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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奇怪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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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猜,今天晚上陳好會怎麼對付蘇羽?”古力吃吃的笑着,摟着唐莉的漫步在街上。他哄姑娘的手段比蘇羽強上不止百倍,三言兩語就把怒火滔天的唐莉哄的一片小鳥依人。

唐莉手上玩着古力剛給她買的手鍊漫不經心的説:“管它呢,人家家務事咱們什麼心。”説着嘆口氣“不過蘇羽可憐的,讓陳好管的連家門都不敢出。”古力頗不以為然地撇撇嘴看着風景説:“要是陳好不管着他,現在他指不定在哪翻天呢。你是不知道這小子的能力,別看一天到晚病病歪歪的,可滿腦子詐狡猾滿肚子落井下石…這個説的似乎有點…不過也差不多。小姑娘,不要看蘇羽長得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他比誰都鬼,要不然現在名人是他呢。”唐莉一抹眼睛心裏説未必如此,但也不能不承認要是蘇羽沒點心眼也不能混到這個地位,嘴上還是説:“哪又怎麼樣?陳好管的也太死了,水至清則無魚她總明白吧?”古力哈哈一笑“啪”的打開扇子呼噠兩下,擺擺諸葛亮的譜之後説:“一開始陳好不是也沒怎麼管他麼?不也是後來出了一些事情之後才開始管麼。我倒覺得管着點好,省得跑出去撒歡惹事。”唐莉轉轉眼睛説:“那麼老婆管老公是天經地義了?”古力正看着不遠處玩滑板的少年,隨口説:“那當然,陳好也是為了蘇羽好才管着,要是關係差點的,還管不着呢。”唐莉偎在他身前説:“所以説,應該管着不讓老公滿大街亂跑是吧?我就想知道,陳好怎麼把蘇羽拴得這麼緊的。”十七八度天氣扇扇子的古力把那湘妃竹骨的摺扇收好在脖領上摟着唐莉説:“那還不簡單,陳好是有蘇家老太太撐,手裏又攥着蘇羽的把柄,再加上軟硬兼施手段高超,他蘇羽敢不聽話。”唐莉哦了一聲,眼睛看着遠處不再説話了。

但回到酒店的蘇羽並沒有被陳好百般凌辱折磨,反倒在樓下大堂的小桌子上擺了個燭光晚宴,千多塊一斤的龍蝦一上就是兩隻。蘇羽有些懵了,不明所以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陳好。

陳好笑的讓waiter給蘇羽倒了杯82年的petrvs,自己端起酒杯眼波微動:“cheers。”説完輕輕一碰杯,略略的飲了一點。

燭光之下,本就美豔的陳好更如天仙一般嬌俏動人,尤其是那輕酌慢飲的淑女風範更是看得蘇羽心馳神搖,不經意間一杯就已經下肚。

陳好低低一笑:“傻子,喝這麼急幹什麼?又沒人催你。”酒不醉人人自醉。蘇羽號稱海量現在也開始頭暈了,雖説心裏面對於陳好如此還有三分懷疑,卻已經放開了懷抱。

“今天你有比賽,應該比較累了,所以請你好好的吃一頓補補身體。”陳好笑盈盈的給他再倒一杯酒,用刀叉輕輕巧巧的叉起一塊龍蝦伸過來。

糊糊的蘇羽張開嘴咬下那慢慢的咀嚼着,心裏面卻在想着陳好現在提這個話茬子到底有什麼用意。

坐在不遠處的唐莉耳聽目看,心底下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一手,還是要好好觀摩學習啊。轉過頭看着正狼虎嚥牛排的古力,她心裏琢磨着怎麼才能學以致用。

不過蘇羽畢竟是在最頂尖的地方混出來的,腦子一熱之後就醒了過來,開始思考陳好那句“今天有比賽”是什麼意思。

嘴上連忙説:“你今天也有比賽,而且咱倆好長時間沒在外面吃好東西了,來,你也吃吧,別光看着。”陳好低低一笑説:“你吃的開心,我也就開心了。”唐莉和古力心裏面那個麻癢啊,坐在一邊渾身上下的不自在,不過也不能不服:誰聽見這話要是還沒個表示,可就真的天理不容了。

果不其然,蘇羽現在連自己妹妹叫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滿嘴裏跑駱駝的哄陳好開心,凡是他能説的,全都説出來了。

