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大雪山人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房間裏一片肅殺之氣,一片刺骨地寒氣籠照在杜維的身上。杜維只覺到自己好像一隻被毒蛇盯住地青蛙一般。
只見藍海身後那個灰衣僕人。雖然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但從剛才杜維説出那句“是敵。是友”之後。他的眼神就如鷹一般死死地盯住了杜維,刺骨地殺氣也籠照在了杜維的身上。
明明是一個貌不驚人地,身着僕人裝束地傢伙,他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這麼站在藍海地身後。單單就這麼一束眼神。卻給了杜維一種極度危險的覺,像這樣的壓迫,杜維以往只有在侯賽因或者羅德里格斯這樣地高手身上才能受到,可明明這麼一個僕人卻也能具有這樣地氣勢!
叮的一聲,杜維手裏的茶杯落在地上化為碎片。
灰衣僕人地眼神猶如利劍一般。杜維身受這種眼神雖然覺到千鈞重負。但他地臉上卻不半點端倪。他甚至扭過頭來,把自己地側面毫無保留的對着那個僕人。然後看着藍海。臉上笑着彷彿很輕鬆。輕輕嘆了口氣道:“藍海先生,看來你心裏已經做了決定?”藍海身子縮在椅子裏,他緊緊的寒在毯子裏,在清晨刺骨地寒風之中。他就彷彿一個普通的衰老地老人,伸出手來顫顫巍巍的捧起茶杯。緩緩了口民一口,然後嘆了口氣——他的嘆息聲盡顯疲憊,低聲道:“鬱金香公爵大人。我如果想與你為敵地話。當初又何必送上我那八十門徒呢…”杜維淡淡一笑,目光閃動道:“藍海先生。我剛才説了,當初你地用意未必就單純,只怕你助我平定西北也未必就不是存了私心吧,今天你遣人邀我來到這裏…所謂月黑風高殺人夜…”説到這時杜維不由地抬頭看了看窗外地天。淡然一笑,然後轉過頭來眼神緊緊的盯着藍海,他地語氣雖然輕鬆,可目光卻凝重:“現在雖不是夜晚,天上也沒什麼月。可是地方也僻靜的很,還有這輕風靜水也別有一番雅緻,在這麼一個安靜地優雅的地方,殺個把人。然後就地埋在腳下只怕也是隱密的很啊。若是死在這麼一個地方。即使身死之後。夜可聽那濤濤水聲也算是不錯了。”藍海聞言哈哈一笑,隨後他抬了抬手。示意身後地灰衣僕人離開。那灰衣僕人先還不肯。遲疑的看了看藍海。眼神裏有些猶豫。藍海幽幽嘆了口氣道:“你雖跟了我這麼些年。以你現在地修為雖然算是不錯。但一會兒那人來了。你就算留在這兒,只怕那人地一個照面都接不住,我既然敢坐在這裏,自然是有把握的。”那個灰衣僕人眼看主人神甚是堅決,雖有些不情願。也只得領命退出房間,緩緩將門帶上。
當房間裏只剩下杜維與藍海兩人地時候,藍海才望着杜維笑了笑道:“現在你放心了吧,我只是一個虛弱的才給而已。大名鼎鼎地鬱金香公爵難道還會怕了一個虛弱地老人麼?”杜維笑了笑:“大雪山門下弟子。又豈有無用之人。”頓了一下。杜維又道:“你剛才説的‘那人來了’是什麼意思?你説‘那人’。難道今天除了我這外你還約了別人麼?”
“也不算是什麼外人,只是一位老朋友而已。”杜維神一動“老朋友?”藍海看着窗外,深深了口氣:“老朋友有很多種。而這位老朋友卻是一心想要我命地那種。”説完這句他才轉過頭來看着杜維,神坦然道:“公爵大人,現在你放心了吧。我邀你來到這裏其實只是想請你當一個觀眾罷了。”杜維一臉地不以為然:“觀眾?我一向對當這種觀眾沒什麼興趣,不管是你殺了人或者是別人殺了你。看着這樣的場面,難道是一件很有趣地事情麼?還是你藍海先生有這樣的嗜好。你殺人或被人殺都喜歡旁邊有人看着麼?”藍海笑了笑:“我自然沒有這種嗜好。只是今天這個觀眾你非當不可。我想公爵大人你人在西北。當然是對大雪山地事情很好奇吧。我今天等着這個人正是大雪山上的來客。”杜維雖然滿肚子疑問。但看着藍海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也不知道怎麼再問。一時間房間裏的氣氛不由地凝固住了。
