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前哨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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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句話:章節名和編數沒有錯誤。中間跳過去一章是因為那章被刪除了。
另外:最近更新有難度。明天考駕照,後天去學校開始上課…
~~~衣錦還鄉。從飛機舷梯口探出頭的蘇羽被突然出現在眼前停機坪上一個數百名小學生拉着“歡蘇羽”的大橫幅組成的整齊方隊嚇了一跳,要不是看到了那橫幅的字,他甚至以為這架飛機上有什麼政府要人,險些扭頭縮回去請首長先下。
“現在怎麼辦?”蘇羽扭過頭看着身後的馬曉怯生生的説“我就這麼走下去?”馬曉從後面推他一把低聲説:“下面顯然就是接你來的,估計有首長等着呢,你一會兒就大大方方的下去,該笑的笑。”蘇羽一個踉蹌走出了舷梯口,立刻就聽到了下面一陣整齊的歡呼之聲:“歡歡,熱烈歡…”想當年我也當過儀仗隊呢,不過歡的人物也就是鎮長鄉長之類的,想不到現在我也要被歡了。蘇羽慨着竭力保持鎮定面帶微笑向下走,但是兩條腿已經不爭氣的開始顫抖了。他的手用力抓着扶手,一點一點地往下蹭。
滿面笑容的和體總的幾位老領導親切的握手,滿面笑容的和人大常委會的首長們握手談謝一直以來領導們對圍棋事業對他蘇羽的關懷和支持,滿面笑容的接受北京小學學生代表敬獻的…花圈?蘇羽看着那個紅裝素裹的大玩意已經有些筋的臉不由得愕了一下。
不過上面倒是沒什麼能讓他見不得的東西,那個清秀的小姑娘把花圈套在他頭上之後行個少先隊禮之後站到了一邊,蘇羽就掛着那傳來陣陣濃香的東西在軍樂聲中走上了等在一邊的紅旗。
坐在車裏看看身邊坐的老陳,蘇羽強忍着打噴嚏的衝動把花圈摘了下來放在身前低聲説:“陳老,今天這是什麼意思,我總覺得像是要上刑場似的呢?”一邊説一邊用手着有些僵硬的臉頰。
老陳得意地笑起來説:“小子,知足吧,能讓人大常委委員來接飛機,你快趕上外國元首了。這是自從馬曉那次世界冠軍之後的最高規格了。這還要説你小子有能耐,連拿了三個冠軍,上邊自然要有所表示,晚上有慶功宴,在釣魚台國賓館,體總的頭頭腦腦全都要出席,分管文教體育的副總理也要來,”他用力拍拍把花圈扔到腳下鼻子蘇羽的肩膀慨萬分“現在圍棋事業也算是上了一層樓,這裏面你蘇羽的貢獻不小啊。”蘇羽搖搖頭説:“我也給您添了不少麻煩了,因為我一個人得孔傑古力他們也不參加聯賽了,很對不起您。”老陳哈哈的笑着説:“行了,這是他們自己作的,不怨你,這事情放在我身上我也受不了。聽王文達説,你們要成立一個公司然後自己組隊參加聯賽是麼?”蘇羽不覺奇怪,畢竟這種事情都是要上報批准的,估計現在王文達和古力已經跑得差不多了,報告應該也已經寫好放在老陳的桌子上了,於是點頭説:“是有這種打算。”老陳看着外面保駕護航的摩托警車低聲説:“如果你們能成功的話,看看能不能再增加一個女子職業隊?”蘇羽怔了一下:“女子職業隊?什麼意思?”老陳緩緩地説:“你也知道現在咱們女子職業圍棋的水平實際上已經被韓國超過了,樸志恩尹瑛善她們都是很有實力的,而咱們自己當年覺得沒什麼用處而取消了女子國家隊的設置,現在水平一落千丈,許多的女棋手一年也打不上多少比賽,情況堪憂啊。”老陳放在窗外的目光深沉而無奈,讓蘇羽的心裏猛地震了一下。