古力和唐莉不敢聽了。蘇羽話裏面時不時地帶點子一般國務院才討論的問題出來,他們要是聽多了保不齊今天晚上就有人來敲門。

過了一會兒,只聽陳好幽幽的説:“現在看來女人的確不適合下圍棋,我看在等這麼一兩年咱們結了婚,我就去公司裏面幫忙吧。”蘇羽想也不想就滿口答應:“當然可以,反正我這個總裁還是董事長的也什麼都不管,乾脆我把我的股份給你一部分,讓你進董事會幹點什麼好了。”唐莉心中的動和慨無以復加:這不就是當代的武則天麼?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句話就進入了一個價值數千萬的網絡公司的高層。她低聲對古力説:“如果陳好真的進了董事會,你們會反對麼?”古力怔怔的想了一會兒,搖搖頭説:“不會。因為蘇羽是用轉讓股權的方法讓她進來的,我們無能為力,頂多説讓她不參與最高決策而已。不過陳好這個女人很有本事,要是真的進來了,早晚這個公司大權都讓她拿走。你知道她厲害在哪裏麼?”看唐莉搖頭表示不知道,古力嘆口氣説:“不管在什麼情況下,她都知道應該幹什麼。這個很重要。比如説今天蘇羽贏了她,心裏面正惴惴不安呢,她卻來這麼一手,顯然讓蘇羽心裏面很舒服。胡蘿蔔加大這一套她玩得很啊,沒準十年之後王七段退下來,就是這小丫頭接班了。”唐莉怎麼也不相信,不過陳好的手段今天算是徹底見識了,也開了眼了,拉着古力站起來一邊想着一邊回了自己的房間。

已經有些醺醺然的蘇羽這時候也差不多吃飽了,想回樓上房間去休息。畢竟過幾天他還要去廣西柳州去參加天元的循環圈。説起來循環圈,蘇羽莫名的就有些鬱悶:自己一年多沒參加過循環圈這種比賽了,生怕到時候馬失前蹄一不留神一世英名就付之水了。

而天元的循環圈四輪之後就是蘭杯的國內第一輪預選了。

説起來這個,蘇羽就更加鬱悶:本來他作為國手頭銜的擁有者,並不需要參加國內選拔就能直接進入本賽。多年以來都是按照這個方案執行的。但今年不知道王七段是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要燒燒這幫大頭銜,直接把他們—黃奕中、孔傑、蘇羽三個人的出線權取消,直接晉級名額分給了國內等級分前六名的棋手。

前六名裏面當然包括孔傑和黃奕中,而一年裏面只參加了國手衞冕的蘇羽則被遠遠的甩出了20名開外,如果不是前兩年的底子厚,很有可能會掉出50名。

所以蘇羽沒心情在其它的事情上多花心思,只想着要把該拿回來的東西拿回來。

但陳好一把拉住他,眼睛中含着幽怨説:“你就不能多陪我聊一會兒麼?你總是東奔西跑的下棋,咱倆多長時間沒聊過了?”蘇羽一愣:這話從何説起?我這一年多不都在家待著麼?怎麼還説我不陪你?

不過真的很久沒有像這樣兩個人面對面坐着聊天了,蘇羽莫名的從心底下湧起來一陣温柔的覺,坐了下來握着陳好的雙手,默默地享受着突然的安寧。

幾天之後,蘇羽滿心鬱悶的坐在柳州棋院的對局室裏面自己的棋桌邊,用手撫摸一下棋盤微微嘆了一口氣。

蘇羽心裏面還是有落差的。凡是已經站在高位上卻無意中掉下來的人,一般都沒有心氣重新再往上爬。有的時候玩一些rpg遊戲也是如此,殺得的卻半路停電,就沒有心情從新把剛才受的折磨再受一邊。

道理都是一樣的。蘇羽習慣了坐在上位等着別人挑戰,猛地落回到地面上抬着頭看猴子股,很是有些不習慣。甚至比賽開始之前他都沒顧及到自己和俞斌的年紀問題,直接抓子等俞斌猜先。

眾人皆側目。蘇羽汗如雨下。

不過比賽開始之後,蘇羽慢慢找到狀態則自有一份氣象,搶先手猛撈實空。在北京做解説的馬曉一皺眉頭:“這小子是要跟俞斌比賽先撈後洗麼?”這個倒是有點奇怪。徐瑩提問:“俞老在中國圍棋界一向以先撈後洗的獨門手法立於廟堂之上,現在為什麼蘇羽要這麼下呢?這算不算是關公面前耍大刀?”馬曉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徐瑩會有這麼一説,説:“這個倒未必,因為蘇羽以前的對局中也這麼下過,而且效果不錯。也算不上耍大刀什麼的。不過我對於現在蘇羽對於這裏的一個判斷,到很好奇。”徐瑩問:“蘇羽的判斷?什麼判斷?”

