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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二百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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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他又想到一個可能:如果蘇羽外扳的話…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了下邊,倒一口冷氣:如果這個時候外扳,自己拐打吃,然後這小子從下邊衝出來,那整個右邊一下子就受制於人了。

沒有人能比他更瞭解蘇羽,所以整整一個上午蘇羽都動彈不得硬是被壓得吃不成中午飯。

李昌鎬開始後悔為什麼如此簡單的棋他竟然都沒有看出來,拍了拍腦袋略施懲罰之後靜下心繼續看棋。

可實際上這裏也不能怨他。一上午蘇羽被壓的手忙腳亂的整形都來不及基本上就沒有反擊,任誰心裏面自然而然會出現鬆懈的情況,現在冷子來這麼一下誰都要吃虧。更何況石佛也是人,經過了四個小時的比賽一直緊張計算的大腦難免會出現一些小問題。

研究室裏面韓國人一片靜默。老曹微微嘆了一口氣説:“李昌鎬還是不適應兩的比賽啊,現在就開始有些疲勞了。”朱鈞有些茫然的看看馬曉,低聲説:“老爺子説什麼呢?”馬曉嘻嘻一笑拍他一下:“裝丫呢。別管他,好好看棋。現在這個局面,你要是李昌鎬怎麼辦?”朱鈞想了很久,才慢慢地説:“如果老師在這裏外扳的話,我會在這飛靠打擊左邊白棋。這裏老師不能不防,然後爬過去,這樣不論如何這裏就有了兩個子引徵。不過老師這裏應該有準備,畢竟是放棄了這裏的拐才換來的先手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而且左邊目數不大,和中間比一比如果是我就毫不猶豫地繼續不管在這裏再扳,把這三枚子徹底斷開打亂局面。”嘴上説着,朱鈞的手也不斷地在棋盤上擺出各種變化。馬曉微眯着眼睛看着棋盤上漸漸清晰的形勢,心裏十分高興:這小子也立起來了,後繼有人啊,過幾年的時候上了國際賽場,就又是一個驚喜。

但他還是要多練練這小子,很嚴肅地指着一個地方説:“這裏,如果我不尖這一手,而是跳出來攻擊你邊上的這個子,你要怎麼應?”朱鈞撓了撓頭,臉有些發紅地説:“哎呀,沒看到這裏,不好意思…”馬曉微微嘆了一口氣:朱鈞這小子哪裏都好,蘇羽並沒有看走眼,以後他必定是一個人才。可他也正因為是名人的徒弟棋聖的徒孫,所以在盛名之下難免戰戰兢兢,雖然小心無大錯,可棋盤之上也必須有一種和實力相匹配的信心才能繼續發展。

他想了想,笑了起來説:“朱鈞,你知道蘇羽是怎麼進得圍棋學校麼?”朱鈞有些茫然的搖搖頭:“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早一段時間那批老人還在北京的時候倒是經常被人説,只是這幾年很多人都回到了地方,於是也就慢慢被淡忘了,朱鈞不知道也是正常。馬曉笑笑説:“那個南鬥當年帶着蘇羽去南京報名考棋校,可來晚了,於是李學説你們明年再來吧,今年時間過了。可南鬥跟他説,我這個徒弟實力非比尋常,200手之內能贏職業低段。於是乎趙李明出馬想要教訓一下這個狂妄的小混蛋。”

“結果呢?”朱鈞很好奇。

“蘇羽輸了。那個時候他才13歲,又沒有出來下過棋,要是真的贏了老趙那才翻了天了。”馬曉笑眯眯地説“但老趙回來之後天天跟我們唸叨那盤棋是怎麼怎麼回事,當時應該怎麼怎麼下。不過這就足夠了,13歲的業餘無段位蘇羽差點把一個職業二段成神經病,李學當場就給華老爺子打電話説發現一天才。可當時孔傑剛進了華家門牆,於是你師爺就跟着跑到了南京去收徒弟。你知道業餘和職業的差距吧?”當然知道。朱鈞跟在蘇羽身邊跟在老聶身邊沒少和外面的人下棋,很瞭解這之間的差別:“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業餘的棋手一輩子都猜不到職業的水平會是什麼樣子的。”馬曉打個響指:“答對。所以你可以想想當時蘇羽是一個什麼實力。他有實力,所以敢説出來200手內贏職業的話。這並不是他狂妄,而是他自信。他相信自己能做到,於是就去做。”朱鈞有些懷疑:“可是平時老師都是很文雅很謙虛的…”現在除了李學之外實際上誰也不知道那個大話是南鬥説的,那時候蘇羽第一次來南京都快看傻了哪有心情扯淡玩。再説一直到現在蘇羽也是很謙虛謹慎的,這是他從小被他那個教語文的爸爸調教出來然後又跟着南神仙混的緣故,所以本來就不大喜歡張揚的朱鈞在他的薰陶下自然也是温文爾雅。—這讓一向豪的老聶頗有些不。所以在心裏來講,像常昊蘇羽這樣的徒弟他並不是從心底裏認同,相形之下倒是更喜歡古力。

