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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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宮玄靖臉上出一絲喜,開心地看着三、四名家丁提着燈籠出現在門後,而更讓他高興的是,在這羣家丁身後,站的是去年曾經和自己有一面之緣的朱府管事。
“朱管事。”宮玄靖高喊一聲,同時開心地揮舞雙手打招呼。炳,人出現了,這下子這兩個護衞可沒話説了吧!
“朱管…”宮玄靖還沒機會開口説第二句話,其中一名冷麪護衞突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的身後,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同時,也瞬間扣住他的雙手,而另外一名護衞則是閃電般來到他的身前,以自己的身軀擋在宮玄靖的前面。
兩名高大壯碩的護衞一前一後,合作無間地將較為瘦小的宮玄靖夾在中間,一時之間他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樣。
“嗚嗚…嗯嗯…”宮玄靖很努力想掙、想大叫,但不管是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掌,或者是束縛住自己的力道,都是他完全無法掙的。他心裏雖然着急,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朱管事和其它幾名家丁,視而不見地從他身旁走過。
打着燈籠的家丁們和朱管事從石階走下,站在外頭靜靜地等着,不一會,朱管事面喜,對旁邊的家丁們喊道:“快,把燈籠舉高,老爺他們回來了。”果然,不遠處隱約出現了微微晃動的燈火,不一會,三頂四人抬的轎子緩緩靠近,最後停在朱府的門口。
“老爺。”朱管事一步向前,殷勤地為朱老爺掀開轎簾。
“歡老爺回府,這一趟上山禮佛,一切都還順利嗎?”
“嗯。”一臉福態的朱老爺微微頷首,緩步走出轎子,跟着開口説道:“一切都順利,不過天氣有點冷,我怕夫人和小姐會染上風寒,你派人到廚房熬點薑湯,晚點幫他們送過去,另外,讓廚房做一份消夜送到書齋來。”
“是。”朱管事拱手領命,待朱老爺進入後,他再次來到第二頂、第三頂轎子前面,恭敬地向朱夫人、朱小姐請安問好。
當那名身形纖細、容貌清麗的年輕女子,動作優雅地從轎子裏走出時,宮玄靖動地瞪大了雙眼,瞬間認出了對方的身分,是朱夢清,是他未過門的子朱夢清啊!
朱小姐,是我,是我宮玄靖,和你訂下親事、兩個月後就要娶你過門的宮玄靖啊!你看到我了嗎?我就在這裏啊!求求你轉過頭看向這裏,只要一下子就好,你就會發現我了!
爆玄靖在心中吶喊着,在內心不斷祈求着朱小姐或者是朱夫人,能在經過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存在,但他的希望卻完全落空了,朱夢清從離開轎子後,就走在朱夫人的旁邊,甚至連頭都沒有抬起來過,更別説是轉頭看向這裏了。
不,不要就這樣離開,快點發現我啊!爆玄靖越看越焦急,眼看朱小姐和朱夫人已經踏上石階,很快就要進入朱府了,他一時之間氣血翻騰,想都不想,使盡力氣、低頭用力向前一撞,成功地將身前的護衞撞開了幾寸,跟着趁後面的護衞來不及反應、錯愕鬆開手的瞬間,惡狠狠地朝對方的掌心用力咬了下去,然後把握住時間,大聲喊道:“朱夢清。”就在宮玄靖吶喊出未婚名字的瞬間,他又驚又喜地發現,明明已經走到門邊的朱小姐突然停下了腳步,有些遲疑地轉身回頭,清麗臉龐上那雙美麗的眼瞳,下意識地往宮玄靖的方向看了過來,眼裏似乎有着惘和困惑…
“朱…”宮玄靖連喊出第二次的機會都沒有,只覺得頸部被人用力一擊,跟着他眼前一黑,瞬間暈了過去…
你沒資格進朱府!
爆玄靖,你連宮家的產業都保不住,老夫怎麼能放心將女兒給你呢?
玄靖,你啊你,船沉了、貨也全都沒了,你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爹孃?怎麼對得起宮家的列祖列宗啊?
對不起,爹爹不會允許我們在一起的,公子,你還是忘了我,另擇良緣吧!
“不,不要,不可以。”宮玄靖大叫一聲,跟着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正當宮玄靖慶幸剛才的一切只是噩夢的時候,他跟着發現到自己居然倒在朱府旁邊的暗巷。
他這時候想起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脖子。嘖,到現在還隱隱作痛呢!
“該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宮玄靖一邊摩撫着脖子,一邊喃喃自語。
原以為可以在朱府得到幫助,想不到自己居然連朱府的大門都進不去。
為什麼?為什麼連區區的朱府護衞,都能以一種嫌惡的語氣,説出他沒有資格進朱府的渾話?
難道…貨船翻覆、宮家商行出現危機的消息,已經傳到朱老爺的耳中?所以他不但對婚事反悔了,還刻意找了兩個強壯的家丁堵在門口,企圖羞辱自己,好讓自己儘早死心?
“…”一定是這樣沒錯,因為自己出事了、垮了,所以朱家的人已經迫不及待要和他撇清關係了,偏偏自己像個蠢蛋似的,還送上門讓人羞辱。
爆玄靖開口想笑,卻發現自己只能發出乾澀的單音,他將雙拳握得死緊,身子甚至動得微微顫抖着,但,他又能怎麼辦呢?
