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又説多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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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貴還沒完,見巧姨要走,忙伸手拽住:“別啊,我幫你治治,幫你治治就不疼了。”
“你又不是大夫,會治個啥?”
“會治,會治哩。”長貴一隻手死死地把巧姨按住,就怕巧姨變成個家雀飛嘍,另一手分開了巧姨的腿,一張臉卻湊了下去,伸了舌頭“吧唧吧唧”地在巧姨凌亂不堪的下面了起來。
巧姨被長貴得一陣子哆嗦,嘴裏卻咯咯笑出了聲:“沒聽説這麼治的。”説完,身子卻躺了下去,舒舒服服地把自己攤開“得,我也享受享受。”長貴的舌頭靈活的像長了眼睛,哪裏要緊便伸向哪裏,這麼多年的鍛鍊到底不是白的。
沒幾下,那巧姨的身子便又痠軟成一團,勾走了長貴魂兒地哼叫,重新高高低低地從她嘴裏喚了出來,終於忍不住,伸了手枝枝杈杈地叫着長貴:“緊着,緊着,上來,上來…”不知什麼時候,軟軟的風吹進了這片樹林,茂盛的樹葉被風吹着,嘩嘩地響成了一片。頭依舊高高掛着,刺眼的陽光投進來,又被濃密的枝杈擋了,使樹底下糾纏在一起的兩具光光的身子上,像是被撒了一層榆錢兒。
那兩個人依舊是忘乎所以地摞在一起,長貴悶聲不響地哼着,巧姨悠揚頓挫地叫着,倒像是兩隻嘰嘰喳喳不知疲倦的鳥。***今天禮拜六,下午沒課。吉慶早就從學校裏回來,吃過午飯抹抹嘴就跑了。昨夜裏下的網還沒收,葦叢裏散落的野鴨蛋也還沒檢,一腦門子的事情,到比上學還要忙了。
路過巧姨大門的時候,見大巧在院裏曬着衣裳,高高地喊了一聲。大巧回身見吉慶匆匆忙忙地樣子,知道他又要去瘋,沒好氣的白愣了一眼,繼續晾着。吉慶卻扶着門,一腳裏一腳外的,急慌慌地説了聲:“等着,後晌有魚吃。”扭頭就沒了影子。大巧氣惱地哼了一聲,卻聽見身後也是一聲輕哼,扭頭去看,卻是二巧。
“天天就知道玩,沒心沒肺的德行!”二巧兒眼睛望着門口,嘴裏恨恨地嘀咕。大巧兒卻笑了,説:“他不玩要去幹啥呢?哪像你,還有個理想啥的。”
“他腦瓜不笨呢,咋就學不進去?也是個孬貨!”大巧還是笑,話裏話外卻全是迴護:“他就不是學習的料,你讓他學他就學得進去?什麼樣的木頭下什麼樣的料,這叫物盡其才。我看好。”
“哼,你們就慣着吧!”二巧兒懶得和姐姐打這種無用的嘴仗,扭身回屋了。滿盆子的衣裳萬國旗般地晾好,大巧兒擦擦手,長吁了口氣,抬頭望望天,刺眼的頭晃得她一對鳳眼眯成了一條縫兒。
左右看看,尋了處陰涼,又去抱了一捆壓好的葦子,坐在那裏一地破成條兒,預備着織蓆。
巧姨肩膀上搭了條巾,端了盆水從院子一角的柴屋裏出來,到門口衝街上遠遠地潑了,回身見大巧兒忙着也不説話,又到水井邊上上下下地壓了滿盆的水,浸濕了巾,也不嫌涼就那麼着,仔仔細細地摩挲着已經得通紅的臉。
“咋又洗上了,不是才洗完?”大巧兒幹着活,側頭看着娘問。巧姨還是不答話,卻更用力的去。大巧兒撲哧一下笑了:“娘要再,恐怕臉皮都要掉了。”
“管我!”巧姨嘟囔着,卻又似自言自語的説:“咋總也洗不淨呢?”
“娘是踩了臭大姐啦?還是沾了糞了?”
