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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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殘忍了!太殘忍了!”在此之前,不論任父、任母與任凰如何埋怨她、咒罵她、痛恨她,都比不上聽到這些話來得讓棉棉痛苦至極,她嚐到了“世界末”的滋味!
丟下她一個人在門外掩面哭泣,任凰推著母親進去。她狠下心告訴自己,這是莊棉棉種下的因,也該由她承擔這樣的果。
不知道過了多久,孤立無援的棉棉搖搖墜的站起身,詹明麗及時扶住她。
“棉棉,你不要緊吧?”她可是臨時請假趕過來。
“明麗姐!”棉棉彷彿抓住一盞明燈,淚道:“怎麼辦?明麗姐,雍年的父母不肯拿錢出來救雍年,他們恨我,太恨我了所以…哇啊…”她抱住詹明麗大哭起來。
詹明麗拍撫她的背,心底則在嘆,這個女人都已經哭得兩眼紅腫了,怎麼看起來還是這麼美?
“你告訴我該怎麼辦?明麗姐,要去哪裏才可以籌到十萬美金,還有接下來的醫葯費?我到底該怎麼辦?誰來告訴我…只要能夠救雍年,只要雍年能夠好起來,把我的命拿去都沒有關係啊!哇啊…”詹明麗輕輕拍撫她的背,像在拍一隻小狽。
“你什麼都願意做嗎?”
“我願意!我願意!”
“即使把自己獻給魔鬼,你也願意?”
“什麼?魔鬼?”棉棉抬頭,哽咽著。
詹明麗輕輕將棉棉的身體推離一步遠,兩手握著她瘦弱的肩像是怕她逃跑,目光犀利又冷硬的睨著她。
“有一個男人…別説十萬美金,一百萬美金他都可以立刻付現。”
“誰?”
“你視同魔鬼的男人…段豪成。”----五年前的情人夜,她從那兒落荒而逃的頂樓豪華公寓,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再一次踏進來這裏。
棉棉的心早已被任家人切割成千片萬片,如今浮現在腦海中的,只有雍年全身滿管子,奄奄一息的畫面。
雍年命在旦夕,她出賣自己又如何?只要雍年能夠復元,要她用自己的命作換她都願意。
即使段豪成恨死她了也沒關係,只要他願意出錢救活雍年,那麼,不管段豪成對她施予多殘酷的報復行為,她都毫無怨言。
段豪成斜坐在偌大的皮沙發上,犀利如鷹眼的眸光炯炯地盯著她,五年的歲月使他成,俊帥的臉上出現冷冽、無情的剛毅線條。
望着怯生生立在他面前的莊棉棉,五年的歲月不曾增添風霜,反倒盡展嬌柔嫵媚的風情。段豪成深了一口氣,該死的,她依然美得讓他驚歎!包該死的,他居然仍渴望得到她!
他瘋了不成?這個女人在五年前曾狠狠的在他心上劃下一刀,教他嚐到畢生最痛的滋味,至今他仍可覺到自己的心留有一道傷疤,磨不平,消不掉。
尤其當他知道她跟了任雍年,他差一點失去理智想斃了任雍年!最後,他只有提前去美國,一面瘋狂的念學位,一面拚命找分公司的碴,得各家分公司人人自危,賣命追求工作上的完美表現,營業額年年成長迅速。
即使氣到快炸了,他想的也只是要如何報復任雍年,其實他應該直接掐斷她美麗的脖子來得乾脆,不是嗎?結果他只是懦弱的遠走美國,拚命找別人的麻煩來出氣。
馬語穠曾取笑過他一次“早告訴你莊棉棉是隻狐狸,我沒説錯吧!偏偏你一直當她是清純玉女,你不娶她,她自會去勾引…”段豪成直接賞她一巴掌,她從此不敢再提。
棉棉對段豪成一直有著凜然的畏懼,經過五年的時光,除了歉疚之外,還夾帶著些許緊張。
“無論如何都要救活雍年”的信念支撐著她不許逃,站在原地任由他冷沉鋭利的眼刺穿她。
段豪成黑黯的冷眸夾帶著複雜的表情定定地看着她。她為什麼會回頭來找他?大概的情形他聽詹明麗説過了,假如他的腦袋沒當機,他應該直接叫詹明麗滾蛋,別再往下説。結果他居然口而出,要棉棉晚上來找他!
一想到她愛著任雍年,愛到願意犧牲自己來拯救任雍年,就令他狂怒!如果他拒絕了,她打算怎麼辦?另外找買主,還是將自己賣給酒家?
他冷獰下臉。好,既然她要賣,他買!
“過來!”他語調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