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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望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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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説什麼?!”徐策口中,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葉東海,正在厲聲朝湯圓問道:“太后把七七和李媽媽都接進宮了?”

“是。”湯圓一路策馬千里奔襲至此,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不知道什麼緣故,但是太后的懿旨,葉家也不能違抗啊。”葉東海並不知道幽州之亂,第一反應便是,——這是子的意思!

後來皇太后曾經讓人悄悄送來消息,説是蓮娘頭部受了撞擊,不記得從前之事,那麼現在她是想起來了嗎?所以,馬上就要把女兒接走。

她…,她果然是不願意再回葉家了。

帶着這種心情,葉東海機械的調度着各處的軍需糧草,跟着徐家攻城掠地,哪怕是徐家在白璧灘大勝的消息傳來,亦不曾讓他出半分笑顏。

段九回來學舌“聽説薛延平剩下不到二十萬人馬,逃得跟個孫子似的,氣焰到底是不小,把徐…”朝天上指了指“罵了個狗血淋頭。”葉東海哪有心情聽別人的笑話?自己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想回去問一問子究竟,但是作為軍需官,又是在打仗的關鍵時期,本就不可能回去,更不用説,回去了也不一定見得到人。

段九在旁邊耍寶半天,都沒哄好他,只能無奈道:“你別擔心了,不管怎麼説她都是七七的親孃,接了過去,斷然也不能對七七不好。”

“我知道。”葉東海自嘲一笑,笑容一直苦澀到了眼底“大概葉家能讓她眷戀不捨的,也只剩下七七了。”那些顧盼生輝、巧笑倩兮,那些軟語温存,那些紅袖添香,不過是她別無選擇留在葉家求存之舉,一旦有了更好的路,她便毫不猶豫改了前進的方向。

現如今…,她已經是昭惠長公主了。

葉東海的黯然神傷,並不能阻止徐家大軍前進的步伐。薛延平是徐離的岳父,兩相廝殺已經結下血海深仇,絕對不能給他以息的機會,因而一面安撫犒勞士兵,一面不顧一切追殺薛延平!

薛家的將士一路疲於奔命,後面更有百萬大軍窮追不捨、不死不休,不免越逃越是狼狽,而這邊徐家又在不停煽動軍心,——言稱只是誅殺反逆,凡是歸降朝廷者一律既往不咎!

在逃到淮陽之際,薛家便有一小支隊伍降了徐家——千里之堤毀於蟻

不斷有逃兵退出了薛家的隊伍,而徐家也一直恪守諾言,凡是降兵一律不殺,這更是加快了薛家軍隊的潰散。

哪怕薛延平斬殺了幾個不安分的將領,亦不能阻止這種頹敗。

等到薛家的殘部逃到汝南,更是發生了一件大變故,汝南太守居然拒絕讓薛延平進城補充糧草,一旦靠近汝南城門,就命令弓箭手以飛天箭雨殺!與此同時,悄悄的派人給徐家遞了降表。

這一場血成河、數不散,以至於屍體阻河道的血腥大戰,就此展開,薛家的殘部死傷無數,投降無數,最後得薛延平不甘受辱自刎而死!

臨死之前,朝着一望無雲的天空怒聲大罵“徐離!徐三郎!我薛延平救你徐家於危難之中,還將女兒許配於你,你卻生生死自己的岳父!”利劍劃過自己的脖頸,血光沖天!

一口一口吐着鮮血,瞠目呲“我詛咒你,這輩子永遠都…”沒有人知道薛延平詛咒了什麼,人死身滅一切成灰,這位一代梟雄倒下之際,至死都不能瞑目!

薛延平死後,其子薛沛領着殘兵歸降朝廷。

很多將領都勸徐離趁機殺了薛沛,斬草除,但是他卻沒有答應,反而封了年僅十三歲的薛沛為膠東侯。

不知道是念及當年薛家的救援之情,還是別的什麼——帝王的心意,已經不能輕易被他人所猜測。

******

此時的徐家擴清寰宇、威震四海,一舉結束將近幾十年的軍閥割據狀態,雖有各地的民軍還未肅清,但天下也算是基本上統一平定。

天空湛藍、白雲無暇,百萬大軍想徐離俯首稱臣叩拜,不論是徐家的、薛家的、鄧家的,人人都在自己的腳下!徐離手握利劍站在人羣的最高處,品味着這天下共贊、山河折的獨一份愉悦,心情是從未有過的清輕快…

為君之樂,…想來大概就在於此了。

明媚如金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他的臉上,籠罩了他的鐵戰甲,他那斬百人殺千人的佩劍,襯得他恍若一尊微微含笑的神祗!

萬丈光芒之下,葉東海的心情就沒有這麼好了。

他在安排好了所有的瑣事之後,帶着段九,以星夜兼程、不眠不休的速度,直奔安陽而去!他要親口問一問,他要子給自己一個死心的答案。

六天六夜不眠不休的長途奔襲,到了安陽,卻是一陣近鄉情怯。

心裏幾番掙扎,葉東海還是剋制不住想要見上一面。

當然不能直奔皇宮而去,而是讓葉家的一個婆子給皇太后送了一封信,先説了濟南大勝的消息,然後説到要見一見自己的女兒,…以及家人。

葉東海居然比驛站的快報還要快?!

皇太后收到信不免一怔,繼而搖頭嘆氣,吩咐洪媽媽道:“七七在宮裏呆的時間不算短了,你去把她的母宋三娘接過來。”然後附耳低聲“細細的安排了幾句。”洪媽媽神一凜,低聲道:“奴婢明白。”親自去葉家接了宋三娘出門,到了大街上的時候,兩輛相似的馬車從兩條街道對錯而過,宋三娘被接去了一處私宅待著,一頭霧水的不解。

而另外一輛馬車駛進了臨時皇宮,洪媽媽讓眾人都散了,待裏面的人換了早已經準備好的軟轎,再叫宮人過來抬人。

兩個宮人抬完了轎子,領命出去走遠了,忍不住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小聲嘀咕道:“這孃也真夠五大三的。”

“噓!”同伴連連擺手,警告道:“當心禍從口出!”雖然不知道到底這個孃有何特別,但是從頭到尾都不見人,洪媽媽又是一臉嚴肅之,可見事情機密,絕不是能夠隨便議論的。

兩個人漸行漸遠,誰也沒有再多説一句。

而這邊,葉東海已經緩緩走近了院子。

此時正是盛夏百花綻放的時節,一路花影重重、芬芳撲鼻,穿過一片樹蔭,一步一步走近,最終看到那個魂牽夢縈的身影。

顧蓮緩緩轉過頭來,喊了一聲“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