“現在雖然恢復了,而且在定段賽裏增加了女子名額,但是缺少比賽啊,華學明現在很少下棋了,張璇徐瑩她們雖然在職業隊裏,但是隻是女子對女子也不會有什麼大用處。雖然陳好唐莉這一段表現不錯但是我們需要的不是一枝紅杏,而是萬紫千紅!所以呢,如果可能的話,你們公司能不能組建一支女子隊伍參加乙級聯賽,多一點鍛鍊機會也是好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就立刻取消聯賽每隊每場比賽必須上一名女棋手的規定,給你們開綠燈。只要能拉起來隊伍,我就讓她們立刻進入乙級聯賽,審批什麼的都包在我身上。你看看行不行?而且最好能建立兩支啊,能多上一點人就多一點啊。”老陳很沉重的嘆口氣説。
蘇羽看到老陳如此誠摯的甚至於低聲下氣的和自己説這些,腦子一熱口而出:“沒問題!包在我身上!過幾天我聯繫一下就給您個答覆,您看好不好?”老陳緊緊地握着他的手用力的搖着:“好好好,有你這一句話,我就放心了。你們公司什麼時候能成立?”蘇羽搖頭:“我也不知道,王文達正在跑執照,應該差不多了,這個您應該比較瞭解吧?”老陳看看差不多已經到達了釣魚台,等一個服務生跑過來恭恭敬敬的拉開車門之後走下去看蘇羽的大身板費力的從車門鑽出來説:“王文達和古力兩天沒來了,連你的第二盤他們都沒來看。估計正在使勁呢,我也就不好説什麼。行了,有你這句話就可以了。你辦事,我放心。”要不然説**他老人家就是英明,簡簡單單六個字讓蘇羽暈頭轉向有些找不到北,動莫名的站在台階前面連該邁腿都不知道了一腳踢在上面,好在北京市委的那個秘書就站在他的身後,以為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大場面難免動,從後面暗中推了他一把才讓他有些清醒過來,轉過頭和他笑笑表示,和首長們客氣一下走了進去。
不過這地方的確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坐在主席上的蘇羽看着身邊的副總理和一直陪着笑臉的體總頭頭們,蘇羽有一種站在霧中的覺,暗中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用疼痛證明他沒做夢。
但是剛才別人都念着稿子説了些什麼,他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自己的手沒有地方放,甚至有些懷疑面前端着酒杯的這隻手到底是誰的,為什麼會發抖呢?
蘇羽倒是知道酒杯裏面盛的是百年國宴茅台,他拼死拼活一年都未必能買幾瓶,要是抖出來可就太不划算了,還是放進肚子裏比較安心。不過那個副總理有些不地道,明明説的是乾杯,卻只是抿了一口就放下杯子了,害得自己剛要一口悶卻只能喝一半就放下杯子,差點嗆到。想着,蘇羽放下酒杯有些忙亂的擦着濺在衣服上的酒。
副總理看着臉紅暈的蘇羽,知道他心裏緊張,微笑着拍拍他的後背低聲説:“蘇羽同志啊,你不要緊張,今天是給你擺的慶功宴,你要是這個樣子一會兒怎麼應付後面來敬酒的人呢?跟你説,你抿一點就可以了,沒必要説幹就幹。明白?”蘇羽喝一口茶順順氣,向副總理點點頭表示謝。
可酒不醉人人自醉,蘇羽只喝了幾杯就到頭有些發暈,本來已經穩定下來的手又開始哆嗦起來,顫抖着勉強和體總分管小球的副局長乾一杯之後,斜躺在椅子上臉刷的變得慘白。
副總理知道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下蘇羽已經快不行了,招招手叫人過來扶起蘇羽給服務生對身邊的體總局長低聲説:“他剛下飛機身體也比較疲憊,現在又喝了些酒,不如今天就到這裏,讓他隨便吃點就散了吧。”局長當然不會反對,找來正長嘆今朝有酒今朝醉但願長睡不復醒的老陳讓他送蘇羽回家。