“啥也沒有!就是覺得不乾淨。”巧姨聳着鼻子,伸胳膊湊上去使勁地嗅着,又伸到大巧兒跟前兒:“你聞聞你聞聞,有味兒麼?”大巧兒使勁去聞,撲鼻而來一股子清香的胰子味道,瞅了娘一眼:“哪有味兒,香着哩。”
“是麼?”巧姨又聳着鼻子聞,這才好似定了心,扭搭搭地回了屋。剩下大巧兒在院子裏滿腦子的糊。巧姨這是做下病了。
自打那天和長貴在樹林裏滾了一番,暢快是暢快了,可那股子火過去,看着長貴猥瑣地在一邊手忙腳亂地提着褲子,又一眼掃見長貴褲襠裏那個啷噹晃悠着的物件,黑黢黢齷齪齪,立時覺得一陣子沒來由的噁心,像了一口大糞。
長貴慌慌張張匆匆地離去,巧姨到底還是沒忍住,扶着棵樹,把胃裏的酸水都吐了個乾淨,從此,便覺得渾身的不自在。
不知為啥,總是覺得滿鼻子一股惡人的煙油子味兒連帶着長貴身上那種刺鼻的汗酸。回家急急忙忙地洗了,擦乾淨再聞,還是有。於是又洗,洗乾淨再聞,竟然還是刺鼻。
一連幾天,巧姨恨不得把一年的澡都在這幾洗了,卻總是覺得洗也洗不乾淨一般。把個巧姨愁得,滿頭油亮的黑髮,差點沒白嘍。昨裏下地的功夫,那長貴又着臉來了,幾句話説完就想着往樹林裏拽。這一次巧姨死活不幹了,任長貴説破了天,那巧姨竟似吃了秤砣一般。
“反正我是不去了,愛咋地咋地!”巧姨往地埂上一坐,掩着鼻揮着手,一副豁出去的狠辣勁頭。
長貴倒沒了轍,總不能青天白的就把這婆娘按在地頭上幹了吧。吭吭唧唧地傍着巧姨身邊坐下,笨嘴刮舌地竟開始威脅起來。巧姨一聽卻炸了窩“蹭”地一下蹦起老高,那裏是被長貴的話陡然懵了,一時地六神無主,糊里糊塗地就從了他。
可今個卻大不一樣,長貴有她的短處攥在手裏,可現如今那長貴和她做成了那種髒事,竟也是個不小的尾巴。大腳是啥人,巧姨心裏明鏡似地,這要是知道了,生活剝了長貴都有可能哩。
今天,這孬貨竟還用這事兒來擠兑她,巧姨卻再也忍不住:“你去啊!你去啊!不去你就是個驢的!你當就你會説?我也有嘴哩,我還怕你黑了我不成?我一個寡婦我怕個球!
自打巧兒爹死了,背後説我閒話的少了?還怕多你一個?倒是你呦,大伯子欺負個弟媳婦兒,好説不好聽吧?你去跟大腳説!我看她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去説啊!去説啊!”巧姨一張利嘴撒開了一通嚷嚷,唾沫星子飛濺,噴了個長貴滿頭滿臉。那長貴萬萬想不到,平裏風情萬種窈窕人的巧姨撒起潑來竟也是鋭不可當,忙嚇得左右亂看,又伸手拽着巧姨安撫着。
那巧姨卻不依不饒了,心裏有了依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長貴本就是裝腔作勢的那麼一説,其實那點子事情大腳早就知道了。
而他和巧姨的事情,卻是萬萬不可對大腳透上一點兒風絲兒的。想起大腳那凶神惡煞一般的神情,長貴簡直不寒而慄。
那一瞬間,長貴被巧姨嚇得腦子裏一片空白,幾乎要給巧姨磕了頭,只要巧姨老老實實的,他長貴做牛做馬也認了。
長貴好話説了一車,總算把巧姨摩挲平了。那巧姨本就不想把事情鬧大,見長貴服了軟,也就見坡下了驢,惡狠狠地盯着他發誓賭咒:“便宜你也沾了,別逮着軟柿子來回地捏!把所有的事兒痛快地給我爛在肚子裏。你敢去瞎咧咧,我就敢撕破了臉跟你拼命!”巧姨能這麼説,長貴恨不得燒了高香,忙痛快地應了,扭頭像只剛剛了地釦子的兔子,就恨不得再多長出一條腿來。望着長貴狼狽遠去的身影,巧姨打心眼裏樂開了花,忍不住“格格格”地笑了個痛快。
火辣辣的頭神神地掛了一天,直到家家炊煙裊裊升起的時候,才懶洋洋地要從西邊落下。
光芒減弱了許多,一眼看上去紅通通地像燒紅的一塊煤球。吉慶風風火火地跑回家,肩上扛了一綴滿團團簇簇榆錢兒的枝杈,手裏提着桶,裏面滿滿的小鯽魚。
這時節的榆錢兒有些老了,吉慶卻愛吃,每天都要爬上榆樹,懶得摘,看好了最茂盛的地方,卻生生地擗上一扛回來,讓大腳活了子麪,貼成餅子。前些子被樹上的“洋拉子”蜇了,紅紅的一道,又癢又疼。
大腳囑咐着他別再上樹了,吉慶卻不聽,照例每天要帶一些回來。
“咋才回來?”大腳聽見聲音,探頭出來,問了一嘴。吉慶把桶放下,接過大腳遞上來的洗臉水,胡嚕了一把臉説:“在河邊看見巧姨洗苫布呢,幫了她一下。”大腳伸手杵了吉慶腦門一下,一股子酸氣又冒出來:“娘在家等你倒不急,還想着去幫人。”吉慶嘿嘿笑着,催着娘趕緊去把魚熬上,又説:“多做一些,給巧姨送些去。”
“要去你去,我可沒那功夫。”大腳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手底下卻麻麻利利地動作起來。吉慶卻不理會,伸脖子喊大巧兒。喊了兩聲聽見大巧兒在那院裏應了,忙告訴她等會兒去送魚。長貴坐在一角悶聲不響地“啪嗒啪嗒”着煙,豎着耳朵聽着那院裏的動靜。
這一天,長貴都是在惶恐不安中過來的,就怕巧姨不冷子過來串門。長貴本是個厚道人,長這麼大別説壞事去做了,連想都沒去想過。
這一下恢復成了全活人,似乎是天降下來的福分,也讓長貴陡然的生出了些暴發户的心態。就像個慫人喝了一斤燒刀子,把個膽子壯成了天大,這才頭昏眼花地了巧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