爆玄靖抬起頭,隔着一段距離凝視着朱府兩扇大門,不由得想起去年受到朱老爺熱情款待的情景,想起朱夫人慈祥的臉龐、朱小姐含羞帶怯的美麗。下一刻,腦海裏又浮現出朱府蠻橫的護衞,朱老爺、朱夫人對他的嫌棄,還有朱小姐明明看到了自己,卻選擇視而不見的漠然…
“好啊!我今天總算見識到你們朱家人的真面目。”宮玄靖一顆心又悶又痛,緩緩自暗巷裏走出,以一種咬牙切齒的方式説着。
當宮玄靖踩着沉重、失落的腳步再次走近朱府的時候,他又看見那兩名高大的護衞,以一種傲慢的姿態捍衞在門口,要笑不笑地凝視着他。
雖然早已經決定了要死心離開,但一看到那兩人的模樣,宮玄靖的心中還是忍不住冒出一把火。
“你們…”正當宮玄靖忍不住想上前再次理論的時候,一顆小石頭突然“咚”的一聲砸到了他的後腦杓。
“好痛。”宮玄靖輕呼一聲,一轉頭,就看到身後的暗巷裏,探出了一張小小的臉蛋。
“喂,傻子,別再過去啦,你鬥不過他們的。”雖然對方將嗓音刻意壓低了,但還是清楚、順利的傳到了宮玄靖的耳裏。
“可是,他們實在是欺人太甚。”宮玄靖忍不住抱怨。
“硬碰硬對你沒好處,你難道還想被他們一拳打出來,躺在破巷子裏昏睡幾個時辰嗎?”勸告的聲音多了一絲抱怨。
“既然你這麼蠢,那我也無話可説。”雖然對方語帶諷刺,但其實説得很有道理。
爆玄靖想了想,最後決定不再逞強,他有些沮喪地緩步走回暗巷,然後重嘆一口氣,委靡不振地坐在地上。
“嘻,看起來你還不算太笨嘛!”清亮的嗓音自宮玄靖的頭上響起,後者不是很有興趣地抬頭,在略微昏暗的夜中,他什麼也看不清楚,只看見了一雙炯炯有神的燦亮眼睛。
“你是誰?”宮玄靖不是很有興趣地問。
“我?不就是好心提醒你、讓你少挨頓拳頭的好人嗎?”對方笑嘻嘻的,出一口白牙。
“哼!聽你説得這麼有經驗,難道你也吃過他們的苦頭?”宮玄靖冷嗤一聲,雙眼掃過對方纖細的身形和打扮,推測對方是在附近討生活的小乞兒,才會對朱府的護衞如此悉。
“我?他們可沒本事抓到我,我習慣在附近討東西吃,當然聽過他們的惡名。”小乞兒輕哼一聲,顯得十分得意。
“不過像你剛才的情景我倒是看了好幾次,這位大哥你運氣算是好的呢!上回啊!是我親眼看見有一個人想硬闖朱府,結果被那兩個大塊頭修理得可厲害了,最後那個倒黴鬼渾身上下找不着一完整的骨頭,被丟下石階的時候説有多悽慘就有多悽慘啊!幾乎是不成人形,簡直…比一塊死還不如呢!”見少年乞兒説得如此殘忍,宮玄靖忍不住皺眉道:“那兩個傢伙居然如此囂張,難道他們眼裏已經沒有王法了嗎?”
“哎,這位大哥你肯定是外地來的吧?”少年乞兒搖搖頭,悠悠嘆息。
“朱老爺和新上任的縣令是好朋友,你剛才見到的那兩個護衞,還是縣令派給朱老爺的隨從呢!”
“…”宮玄靖聞言,好半天都説不出話,最後還是隻能重重嘆了一口氣。
“別這麼委靡不振的嘛!”少年乞兒伸手拍拍宮玄靖的肩膀算是打氣,語氣輕鬆地道:“那兩個傢伙就像是朱府的看門狗,只要你不上朱府,狗兒就咬不到你,有什麼好怕的?別擔心、別擔心,放輕鬆一點。”換句話説,只要有那兩名護衞的存在,自己就算要上門和朱老爺理論也不可能了,宮玄靖聽完少年乞兒的解釋,心裏非但沒能釋懷,反而更沮喪了。
“對了,這位大哥,你為什麼這麼想進朱府呢?”明明是陌生人,但這少年似乎一點也不怕生,甚至十分親熱地挨着宮玄靖坐了下來。
“我…”宮玄靖正想開口解釋,但隨即又想到兩人只是萍水相逢,自己又何必對一個陌生人吐苦水呢!
“算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沒什麼好説的。”少年見他不想説,也沒多問什麼,過了好一會,他突然開口問道:“對了,那你現在想怎麼辦?該不會想一輩子坐在這裏吧?”
“嗄?”宮玄靖抬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當初進廣陵縣,不過是想上朱府借些盤纏返京,但現在連朱家門都進不了,而自己依然是身無分文的窮光蛋。
“看來你暫時沒地方去。”少年乞兒笑了笑,十分友善地伸出手道:“沒關係,不如上我的地方坐坐吧!”
“你的地方?”宮玄靖有些錯愕地抬起眼,他不是小乞兒嗎?沒想到還有住的地方?莫非自己真誤會他了?
“怎麼?不肯賞臉?”少年,有種被人輕視的不悦。
“不,我只是…”宮玄靖頓了頓,這才開口坦承。
“突然有些慨罷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廣陵縣這個地方,應該悉、對我伸出援手的人一夕之間變了嘴臉,而我們…明明只是萍水相逢,你卻對我毫不吝嗇,人世間的事情真是難以預料啊!”
“別想這麼多。”少年再次朝宮玄靖的肩頭用力一拍,綻放大大的笑容説道:“相逢就是有緣,咱們就個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