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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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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還叫爛攤子啊?”葉東海心情十分好,連身上的疼痛都不大記得了,只是伸手去捏子的面頰“你不知道,我一路趕一路擔心,急得嘴裏都氣泡了。”

“啊…?”顧蓮坐了起來,掰住他的臉“讓我看看。”葉東海臉上的線條偏於柔和,但亦不失俊雅,——不過此時此刻,除了一雙烏黑閃亮的眼睛以外,全被拉扯的變了形。

顧蓮看了幾眼“上火了吧?”葉東海笑道:“早知道娘子這麼能幹,我就算在山崖底下歇個一年半載的,想來也是無妨。”又慨“你事事周到妥帖,反倒叫我無地自容了。”

“你少偷懶!”顧蓮拿團扇拍了他一下,説道:“我頂撞了大伯母,把她的陪房打了個稀爛,還跟大嫂説了些不客氣的話;然後爭了母親的權,拘了五妹妹在我身邊,連爹屋裏馬姨娘的丫頭也打了;三嬸孃那邊,雖説暫時沒有得罪她,為了不讓她鬧事,只得了一個大大的肥差給她。”掰着手指頭“這一樁一樁的公案,往後全等着二爺慢慢了結呢。”葉東海皺起眉頭,佯作發愁“果然是好大的一個爛攤子。”顧蓮好不容易等到丈夫回來,心情好得很,樂得跟他耍花槍,抿嘴一笑“這可如何是好呢?”摸了摸肚子“少不得,只好生個孩子賠與二爺吧。”

“你呀…”葉東海忍俊不“叫我説什麼好呢。”子聰慧美麗、能幹大方,言語間又是詼諧有趣,似個寶貝,叫自己愛不釋手,怎麼看怎麼好,竟有一種明珠在手不知安放的覺。

心中微有不安。

即便她對徐離無情,徐離對她卻還是有意的——至少是有遺憾。

要不然…,怎麼會看見自己和子親密一點,就一語不發扭頭走了?當時在懸崖那會兒,徐離不是也不願意出手麼。

葉東海往後想了想,若是徐家真的走到最終的那一步,——徐策身有殘疾,只怕那個位置輪不到他,就是説,徐離才有可能成為九五之尊。

自己的子,被未來的皇帝心裏惦記着,不免有一種脊背發寒的覺。

而那不舒服的覺,又不能以自己的意志去抹滅。

顧蓮穿了一身桂合素花紗衫,半倚在牡丹花枕上,靜靜等着半晌,見丈夫真的不知道説什麼,不由輕笑“…怎麼忽地呆了?”葉東海眼光一閃,收回心思“我在想…,葉癸的事該怎麼處理。”丈夫的思維也太跳躍了吧?顧蓮心有疑惑,不過隨便戳穿別人總是莽撞的,因而壓下不提,分析道:“我沒指望過能抓住他的把柄,只是從前一直懷疑,便想找個機會驗證一下。”握了他的手“如今我們只是知道他心思不定,但是並無真憑實據,只是暫且提防着,找到機會再做打算。”葉東海輕聲冷笑“他以為我死了,徐家要人管理葉家商號,所以就輪到他了!胃口倒是不小,便是我真的活不成,另外十五個掌櫃也不能答應他!”顧蓮知道他心裏有氣,勸了幾句,又道:“為了這件事,我把收到你書信的消息給壓下去了。”帶了一點撒嬌和警告“回頭你可別説漏了,要不然…,家裏上上下下的人,還不把我給吃了啊。”葉東海勾起嘴角一笑“除了我,別人都不許吃。”顧蓮捶了他一下,笑了笑“還有…”看了看丈夫的臉“既然不巧讓徐三爺聽見,回頭你再遇到他,就説我是一個無知婦人好了。”徐離看着葉東海厭惡,葉東海想起他一樣欣喜不起來。

只是子一片風光霽月,心中坦蕩,自己遮遮掩掩反倒落了下乘,不過還是不喜歡多提此人,安撫子道:“沒事,我會去解釋的。”心下卻是打定主意,徐離若是不問,自己就一個字都不多説。

反正説了,他也不信。

再説,讓他知道子算計徐家更好。

******

徐離又不是傻子,自然猜出顧蓮是拿徐家演了一場戲。

説不清是什麼心緒,在書房靜靜呆了半晌,最終還是找到了兄長,問道:“葉家的那些兵卒是怎麼回事?可是二哥你派過去的?”

“誰説的?”徐策微有驚訝,好笑道:“你怎麼找了幾天葉東海,人都站在葉家那一邊去了。”讓人取了那封書信出來“諾,你自己看。”徐離迅速展開了書信,凝視不語。

徐策在旁邊笑道:“其實我看,你找不回來葉東海也不要緊,反正顧氏叫了旗下的幾個掌櫃,照樣支應的風生水起。”又道:“葉家有個大掌櫃派了説客過來,有意接替葉東海,我還正想看看…,顧氏要如何處理呢。”徐離目光一閃。

起先只是猜測顧蓮在做戲,眼下聽兄長這麼一説,方才明白,她那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所謂何事,——是想查出那些不安分的人吧。

借勢、壓人,演戲、查人。

如果當初她嫁給了自己,會一樣的替徐家謀劃吧。

可是一切都不能倒退,當時徐家猶如喪家之犬一樣逃到山東,即便薛延平是拿自己兄弟當槍使,——但是薛家若是不揀起這槍,只怕早就折了。

自己棄了她,她自然就踏上了另外一條道路。

冥冥之中註定的事情,無法逆轉!

