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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盛年能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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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旦曝光,薛家的人…,只會死得更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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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公孫柔正在牀前向皇帝哭訴委屈,嬌怯怯道:“太醫説了前三個月要好好保養,妾身一直都很小心,不敢吃錯東西,不敢用錯東西,不知怎地胎像突然就變得不穩了。”她的眼裏含了一眶晶瑩的淚水,淚盈於睫,真是好不動人。

可惜徐離本沒有去看她的臉,視線一直在那微凸的肚子上面,看了看,這才抬頭安撫了一句“好好歇着。”微微琢磨“哪裏都不要去,等太醫説胎像穩固了再説,有事讓人來回朕,歇下罷。”公孫柔本來就身形嬌小、纖細柔弱,眼下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細細聲“是,臣妾記下了。”説不盡的聽話柔順之意。

徐離沒有心情打量她,出了門,心思還在漂浮不定。

雖然懷疑的毫無據,但是膠東侯夫人沒進宮以前,沈氏和公孫氏的胎像都還是好好的,——自己太瞭解薛氏的子了,任、跋扈,但並沒有太多曲曲折折的心思,只知道一味的橫衝直撞,並不是有城府有心計的女人。

莫非…,膠東侯夫人暗地唆使了她什麼?

出於對危險的直覺,徐離去了沈傾華那邊一趟,同樣吩咐她,往後好好養胎不必出門,不必去給皇后請安,如果在宮中什麼地方遇到,也要儘量避開,又待宮人們,對主子的吃食和起居都要格外用心。

不知道是徐離的謹慎起了作用,還是沈傾華的月份已足,胎像穩固,居然平平安安的熬到了五月裏,順利生下一對雙胞胎姐妹花。

雖然不是皇子多少有點失望,但添丁是喜事,宮裏熱熱鬧鬧的辦了一場。

薛氏得到這個消息以後,氣得半死。

想把那對盒子給摔了,又想不出別的辦法來對付後宮嬪妃,自己又恨又氣,關在屋子裏悶了好幾天,連雙胞胎洗三那天都裝病沒有去。

徐姝作為親姑姑,自然是要趕着過去添個盆的,還額外送了一對小金鎖,因為雙胞胎少見稀罕,着實逗樂了一番。

不過入席時,看着自己身邊空出來的那個位置,心下唯有嘆氣。

也曾想過提醒哥哥一句,可是後來想想,或許不會來反而對兩個人都好,——眼下後宮已經熱鬧成這樣,回來不是給她添堵麼?罷了,總之就是沒有緣分。

不過眼下這種場合,不勞徐姝提醒,徐離也能夠想起顧蓮來,只消看着那個扎眼的空位置,就什麼都能想起來了。

接她回來麼?除了自己還未消散完的不滿,不免也有一絲茫然,接回來…,要如何安置她呢?勉強能夠想到的法子,無非就是以顧荷的名義重新入宮,可是這些後宮嬪妃誰不認得她?那樣的子,只怕她並不會好過的。

原來從當初哥哥手觀瀾閣,從她被認下做自己的妹妹時,就已經在彼此之間阻隔了千山萬水,…越走越遠,越來越遠。

不對!徐離微微握拳,自己不是應該生她的氣嗎?惱恨她的嗎?為什麼還是忍不住擔心她?就讓她回來好了,讓她回來看一看…,自己即便沒有她,也一樣可以過得很快活,並不是非她不可!

帶着這種心情,徐離決定親自去觀瀾閣一趟。

進了門,一路都有宮人在前面飛快打招呼,不讓通傳,然後悄無聲息的陪着皇帝一點點走進,最終在內院門前識趣的停下。

徐離往前走了一段石子小路,便聽見有絲竹之音傳出來,隱隱的,其間還夾雜着清澈的笑聲,還有眾人的熱烈鼓掌聲——居然十分熱鬧的樣子。

這是在做什麼?徐離眉頭一皺,下意識的在花窗後面停住了腳步。

顧蓮穿了一身鵝黃的漸變華裳長裙,廣袖長擺、輕盈明透,從手指間、臂間、肩頭一路貫穿,掛了一條長長的綃紗披,尾墜三尺有餘,——她踏着絲竹的曲調翩翩舞動起來,忽上忽下、忽高忽低,恍若花間一隻最漂亮的黃蝴蝶。

而在她的旁邊,還有兩個淺綠衣裙的舞姬一起飛旋。

旁邊的伶人正在淺低唱“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聲音珠圓玉潤、娓娓動聽,配着絲竹之音,輕輕地撥着人們的心絃。

微風起,花樹上灑下一片落英繽紛的花瓣雨。

一切如夢似幻,美景離。

“師傅,我跳的好不好?”顧蓮歡快的笑聲響起,撲向了旁邊一個衣着體面的中年美婦,一臉認真問道:“你説實話,我這個弟子算不算入門了?”大約是方才跳得又急又累,臉有點紅撲撲的,仿若桃花撲水一般晶瑩潤澤,臉上神是説不出的小兒女嬌態,讓人怦然心動。

徐離有點吃驚的凝目眺望,心下難以相信,繼而又是心情一沉,…她果然在這觀瀾閣裏自得其樂,已經渾然忘了世事了。

心下不由自嘲,自己在她心裏就這般似水無痕麼?

