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望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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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徐氏兄弟撕破臉皮之際,薛延平這邊也發生了一件不小的事。
起因是徐家帶着百萬鋭大軍,氣勢洶洶、鋭不可當的攻打過來,薛延平命令鄧萍的十幾萬殘部做前鋒盾,以承受最慘烈的重創!
鄧家做了降兵只能忍氣聲領命,這倒也罷了。
偏偏薛延平怕自己控制不住鄧家的兵馬,非要拉着鄧萍一起上陣,惹得巴陵王的第四子鄧耀抱怨“父王如今年逾六旬,怎麼能夠忍受這等戰火之苦?好歹也是做了幾十年藩王的人,即便降了也應該受到禮遇,薛家欺人太甚!”巴陵王鄧萍一共有十六個兒子,孫子更是多得他自己都鬧不清,鄧家子弟眾多,有能文的,有能武的,也有不學無術的紈絝,品種繁多。
在上次薛延平攻打巴蜀之際,鄧家子孫死的死,亡的亡,鄧耀是巴陵王妃所生的嫡出幼子。雖然自己沒有什麼大本事,但是身份尊貴,又一貫的會哄得父母歡心,在長兄夭折、次兄戰死、三兄庶出的情況下,成了下一任巴陵王的繼承人。
他的這一番牢騷,不過是為了在父親面前討得歡心罷了。
偏偏不知怎地,這話居然傳到了薛延平的耳朵裏,氣得冷笑一聲,當即吩咐,賞了鄧耀三十軍!
平裏鄧耀一直養尊處優,哪裏吃過這種苦頭?打得皮開綻的抬了回來,當即卧牀不起,氣得直罵“我私下説的話,到底是誰偷偷傳了出去!要我找出這個人來,一定要將他挫骨揚灰!”在場的,是他前來探望病情的八個庶出弟弟。
都是一陣沉默無言。
不過鄧耀這番狠話很快就沒有用了,沒過幾天,正在徐家和鄧家打的一片火熱,鄧家損失慘重之際,他也因為傷重而一命嗚呼!鄧萍素來最愛這個兒子,加上接二連三的遭受重創,失去封地、滅藩、去子,被迫在薛家討生活,自己的殘部還在一點點被消耗。
前路無望,鄧家正在逐漸的走向完全滅亡。
鄧萍真的病倒了。
其庶出的第六子鄧恭在牀前侍奉湯藥,一副純孝姿態,言辭懇切的勸着父親“徐家大軍百萬之眾,而薛家也有六、七十萬,他們打架,卻拿鄧家來做盾消耗!當初咱們逃到濟南將近十六萬人,現在不足十萬,再這麼耗下去,鄧家肯定會全軍覆沒!父王和兒子們亦是難逃一死!”鄧萍一臉無打采的,懨懨道:“能怎麼樣呢?左右不過是一個死罷了。”——跟徐家一直耗下去是死,違反薛家的命令也是死。
鄧恭分析道:“説起來徐家和薛家之戰,只怕徐家勝算更大,一則人數眾多、兵將良,二則徐離已經登基,繼承了皇裔大統!且徐家在百姓之中的聲名頗好,這是人心所向。”他在鄧家庶子中年紀算是偏大的,為人很能幹,有主見,説起話來條理清晰,此刻更是存了一個驚天的念頭“既如此,我們何不相助徐家一次?也為鄧家子孫的存活找一條路!”鄧萍皺眉搖頭“不行,太兇險了。”
“父王!”鄧恭滿腔的憤之情,但是因為深知父親的子,不敢貿然勸進,話在肚子裏轉了幾轉,最終無奈道:“父王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是我一時想偏了。”仔仔細細的伺候父親睡下,一臉陰霾退了出去。
一轉頭,卻去薛延平處請求領軍戰長清!
如今鄧萍才死了最心愛的兒子,薛延平派大夫去查探過,的確是病了,——因為還要使用鄧家的部隊,實在不好得太狠。
見鄧恭自願請求去打徐家,當即便同意了。
另外派了一個侄兒領了八萬人馬,跟隨一起出戰。
出戰之前,鄧恭再一次去見了自己父親,給他磕了一個頭,説道:“兒子馬上就要去打長清了。聽説徐家準備一口氣攻長清、克臨邑,然後一路直接奔襲濟南府,此行只怕兇險的很,想請父王的王令一用!”敵我懸殊的兇險之戰,難免有貪生怕死的將士不聽主帥指揮——鄧恭這個要求不算過分。
加上鄧萍一直心神恍惚,還沉浸在悼念愛子亡故的悲痛之中,沉浸在鄧家即將滅亡的惶恐之中,沒有多想便把王令了出去。
這一個小小的令牌,徹底改寫了整個鄧家子孫的命運!
在徐離領着人攻打長清苦戰不下之際,鄧恭突然領兵倒戈,親手斬了薛延平侄兒的人頭,將裝了人頭的盒子和一份降表送了過去!
並且打開城門,自己手持一杆白旗單槍匹馬出來相!
徐家的中軍大帳之內,徐策笑問:“你之誠心蒼天可鑑,可是…,聽説你的父親兄弟,還有兒子女都在濟南府,只怕不能替你相救了。”鄧恭的戰袍上面血跡斑斑,朗聲道:“鄧恭只為鄧家十萬將士而戰!若有親人為了鄧家存亡而死,那也是他們無上殊榮!”言下之意,只要能讓鄧氏一脈存活下去,什麼父母、兒、子女,全部都是可以犧牲的!所謂心冷如鐵,大概説得就是他這種人了。
往自私了説,鄧恭這麼做應該都是為了自己。
但是往體面大義上講,他的確是為鄧家保存住了最大的實力。
不論哪種徐家都是歡的,徐離親自替鄧恭斟了一碗酒,端到他的面前“果然鄧家兒郎出虎將,你之魄力,比你堂兄鄧猛更要勝出幾分!”鄧恭雙手過頭接了酒,一飲而盡,大聲道:“臣願為皇上赴湯蹈火、肝腦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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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延平本就沒有想到,鄧恭居然連父母兒子女全都不要,騙了鄧萍的王令,還突然倒戈殺了自己的侄兒,投奔徐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