“是不是誰對你胡説了什麼?”徐策皺眉的看着兄弟,疑心問道。

“沒有。”徐離淡淡道:“我亂猜的。”徐策知道他才去了葉家,有所猜測,因而一聲冷笑“我也不怕説與你知道,那顧氏的確有幾分手段,葉家上下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商號也在她收下轉得起來。”頓了頓“但我還是那句話,你們兩個早就不相干了。”徐離將信扔回了書案,轉身走。

“三郎…”徐策提高了聲調,喊道:“不管你怎麼想,怎麼埋怨二哥,但是絕對不能忘了兩件事。”朝着南面一指“薛延平霸據山東數十年!”再朝北面一指“鄧猛替徐家駐守着幽州!”徐離深了一口氣,卻是笑了。

他道:“我若是不記得這些,早就把葉東海推下懸崖摔死了。”不再多言,轉身回了三房的院子。

正好在門口撞見急匆匆的薛氏,她帶了一點嬌嗔“三郎你讓我好找!聽説你回來了,我等趕忙去了娘哪兒尋人,結果説是你去了書房。”息了兩下,擦着汗“誰知道等我趕到書房,又説你去二伯那邊,找到二伯卻説你已經走了…”

“嗯。”徐離打斷她的囉嗦“進去吧。”薛氏上前挽了他的胳膊,埋怨道:“你跑來跑去的,害得我繞了好大一圈兒。”徐離冷眼看着子,…她在院子裏繞點路就叫苦不迭,卻不想想,自己在外面辛苦曬了一個月,風塵僕僕才回到家。

薛氏猶自不覺,拿着帕子擦汗抱怨“真是熱得人難受。”徐離一語不發回到屋子,出手“我去換洗一下。”期間鄧氏聽到徐離回來的消息,第二次過來請安,被薛氏擋在外面“三爺説累得很,等下要歇一會兒。”鄧氏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不過是想問一問叔叔的情況,難道這會兒功夫,還會和主母爭寵不成?居然連面都不讓自己見一下。

心下微愠,但是面上依舊笑得温柔“是,那婢妾晚一點再過來。”薛氏面帶得意回了房,重新妝扮了一下。

哪知道徐離洗完澡回來,倒頭就睡,不説温存温存什麼的,就連一句私密的話都沒有,把薛氏晾在了一旁。

薛氏氣惱的出了屋子。

薛媽媽勸道:“三爺一路風塵,想必是困極了、倦極了。”

“應該是吧。”薛氏神怏怏,不過到底有了一份安自己的藉口。

發呆坐了一會兒,又去裏屋看了看,然後再出來吃了幾粒松子,…折騰半天,終於快到吃晚飯的點兒,趕忙再去打扮一番。

不過晚飯的時候,鄧氏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過來服侍了。

薛氏心中不快,但是不好當着丈夫的面發作。

等着徐離和薛氏吃完了飯,鄧氏總算找到了説話的機會,一面捧了漱口的茶,一面柔聲道:“三爺在幽州浴血廝殺、沙場征戰,又是一路風塵,這會兒回了家,可得好生歇息幾天了。”薛氏一見她這副嬌軟的樣子就上火,手裏的帕子成一團。

徐離接了茶,只“嗯”了一聲。

鄧氏捧着水盂讓他吐了,遞上帕子,神略有不安“婢妾不敢多嘴打擾,只是想問一句,我那叔叔在幽州可還好?”

“還好。”徐離擦了嘴,將帕子利落的扔回托盤裏。

鄧氏觀其神,彷彿有點不太痛快的樣子,儘管不知道緣由,但是也不敢多説觸了黴頭,再説主母還在旁邊虎視眈眈,眼神跟刀子一般。

因而柔順的福了福“那婢妾先告退了。”回了屋,心神不定的翻了半夜,方才糊糊睡着。

早起,找了丫頭問道:“如何?”那丫頭低了聲“用了晚飯,三爺去書房呆了一會兒,然後回來就睡了。”指了指正屋方向“早早熄了燈,夜裏也沒有要水。”鄧氏微微一笑。

一轉身,去找了一身淺玫紅的輕羅半袖,換在身上,然後散了頭髮,重新梳了漂亮的半翻髻,一切收拾妥當。

最後…,找了一支早先做好的芍藥絹花戴上。

鄧氏一如往常過去請安。

薛氏見她打扮一新,一副嬌嬌軟軟的狐媚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本來昨夜被丈夫冷落就夠窩火的,哪裏還經得起姨娘們再來添堵?!

再抬頭一看,對方還帶了一隻碩大的芍藥花。

憑她也配穿紅?也配戴芍藥花?真是越看越氣,男人不在家的時候不打扮,男人一回來,就這般的妖里妖氣!不由惱道:“你看看你這花裏胡哨的樣子,還不快把頭上的花摘了?!”鄧氏臉上出不解和驚訝,怯怯聲問道:“…,婢妾不知,難道在安陽戴絹花還有什麼講究?”什麼講究?薛氏自己就是那個講究,見她推三阻四的,越發生氣,怒道:“叫你別戴就別戴!哪兒那麼多廢話?!”鄧氏看見門口影子一晃,趕忙應道:“是。”把頭上絹花摘了下來“婢妾往後再也不戴芍藥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