“公主跳得很好。”那個中年美婦帶着小心恭敬誇獎起來,笑盈盈道:“當年我才學幾天的時候,比起公主的身段可要差遠了。”

“師傅騙我。”顧蓮皺了皺鼻子,俏皮一笑“不過…,這話我樂意聽。”笑聲宛若雨一般漫漫撒開,聲音清澈似水,帶動的大家的心情都好了起來。

竇媽媽和觀眾席上其他的宮人們,都一起樂呵呵的笑。

“師傅,還有剛才的這個動作。”顧蓮比出一個優雅嫵媚的姿勢,十指尖尖,宛若蘭花花瓣一般,回眸之間盼動人“我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跳出來,和師傅的總是差了一口氣兒。”

“公主的再低一點,手再高一點…,對了,就是這樣。”那中年美婦細心的指導着,顧蓮重新比劃了幾遍,連連點頭“不錯,不錯。”提了裙子上台,朝伶人們喊道:“再來一遍。”絲竹之音再次響起,那輕盈的淡黃蝴蝶再次在風中翩然起舞。

徐離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像是一隻受傷的小鳥,時隔一年,她居然漸漸恢復了最初的樣子,和記憶裏站在古樹下的那個綠衫少女,影像漸漸重疊。

甚至…,還要更加嫵媚嬌妍——像花一樣的努力綻放開來。

徐離有一剎那的恍惚,…是的,自己更喜歡她現在這個樣子,但到底是什麼讓她恢復了生機?讓她變得這般洗卻前塵一般清澈。

那些稀奇古怪的荷包,並不是她有些炫耀什麼,有意刺探什麼,原來只是如今的她本心,——是心裏什麼都不管不顧了,所以才這般恣意吧。

“啊呀!”顧蓮轉得太快,又控制不太好路線,差點一腳踏空跌下台!

“公主!公主當心…”

“快扶住公主!”一堆宮人慌張地圍了上去。

徐離猛地回神,情不自的往前踏了一步。

“吱嘎”一聲,一段枯木樹枝被他踩斷,有人聽得聲音回頭過來,那邊顧蓮只是虛驚一場,眾人落下了心,都紛紛朝花窗這邊打探觀望。

徐離皺了皺眉,一聲冷哼,旋即拂袖轉身就走。

竇媽媽看到了那獨一無二的明黃,心下驚動不已,慌忙回頭道:“公主,你快去叫皇上進來歇一歇。”顧蓮看了一眼,嘟噥道:“隨他去罷。”徐離從小習武、耳聰目明,這句聲音不大的話依舊沒有逃過他的耳朵,心中本來就對顧蓮有氣,加上剛才微有尷尬,再被她用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打發,火氣頓時“騰”的一下冒了出來!

忍不住暗地咬牙,摘下間的羊脂白玉佩當暗器扔了出去!他手上的力道驚人,那玉佩像是矢一般穿過了花窗,直直朝着顧蓮飛而去!

“啊!”顧蓮大叫,趕緊抱頭蹲了下去。

其實她是多慮了,徐離再生氣,也不至於扔個暗器殺了她,那玉佩從人羣的頭頂上飛過,穿了台上的綃紗屏風“撲”的一聲,沒入後面的草地裏面。

眾人嚇得一窩蜂的圍住顧蓮“公主、公主有沒有事?”竇媽媽卻一直神緊張盯着皇帝那邊,正在周遭一團慌亂之際,看見一個小太監匆匆趕來,在皇帝耳邊細細説了幾句什麼。皇帝眉頭微皺,回頭看了看這邊,旋即轉身領着小太監一起走了——像是宮裏發生了什麼急事。

“我沒事。”顧蓮站了起來,朝着眾人笑了笑“沒事,沒事,不用圍着我了。”合歡在旁邊怯怯小聲“公主…,皇上好像生氣了?怎、怎麼辦…”一臉十分害怕的樣子,得周圍的人也緊張兮兮的。

“胡説!”顧蓮笑嗔“皇上哪有那麼小氣?”安撫眾人道:“三哥從小就喜歡跟我玩鬧,你們別當真。”看了竇媽媽一眼“方才我好像看見一個小太監,説了什麼,想來是宮裏有事回去了吧。”竇媽媽回頭道:“是,瞧着還急的。”聽她倆人這麼一説,觀瀾閣的宮人們神方才好一些。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顧蓮好笑的揮了揮手,指着屏風後面的草地“還不快去把皇上的東西撿回來,不定是個什麼稀罕物兒呢。”眾人慌忙一窩蜂的往後面去找,沒多會兒,總算把那塊羊脂玉佩找到了。

顧蓮拎了玉佩在手,領着竇媽媽單獨回了內室,笑容微斂,吩咐道:“趕緊讓人去打聽一下,宮裏到底出了什麼事?”能讓皇帝專程到了觀瀾閣,卻話都不説一句扭頭就走的事,想來不會小了,而且隱隱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

自己若是想過幾天清淨子,就不能一無所知。

到了下午,宮人打探了消息回來,低聲回道:“沈貴人生了一對雙生子,當時並無什麼不妥,不知怎地,這過了幾天情況就不太好了。”顧蓮蹙眉“怎麼個不好法兒?”那宮人臉不是太好看,聲音更低“説是…,產後惡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