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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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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聽徐離提起,説是葉家長房回了岐州,三房也單獨居住,如今…,葉家應該十分清淨了吧。

這樣的話,蟬丫就不用像自己從前那般煩惱了。

然而和顧蓮的猜想有何大差異。

黃蟬不僅煩惱,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煩惱。

葉東海已經連着喝了半個月的悶酒,每天只讓湯圓進出送飯,別的一概不管,一概不説,——葉二老爺撬了鎖,親自進去勸解也沒有任何效果。

葉二老爺從來都管不住兒子。

葉二太太作為繼母,更加管不了,也沒有心思去管。

當初為了給女兒攀一門好親事,所以挑來挑去、一拖再拖,等到繼子和“長公主”恩斷義絕之後,京城再也沒有人願意跟葉家結親。

今年十九歲的女兒,因為婚事受挫,現如今連子都變得越來越孤僻了。

因而葉家如今的的情形便是,葉二老爺在屋裏急得團團轉,葉二太太心不在焉,葉五娘躲在屋裏不出門。蟬丫和李媽媽倒是想管,可惜使不上勁兒,沒那個能力,七七和宥哥兒就更指望不上了。

唯一能主事的人,反倒是受了二房恩惠留下來的葉宜。

一則葉宜本身比較沉穩妥當;二則她身邊的諸如謝媽媽等人,都是跟着葉大管過事的僕婦;三則黃蟬一心撲在葉東海那邊,撒手不管後宅事。

因而調停起來,反倒比黃蟬這個主母利落的多。

葉二太太也曾想過撈回管事之權,不過自從當初顧蓮失蹤以後,二房的後宅就分裂成了兩塊兒,——二老爺、二太太、五娘是一塊兒,葉東海帶着兒女們,以及李媽媽蟬丫等人是一塊兒,頗有點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特別是後來護國長公主下嫁,事情越來越複雜,葉二太太更加不敢輕易手了。

按理説,黃蟬真是佔盡天時地利人和。

現如今沒有長房和三房煩憂,公爹是個三不管,婆婆又不敢手,小姑子發愁婚事整天閉門不出,再沒有比她更加輕省的兒媳婦了。

偏偏她一門心思鑽了牛角尖,總在糾結,為何葉東海不肯把心意分給自己,總是不自和顧蓮相比,每天反倒過得十分煩悶——説起來,也委實怨不得別人了。

比方現在,黃蟬一個人關了門在屋裏生悶氣,葉宜則忙着給叔叔燉湯,這些天仗着自己和叔叔情不錯,親自送了湯去,叔叔也肯悶聲不吭的喝了。

只是如此沉悶了大半個月,不見好轉,忍不住私下與謝媽媽憂心道:“可惜長公主那邊是沒法子想了,連個能勸解的人都沒有。”自己和叔叔關係再好,到底是晚輩,半句重話都是説不得的。

偏偏正經該管一管的叔祖父,又不起作用。

小丫頭進來道:“那個什麼段九,剛才又去書房找二爺了。”葉宜微微皺眉,説來這個段九也一點都不避諱,在葉家內宅橫衝直撞的,不過前些子,也虧得他陪着叔叔一起喝酒,多少應該散了點心吧。

雖然不知道叔叔為什麼煩心,但煩惱成這樣,多半和長公主那邊不了干係了。

長公主?葉宜搖了搖頭,不免想起從前那個温柔的二嬸嬸。

許多往事依稀浮現起來。

當初…,為了促成二叔求娶二嬸嬸的心願,自己還幫忙跑了好幾次腿,後來倒是陰差陽錯的成了。

誰想到,一轉眼又是這麼一個結果——真是造化人。

“不好了,不好了!”又有一個小丫頭慌張跑了進來,急道:“那個段九和二爺吵起來了!兩人還摔了東西,書房裏面鬧得十分厲害呢。”葉宜匆忙趕了過去。

段九正在高聲罵人“看看你這爛醉如泥的樣子,像個什麼?傷心、難過,借酒澆愁,凡事也該有個限度!一介堂堂七尺男兒,在這兒傷風悲秋有什麼用?就你現在這扶不起的沒用樣子,哪個女人看得上?!活該你難受!”聲音洪亮,罵得眾人都是聽得呆住。

葉東海醉紅着一張臉,晃晃悠悠,滄然一笑“你説得對,我就是沒用…,連自己的子都護不住,還有什麼臉面活着?”朝着半空晃了一個圈兒“什麼安順侯,什麼榮華富貴,不過是賣求榮得來的罷了。”他紅着眼睛,酒醉之下,眼淚不自控的簌簌往下掉落。

段九一改從前科打諢的樣子,冷眉怒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受點委屈,就跟個娘兒們似的哭哭啼啼,還是男人嗎?葉家一大家子的人,還指望的上你嗎?可憐七七和宥哥兒,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父親!”葉東海實在是喝得太多了,不自控的,歪坐在了門檻上,酒氣沖天道:“指望?你們都別、都別…,別指望我了。”忽然間“啪”的一聲脆響。

段九一個耳光扇了過去,痛聲道:“你對不起你死去的娘!”眾人都是驚呆了,他卻倒退了幾步,自嘲道:“跟我一樣混帳。”葉二老爺聞訊剛剛趕到,見段九打了自己的兒子,正要上去打回來的,聽他這麼一説,怔了怔,忽地尖叫起來“君寶!你是不是段君寶?!”段君寶?段九在心裏輕嘲,難得…,這世上還有人記得這個名字。

眼下卻不是説這些的時候,頷首道:“是我。”然後看向葉東海“舅舅管外甥,打你一巴掌也是打得起的。”

“舅舅?”葉東海雖然醉酒頭暈,但並不是真的沒有了神智,看向父親,有些不能相信的問道:“他怎麼會是我的舅舅?”葉二老爺皺眉道:“你先醒醒酒,這個回頭再慢慢説。”葉宜讓人端來了醒酒湯,看着叔叔的樣子,決定再給他徹底的醒一醒酒,攆了所有的僕婦丫頭,上前説道:“二叔,其實有件事我騙了你。”葉東海喝完了醒酒湯,一時半會兒還不起作用,含混問道:“什、什麼事?”葉宜清聲道:“上次樂寧長公主讓人來賜金簪,實際上…,只是她的意思,與護國長公主全不相干的。”嘆了口氣“之前我怕二叔你難過,所以撒了謊,其實那天我去護國長公主府,連門都沒有進去。”言簡意賅的,把當天的情形簡潔説了一遍。

然後認真道:“二叔,她已經…,已經有新的生活了,不再惦念葉家的人,所以你也忘了她吧。”往內院看了一眼,忍不住掉下眼淚“不説為了別的,便是為了七七和宥哥兒,二叔你也不應該再這樣下去…”

“她…,不見你?”葉東海的酒醒了一大半。

葉宜雖然心裏明白,護國長公主不見自己或許別有原因,但是此刻不能軟口,於是認真地點了點頭“不見我,也沒有任何一句話傳出來。”葉東海的酒徹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