可説來也怪了,出了釣魚台的門,讓冷風一吹蘇羽反倒清醒了,推開攙扶自己的服務生神百倍的站在老陳身邊東瞧西看。
老陳氣的跳起腳拍在蘇羽的頭上:“你小子到底喝醉了沒有?要是沒喝醉就回去繼續,要是喝醉了就別東張西望的看着讓人生氣。”蘇羽鑽進出租車很不明白的問:“剛才的確覺得有些高了,但是出來之後吹吹風就好多了。怎麼了?”老陳咬牙切齒的鬱悶:“茅台啊,那是國宴茅台啊!我剛喝的有點味道就讓你這小子連累的出來了。”蘇羽笑了笑瀟灑的掏出一個瓶子在老陳面前晃晃:“那沒什麼,我出來時候順手拿了一瓶,一會兒回去之後和馬老師他們一起。”老陳眉開眼笑的看着前方的路,説:“好,你小子有這片心就好。回來你一定要好好考慮一下,和王文達他們好好商量商量,女子圍棋的復興大業就靠你了!”蘇羽顯然想不到老陳把這件事情上綱上線到這地步,雖説有些不以為然但還是點點頭。
可王文達就沒蘇羽這麼好説話了,聽見了這個消息一跳三尺高:“咱們這公司七拼八湊的註冊資本才300多萬,本來是靠着咱們自己不要工資又滿世界的拉贊助才能在明年參加乙級聯賽,你現在又答應老陳建立什麼女子圍棋隊啊!”蘇羽苦笑着安撫神情異樣的人們:“我只不過提出建議,你們要是反對就去和老陳説,咱們不是舉手表決麼?古力孔傑,你們什麼意見?”古力摸摸下巴上絨絨的小鬍子若有所思:“這倒也許是個好建議,只要那幫女棋手不要工資或者少要,拉來了贊助養這麼支隊伍倒也不難,就看那幫女棋手什麼意思了。”孔傑點點頭説:“可以辦,試一試就當為中國圍棋做貢獻了。咱們也可以趁這個機會要求讓老陳他們修改一下棋院規定,如果咱們得到世界冠軍之類的就獎金全額付給當作投資了。”王文達鼓掌連連點頭:“有道理,而且可以要挾一下上邊多給咱們一些優惠政策。蘇羽,回來你去多跑跑門路,能要來什麼政策就要什麼政策,能減免多少税就減多少。ok?”蘇羽點點頭:“回來我去拜訪一下總理,看看吧。”不過蘇羽的時間並不充裕,因為兩天之後理光杯的比賽就要開始了。因為是名人的身份,蘇羽直接進入了16強,面對的是小朋友陳躍華三段。
面對着不斷低聲唸叨不戰而屈人之兵的蘇羽,陳躍華似乎也真的被世界冠軍四個金牌大字壓得有些不過氣,錯招連連不斷,156手直接低頭認輸。
但是蘇羽看到陳躍華一臉的沮喪卻有些詫異:這才哪到哪啊,怎麼就認輸了?明明還可以再下的,後面也未必就沒有機會了,怎麼這樣子呢?
衞冕冠軍周鶴洋溜溜達達的走過來拍拍一臉鬱悶的蘇羽低聲説:“贏了你還拉着臉幹什麼?難不成輸了你才高興?”蘇羽看着滿臉辛酸的陳躍華搖搖頭指着棋盤説:“你這裏可以先下一手看看形勢,然後我在這裏擋,你拆過來進右邊,局面還是很細的。何必這麼早認輸呢?練習的時候我都怎麼教你的?為什麼韓國人總能贏?就因為他們不服輸!只要有機會就要動手,不然還等着我給你出惡手讓你來是怎麼着?”看着蘇羽開始發脾氣,周鶴洋和陳躍華都有些不適應,一時間都愣住了。
蘇羽伸手“啪”的合上扇子點在棋盤上,眉稍稍上挑着嚴厲的説:“你怕什麼?在棋盤上最不應該出現的問題就是因為害怕而放棄比賽,這裏既然能反擊就一定要反擊!要不然輸了你後不後悔?”陳躍華低着頭不説話,周鶴洋輕輕拍拍他的肩膀低聲對蘇羽打圓場:“好了好了,現在躍華你去好好反省一下這盤棋為什麼會輸。快去!”等陳躍華離開之後周鶴洋坐在蘇羽對面輕輕地笑着説:“怎麼啦這是?怎麼幾天不見脾氣見長啊。”蘇羽疲憊的搖搖頭斜靠在沙發上手指着太陽低聲説:“就是比較累,難免會有一些衝動。恨鐵不成鋼而已,沒什麼。你怎麼樣?下一場你和常昊有多大把握?”周鶴洋笑了笑看看周圍逐漸散去的棋手們説:“把握不是很大。你知不知道外面的報紙在説什麼?”蘇羽這幾天忙着上上下下的跑關係也沒心情看新聞,搖搖頭問:“説什麼了?”