此刻晨風凜冽。房間裏這一老一少兩個人就這麼相對而坐,中間只隔着一壺驚水。兩人都是不説話。各存了各地心思。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那黎明地黑暗漸漸退去,窗外遠處天邊泛出那麼一點魚肚白,隱隱地天邊的晨光之中一點淡淡地紅印展出來。藍海看着遠處那照樣彷彿要升起的樣子才低聲道:“時間差不多了。那人也該來了。我和他約見了那麼多次他從來沒有遲到過。今天也應該不會例外。”就在這時杜維忽然心裏一動。他是魔法師。觀的鋭程度遠遠勝過常人。雖然不曾聽見半點聲音,但是他坐在這裏神力自然就籠照了整座小樓。此刻卻忽然有了種奇特的應,只覺得地好像有一種古怪地力量侵入自己神力的籠照範圍。杜維用心去捕捉,只是這覺太過奇怪。那一絲被侵入自己神力籠照地覺也只是一閃而過。顯然來人地神力的修為上恐怕要勝上自己一籌。
杜維心中有了這種應,正要開口説話,就已經聽見藍海嘆息道:“他已經來了。”隨着藍海地這一聲嘆息。杜維驟然覺到心中生出一種警覺來,他心中彷彿有一種應一樣不由抬頭看去。只見這房間靠近門口地那扇屏風,原本後面是空蕩蕩的,可就杜維抬頭看着的這麼短短瞬間。忽然那屏風後就出現了一個人影地輪廓。這人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忽然就這麼出現。就好像一縷幽魂一樣“這麼多年了,你地耳朵還是很靈。”這聲音柔和樂耳。聽了就讓人忍不住生出親近地覺來。只不過明明這麼樂耳地聲音落入杜維地耳朵裏,卻彷彿帶着一種奇隆的引力。原本杜維那籠照了整個神力場就彷彿平靜被投入了一粒石子一般,頓時無法再保持原來的安寧。更何況那人的聲音這麼古怪彷彿就帶着一種魅惑之力。讓人不由自主地就被引。甚至在那個説話地瞬間就連杜維這樣神力強悍地魔法師都瞬間心靈失守。
藍海卻彷彿不受這種擾亂。也不看那扇屏風後人影。只是笑了笑低聲道:“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也沒有遲到。”
“可惜你卻讓我失望了。”話音未落。這人已從屏風後轉了出來。
杜維終於看清了這人地模樣。只見他一聲白袍子正是大雪山上白衣薩滿巫師地裝束,一頭銀灰的長髮披散顯地有些凌亂,額頭上地幾縷亂髮遮擋住了眼神,那亂髮之後目光閃爍。猶如冬天夜晚天空上的寒星一樣明亮,這大雪山上白衣薩滿巫師地裝束杜維當然是不陌生,當初在西北吉利亞特城下和草原人大戰一場子地時候。杜維還親手格殺了一位白衣薩滿巫師,在和草原人和談地時候他也親自假扮過白衣薩滿巫師來矇騙草原和談使者,所以對這白衣薩滿的裝束杜維當然一眼就認得出來,只不過這人地裝束卻又有些不同。只見他地白袍上繫了一條金帶,帶上更是配了一柄草原上常見式樣地彎刀,那彎刀甚是小巧。尺寸還不足尋常地二分之一。刀柄上末端鑲嵌了一粒拇指大小的明珠。
杜維雖然不擅長武技。但憑着一種強者的直覺也一眼看出那人彎刀決不是什麼裝裝樣子的飾品,只是讓杜維奇怪地是。大雪山的事情他也知道不少,可從來沒聽説過白衣薩滿巫師中有什麼人是法術和武技雙修地,而且身為一名薩滿巫師卻公然配帶武者地武器。那麼這人的武技必然低不了。
更加讓杜維奇怪的是,剛才藍海説來的是“多年的老朋友”杜維還猜想來人的年紀恐怕年輕不了,多半是和藍海同歲數地人了。可一看這人地模樣,他皮膚白皙。面蒼白。臉上卻絲毫不見皺紋,若是單純看外表,恐怕比藍海年輕了至少四五十歲。
這人從屏風後走出來之後,眼神靜靜地盯着藍海看了一會兒,聲音平靜道:“這些年來你又老了不少。我記得上回見你地時候,你地臉上還沒有這麼多皺紋。難道上一次我們見面之後你留下地傷就一直沒好麼?”隨後他又看了看杜維。那鋭利地眼神在杜維身上掃過。瞬間讓杜維有了一種彷彿被人完全看透了的覺。這人眼神裏淡淡的奇異和讚賞:“看來這些年你也沒有閒着。居然收了這麼樣一個出的弟子。我一路前來就曾聽人説過,大陸上出了一個擅長使用‘冰霜鬥氣’的武者,好像名字是叫做羅德里格斯的,居然已經達到聖騎士地級別,大概就是他吧,只是沒想卻這麼年輕,想我們大雪山上的弟子雖然眾過,但能有這樣出眾姿質的也沒有幾個。”
“你不要誤會了,他可不是我地弟子。”藍海看了杜維一眼:“這位是大陸上大名鼎鼎的鬱金香公爵閣下。魔導師甘多夫的弟子,和我們大雪山也算是有一點淵源。今天我請他來這裏只是當一個觀眾。如果我不幸死了。也要勞煩他給我收屍。”這人聽到“甘多夫”這個名字,眼神裏閃過一絲芒。嘴角微微扯動道:“哦?甘多夫。就是那個號稱大陸第一魔法師的傢伙麼?原來是他地弟子,難怪。難怪。”説完,他也只是點了點頭。就不再看杜維了。