馬曉擺擺手:“算了,別説這個了,看看棋吧。”這時候蘇羽已經外扳,李昌鎬也和朱鈞設想的一樣貼在左邊準備引徵,之後蘇羽再扳徹底打亂了中間黑棋形狀。

李昌鎬苦苦的進行着長考,蘇羽也沒有了裝孫子的興致,幾乎半個身子趴在棋盤上觀察局面,頗有當年法布爾看螞蟻的風範。

雖然不落子,但是研究還是要進行的,而且韓國人的研究隊伍也十分有效率,很快就得出來李昌鎬難以為戰的結論。

等朱鈞把這個結論發到網上,立刻引起一片歡呼,很多人開始議論蘇羽的兩連勝。

可悶頭看了半天的古力卻指着下邊一個地方説:“李昌鎬這裏有個手筋。”南鬥看了看不以為然:“這裏沒多大風,即便李昌鎬刮出來十幾目的官子現在也於事無補了。”古力琢磨了一會兒,説:“可是如果李昌鎬從這裏衝出來…”他指着左邊蘇羽為了中間先手而棄掉的幾個子“因為下邊蘇羽還有個死活問題,所以不能擋,這樣中間不就被李昌鎬拉出來了麼?”眾皆一愣。南鬥仔仔細細的看着棋盤,有些愕然:“怎麼這裏還有問題?剛才蘇羽不是已經補好了麼?”蘇羽的眼睛一直看在中間,其他地方基本上已經不怎麼再去考慮了,只在需要的時候瞟一眼納入計算範圍。

這個時候中腹的黑棋在蘇羽的衝擊之下已經接近於崩潰了,李昌鎬用力抓抓頭髮讓自己能更冷靜下來,全盤的巡視着能反擊的機會。

過了很久,他終於看到了古力所説的那個地方。

但是應該怎麼出來才能把局面再扳回去,他心裏面沒有成算。他看了一眼時鐘才知道現在已經下午四點,也就是説這一次長考用掉了兩個小時。

悚然而驚。李昌鎬下意識的伸手拿出棋子準備拍在棋盤上,即便考慮的還不周全也要落下去免得花掉太多時間。但看看坐在對面的蘇羽,他突然輕笑了一下:我怎麼忘了,現在是兩的比賽,只要我在封盤的時候想好下一手就可以了。

於是輕鬆下來的李昌鎬繼續他的長考,一直到把一些東西完全的思考清楚才終於再一次拿起了棋子。

蘇羽現在基本上已經把中間的變化算清,不管李昌鎬在哪裏落子都能有最好的方法的應對,所以這時已經坐直了身體,打開扇子擺出一副逍遙相。

再過一會兒就要封盤了吧。蘇羽抬起頭看看錶已經將近五點,轉身倒了一杯水一口喝乾。

這個時候李昌鎬卻落子了。等他回來,就用手指一指給他看。而蘇羽坐下看到那裏的第一個反應卻是:這是幹什麼?這不是找死麼?

右下這裏蘇羽圍的彷彿鐵桶一樣,但李昌鎬卻偏偏要跳過去鎮一手。蘇羽有些不明白他的想法,只是計算之後慎重的飛靠:不管怎麼樣,現在他是優勢局面,這個時候下的就應該越簡明越好,多事多麻煩。

李昌鎬很快扳住,然後看蘇羽退之後長出。

蘇羽現在的確很不明白李昌鎬的想法:中間的白子基本上已經和左邊聯絡到了一起,而隨着白棋的迴歸黑棋也行將破碎,這個時候李昌鎬不去想辦法治理中間卻在邊上跟他玩什麼命呢?

他想不出來,所以一直抻着沒有再落子,一直等到封盤的時候,才有些憂心忡忡的在對局記錄上簽字封盤,隨後就找到馬曉和朱鈞回了酒店。

晚上他也沒吃多少東西,因為那種奇怪的鬱悶覺讓他的胃口大減,回到房間之後也一句話不説就倒頭睡下,讓馬曉和朱鈞到一絲無奈:“要是這麼下去,他的身體怎麼也好不了…”第二天當蘇羽坐在棋盤前再一次審度局面的時候,那種覺越發強烈起來,讓他覺得這棋一定有什麼問題。

但是什麼呢?蘇羽的確想不出來。他把各個方面都考慮進去了,卻找不到原因。

李昌鎬則繼續着讓人看不懂的招式,在上邊有些過分的強行打入。蘇羽有心要看他要幹什麼,於是只在外面進行打壓而故意放他在裏面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