角,想來哄得徐姝歡心了吧。

再看徐姝,如今比之幼年時清瘦了不少,沒了那種圓嘟嘟的嬰兒肥,倒顯出窈窕身段來,一襲紫玉蘭顏的箭袖胡服,間束帶,腳上一雙駝黃的鹿皮小靴子。

走路時,仰起一張雪白緻的秀美面孔,笑容恣意飛揚。

小夫並肩挨着,真真一對金童玉女般的人物。

“姐姐你不下去?”徐姝路過跟前,停留問道:“你可是會騎馬的,都出來了,不玩豈不可惜?”撒嬌道:“好姐姐,一起去嘛。”皇太后的位置設在正中間,兩位公主位置分設兩旁,而沈傾華和鄧襄嬪兩人位分最高,便各自左右挨着,再旁邊便是大、小兩位管貴人。

顧蓮旁邊正巧坐着沈傾華,當徐姝停在跟前説話的時候,雲子卿便正好站在沈傾華的面前,——自從宮門一道相隔之後,兩人還是頭一次相距這麼近,停留時間這麼長,只是都不敢對視,更不敢説一個字。

沈傾華覺得心頭亂跳,只盼徐姝快點説完話,趕緊下去騎馬打獵。

偏偏徐姝沒完沒了,只是纏磨着顧蓮,末後顧蓮應了她晚些一起跑馬,方才笑盈盈打住話頭“那好,等下我來叫你。”徐離在下面騎着高頭大馬,等了許久,催促道:“你們再不來,朕可要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