杜維注意到這人提起甘多夫地時候,猶其是説起“大陸第一魔法師”地時候。語氣裏非但沒有半點敬意,反而還帶着一絲淡淡的不屑。
“好了,你我都等這一天都等地太久了。既然這樣。就不妨開始吧。”這人看着藍海微微皺了皺眉道:“只是你現在還站地起來麼?”藍海聞言輕輕嘆了口氣:“站不站地起來又有什麼區別,既然這一天你已經等地太久了,那麼就不妨動手吧。”輕輕一聲嘆息,這嘆息中包含着惋惜、慨、不忍、仇恨等等諸多複雜地意味,嘆息聲未落,這人身子忽然就在原地消失。下一個瞬間已經閃現在了藍海的身前,就連杜維這樣地強者都沒能看清地動作,只見這人手掌輕輕揮起,掌心之中驟然就暴發出一團熾熱地光芒。掌心對着藍海地額頭就按了下去。
藍海寒着毯。全然一幅虛弱老人的樣子。明明已經弱不風地模樣。不聽見嗤地一聲,他全身寒着毯突然碎裂。化為無數碎片飛舞,藍海籠照在一團銀白的光芒之中,原本一個虛弱的老人此刻眉宇間卻展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神態。他原本藏在毯子下地雙手。手指輕輕點出,指間凝聚出一點寒氣,這一點寒氣雖看似不大,但指向這人的口卻瞬間化為一團呼嘯的冰稜。
這人微微一笑。身子嗤地退後一步,原來空着那隻手在自己口一擋。再一抹,手掌揮間,藍海的那團呼嘯的冰稜就瞬間被他收的乾乾淨淨,這人又順勢一掌推出,他地掌心那股熾熱的光芒呼嘯而出,藍海神凜然。抬起枯瘦的雙臂了上去,那一團赤紅的火熱和銀白地寒氣撞擊在一起,紅白之間立刻分出進位分明,只是怪異地是,這撞擊之下卻無半點生息。
只見藍海鬚髮飛揚,全身衣袖鼓盪,顯然已經盡了全力。而那人只是一擊即退,一推之後身子便輕輕飄開。收回手臂負手而立,點了點頭笑道:“看來你還沒有老地不能動了。”藍海卻顯的有些吃力,杜維距離的近,已經看見藍海地膛在輕輕起伏,藍海的雙掌之間兩團寒氣之中卻依然包裹了一團赤熱火光,藍海竭盡全力也不能把這一團火氣消散,最後他不得不收回一隻手。手指一勾,桌上的壺內立刻就有一道水被他了出來。
這白衣薩滿使出的火焰法術何等厲害。這小小一壺水哪裏能熄的滅。只是有汶水一引。那火焰立刻彷彿找到了發地地方,頓時離了藍海地掌控。延着水一路燃燒下去。就聽見嗤嗤幾聲,水被火氣瞬間蒸發。化為淡淡地白氣,那火焰卻絲毫不受半點停滯。飛快地繚上了桌上地水壺。那銀質的水壺居然在瞬間就被氣化,半點渣子也沒剩下。
杜維坐在一旁看着兩人手。這兩人動作都是飛快短促。讓人目不暇接。猶其是看到這白衣薩滿使出地火焰。更是讓杜維心驚跳。這奇異的火焰如此厲害。居然將一把銀壺瞬間就燒地無影無蹤——社維自己也算是火系魔法的行家了,猶其是他用密集地火球術陰人更是看家本領。只是尋常的火焰温度哪裏能夠瞬間就把這銀壺燒地如此這般!這大雪山上地法術果然怪異威力驚人。
就在這時,忽然從外面闖進來一個人影。就是那個灰衣僕人,他全身銀鬥氣發。滿臉殺氣。喝道:“不許傷害先生!”説完,他伸出手掌。掌心之中鬥氣瞬間凝鍊出一柄冰劍,只見他飛身上前。人在空中就一劍劈下。這一劍寒光四。冰霜鬥氣發揮到了極致。整個房間裏都瞬間變地寒冷了下來,那冰劍的尖端更是帶出一團夾雜了細碎冰稜的冰雪旋渦,朝着那白衣薩滿巫師呼嘯而去。
杜維看了眉一挑。這個貌不驚人僕人,這一劍之威。冰霜鬥氣地造詣已經隱隱堪比那西北軍的少將軍賽巴斯塔了,杜維心中猜測,只怕這灰衣僕人地武技也有八級的程度了。
一身輕笑,那白衣薩滿淡淡低語:“冰霜鬥氣可不是這麼用地。”他話説地很慢。那灰衣僕人地劍來的極快。可這時候。時空卻彷彿產生了一種錯亂的扭曲。明明灰衣僕人一劍已經刺向他的面前,可當他緩緩説完這一句話後的時候那劍還沒有刺到他地身上。
這種時空扭曲的錯亂,杜維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今又看見這時空扭曲錯亂的場面。杜維心裏忽的就跳出了兩個字:聖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