“理光杯,這是你蘇羽名人和常昊天元的天元戰前哨戰。”周鶴洋笑着向他眨眨眼睛。
蘇羽一揮手:“別逗了,我在天元循環圈裏面兩連敗,能保住明年的名額就不錯了,早就沒能力搶挑戰權了。”周鶴洋一舉手:“打住,看來你是真什麼都不知道。兩連敗怎麼了?現在成績最好就是兩勝的馬老,但是也就這麼一個,後面你要是努努力肯定沒問題。這可不是我的觀點,外面都傳開了你蘇羽號稱…烏龍王?不是,逆轉王。”蘇羽有些奇怪的看着周鶴洋:“説到循環圈,咱倆是對手啊,你怎麼跟我説這個?要是你被淘汰了怎麼辦?”周鶴洋哈哈一笑學足了曹:“此言差矣。對手是在棋盤上,剩下時間咱是朋友,説這個怎麼了?好了,不打擾了,我要回去吃飯了。”説完笑笑站起身走了出去。
這些比賽都是錢啊!蘇羽手指輕輕敲在棋盤上,沉的想着。他對外面所謂的天元前哨戰之類的説法沒什麼想,但是理光杯的幾十萬獎金卻對他具有着相當的引力:為了這筆錢,雖説自己對這種純粹的商業比賽沒有什麼想,也要努力的試一試。
不過轉念想想,現在還有什麼比賽不是商業的?蘇羽聳聳肩站起來向外走去:回去之後,陳好還要跟他討論關於女子圍棋隊的問題,華學明徐瑩張璇已經全都聯繫好了,只要老陳一紙命令下來宣佈廢除職業聯賽隊必須有女棋手的規定他們立刻就能拉起來明月女子圍棋隊的大旗。到時候他蘇羽蘇名人就是主教練,孔傑孔國手就是領隊,古力就是執行教練…蘇羽坐在出租車上鬱悶的拍拍腦袋:這些事情的確很麻煩,讓陳好去聯繫贊助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算了,不想了。蘇羽把身體靠在座位上手指摸着嘴巴上的鬍子,不知為什麼想起來一句話:20歲的男人不刮鬍子是為了表示成與滄桑,30歲男人刮鬍子是為了表示還擁有一顆年輕的心。
蘇羽從筆記本電腦包中——這是王文達的,被蘇羽拿來用了——拿出理光杯的對陣表,緩緩地用手指順着對陣格線察看着。自己後面的對手是俞斌,然後是馬曉和於學毅的勝者。如果他全勝的話,不出意外在決賽中會遇到明天對決的常昊和周鶴洋其中之一。
事實也和外界預測的一樣發展着,先撈後洗的俞斌老師被蘇羽斗轉星移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踩破大空之後甩下他的一串孤子揚長而去。俞斌眼睛看看差的太多也只能乾脆的認輸了事。之後和於學毅的比賽卻因為蘇羽看錯了右邊的一處變化而橫生枝節,險些把到手的好局葬送出去。好在一時動之下於學毅同樣下出了疑問手才讓蘇羽連消帶打扳回局面,最終以一又四分之一子險勝。
常昊晉級的過程卻比蘇羽無驚無險多了,周鶴洋和王文達基本上看到局面差的不少就在200手左右直接中盤認負,似乎樂不得常昊進決賽和蘇羽對着幹。蘇羽坐在棋盤前面看到兩個人站在常昊的身後不斷的嘀嘀咕咕總覺得有一種他們是在看熱鬧的覺。
“你覺得這盤棋怎麼樣?”古力橫刀立馬擺大坐在研究室裏一副織田信長站在三方原的覺,對唐莉説。
唐莉拍他一下笑起來:“別裝模作樣的,快點坐好,比賽要開始了。”古力笑嘻嘻的坐在她身邊看着電視畫面上的棋盤説:“我估計這盤棋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唐莉眨眨眼睛顯然不太明白:“什麼叫好結果?”古力摟着她的蹭蹭説:“這盤棋外面都認為這場比賽是天元的前哨戰,兩個人肯定要互相試探一下對方的底子和現在的實力。上次名人挑戰權的時候趙傑就是靠着常昊為了保天元的臨陣退縮而成功的。這一次他們肯定對着磨蹭,誰也不先動手亮真章。説起來,常昊還沒有在棋盤上真正的見到過蘇羽呢。”説着,若有所思地看着電視上優哉遊哉的兩個人。
的確,蘇羽不着急常昊也不着急,這種熱身賽質的比賽獎金也不是很多也不需要太動。而且更主要的是,兩個人在以後的重要比賽中很可能會成為對手,比如天元名人之類的,所以一定要注意手底下的路線,不能示敵以弱但也不能手裏有什麼就一次扔出來。
理光事小,天元是大!何況後面還有名人和國手。常昊喝了一口茶,眼角飄在棋盤上靜靜的觀察着局面:蘇羽並沒有按照棋譜上的蘇羽下法落子,只是謹慎的分投打散局面之後不斷整形,試圖在進中間之前拿到優勢的目數。
這偏偏就和常昊的計劃一個樣。
常昊手裏拿着茶杯俯身在棋盤上,點了一遍目數之後知道現在形勢不相上下,就看誰能在中腹先動手了。
他撓撓頭推算着如果在下邊拆出會有什麼結果,反正慢慢的算,兩個小時的保留時間和30秒的讀秒簡直就是查看對手思路的最好機會。
慢慢來,不要急。常昊愜意的擺擺腿看看棋盤對面一樣怡然自得扇扇子的蘇羽,微微一笑。
兩個人都知道,這盤棋,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