“這裏。”馬曉指着右上一處的蘇羽白棋,語調沉地説“這裏看上去是一個蘇羽的先手,但算一下,我們就可以發現,由於角落上的牽制,所以實際上是一個蘇羽的絕對後手。所以應該説,蘇羽在這裏判斷失誤了。在這裏先是一個並不明智的舉動。這是我的判斷。”頓一下,他看看手裏的研究譜,笑了起來説“但是研究室的意見卻分成了三派。一派是認為蘇羽這裏是先手,是從這邊進過來一子之後經過幾個轉換之後的意見。另外就是認為,這裏是蘇羽的絕對後手,理由就是我剛才説的,角上的牽制。還有一派就認為,這裏什麼都不是,純粹的雞肋,所以蘇羽先很明智。”看了一會兒,馬曉搖搖頭説“這裏牽扯的地方很多,一時間看不出來。蘇羽可能也沒看出來,只是覺得這裏會是一個先手,所以才敢先。”

“那他的膽子是不是大了點?沒看清楚就敢這麼幹?”徐瑩有些驚訝的看着大棋盤上還很混沌的形勢説。

“那就不知道了。”馬曉換過一張棋譜看着其他的比賽説“蘇羽這一年裏面下的比賽都比較少,而且他的比賽質量之高也是誰都比不了,所以肯定會有些…心高氣傲?這個詞也許能用在這裏。反正他比賽剛開始的時候忘了自己的身份,就能證明他腦子裏面還沒轉過彎來。”不過要提一下的是,支持認為蘇羽這裏是個先手的,只有陳好。不過陳好也沒拿出來什麼能讓人特別信服的證據,只是勉強在邊上找了個材料説還能這樣做來找回這個先手。

這就是説,基本上所有人都不認為蘇羽在右上還能佔到什麼便宜。

也就是説,基本上所有人都認為蘇羽在這裏,是一個誤判。

不過在位天元孔傑看了一會兒棋譜之後説:“蘇羽是大局天下第一的名人,我覺得他不可能會出這種判斷上的錯誤。”那這奇怪的判斷怎麼解釋呢?人們也不相信蘇羽會犯這錯誤,所以趁着中午休息的時間開始從各種角度分析蘇羽的動機。

尤其是中午封盤之前的一個多小時蘇羽穩定了下邊的局面之後就一直在長考,陳好就説他這是在思考怎麼把右上的先手發揮最大的威力。

實際上怎麼樣,只有齜牙咧嘴的蘇羽自己知道。

他的確是看錯了。當時他的確是認為那裏是個先手,所以才敢放心大膽的先他投去搜刮下邊的實地。但是一番努力之後轉眼出來看全局,卻突然發現右上角那竟然還有這麼一個簍子擺在俞斌的眼皮底下,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

悄沒聲的站起來趁着喝水的功夫擦擦汗,蘇羽一時間還真想不出來應該如何應對這個局面。如果動手整理右上,一則時機已過,幾番換之後整盤棋和剛才的形勢物是人非,其次就算動手了也討不着好,吃不着羊反惹得一身騷。

因此動手極為不智,需得另想辦法。蘇羽頗有諸葛風範的捋捋下巴上沒刮乾淨的幾,開始長考。他這一長考卻引起了北京中國棋院上下一片爭議,卻出乎他的意外。

在蘇羽看來,這手棋明顯是自己的大錯漏,只能隱忍不能觸發,不然下場苦不堪言。但是他並不知道他這麼一忍卻讓俞斌心生疑惑,搔搔頭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計算錯誤,這裏並不是蘇羽誤算而是故意留下的定時炸彈。

人就是這樣,心裏面如果對一件事情有一點懷疑,後果只能是越來越懷疑,然後自己原先也許是正確的判斷就是被一點一點推翻。俞斌現在就是這種情況。按照蘇羽往常的思路來講,一般他進入長考的時候就是準備出刀的時候,所以俞斌越看越像是蘇羽的招牌陷阱,一樣的沉思着想着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俞斌心中有所念,眼睛裏面看到的就開始往另一個方向上轉。在他看來,一旦蘇羽從右上出頭之後,中腹的先機自不必説,而對於上邊的壓力也是極大,一扳一斷跟着兩個手筋之後上邊黑棋的大空就被洗破,而抻出來的白棋一段又可以圍成大模樣。

邊想轍邊吃飯的俞斌不由得倒一口冷氣:蘇羽這小子夠毒辣!但是自己卻有伸不出手來回補—嘆一口氣,俞斌決定走一步看一步聽天由命,不行就認輸。

這就是名聲或者説思維定勢的好處。要不然諸葛亮也不會憑一座空城嚇跑了司馬懿。

互相背對着的蘇羽和俞斌同時嘆了口氣,站起來,心事重重的往對局室走去。…新書廣告:絕世龍種,小道王新作,請多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