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條狗的激情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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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蔣志清食指輕輕一動,陶成章殞命身死的剎那,這個價值行為觀念體系,立即陷入了崩潰狀態,從此轉向以革命為核心。革命成為了中國人心中的聖教,成為了衡量一切的價值行為評判體系。
此前的是非善惡評判準則,從此不再具有意義。一個人做好事善事,扶老攜幼,賑濟孤寡,卻未必是好人,只有革命者才是好人。一個人做壞事惡事,人子,擄人財務,也未必是惡人壞人。只有不革命者或是被革命掉的人,才是壞人惡人。
大革九九藏書網命的時代就這樣姍姍而來,而中國人卻仍未做好足夠的準備。
至少,中國人尚未得到有關革命的確定義——革命者是天然正確的,但什麼叫革命,你卻永遠也不知道。唯勝利者才是革命者,所以勝利者所做的一切,均屬革命之範疇——但在大革命的強風暴席捲之下,這一切都已被時代所忽視。
第3節洪楊亂世的餘韻值此革命強風暴襲來之時,尹氏姐妹在戰場上衝鋒陷陣,蔣志清這個大老爺們兒卻躲在後面搞暗殺,撿便宜,細説起來真是叫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再説尹氏姐妹來到南京城下戰場,敢死隊皆系黨人,玩的就是心跳,拼的就是老命,由於這陣子打得順風順水,她們一直以為仗就是這麼一個打法,絲毫也不理會戰術規律,也不懂得什麼叫戰隊編制,到了前線就下令吹衝鋒號。
不懂啊,吹鋒號是可以亂吹的嗎?
衝鋒號一響,前線後方,左側右翼,所有的號手都慌了神,忙不迭的拿出軍號來也跟着亂吹。霎時間前線一片衝鋒號聲,刺得炮兵亢奮莫明,不顧一切的拼命打炮,炮彈落於民房之上,頓時燃起了熊熊烈火,明照天南。
火光又反過來刺了浙軍,伴隨着沖天的吶喊之聲,全線士兵開始了衝鋒,這一衝鋒可不要緊,藏書網戰隊序列全部被打亂,編制也亂了套。所有的隊官都高舉着指揮刀,瘋了一樣的四處亂跑,想找到跑丟了的部屬。
那麼混亂的場景,又如何能夠找得到?
浙軍的支隊長葛敬恩跑得最歡勢,他舉着指揮刀,瘋跑到過了孝陵衞正在燃燒的街道,直衝到朝陽門的吊橋之下,直到發現他身前身後,都是江防軍,才意識到自己一個不留神,跑到了敵方陣營中。
趕緊趴下裝死。九九藏書江防軍嘩嘩嘩的湧入城中,關上了城門。葛敬恩趴在地下琢磨:那些跑得比我快的兄弟們,你們慘了,你們都跟着人家跑進城裏去了。
你説你跑那麼快乾什麼?
都怪敢死隊亂吹號,部隊衝鋒是有目標,有序列的,怕就怕編隊衝散,編制衝亂,那就成了亂兵了。現在可好,由於衝鋒沒有編隊,也沒有目標,衝鋒成了長跑競賽,跑在後面的還好説,跑在前面的,因為會跑過藏書網敵兵的陣地,從此就和部隊失去了聯繫。
葛敬恩的部下,全都跑沒了,就剩下他老哥一個了。
等到天黑下來,城樓上已經看不到下面的影動,葛敬恩這才慢慢爬起來,往回走,走着走着,忽然身體忽悠一下子,還沒等他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就聽砰的一聲,然後他就昏死了過去。
他失足掉入到一條丈深的壕溝裏,摔昏了過去。
猜猜這溝是誰挖的?
打死你也猜不到,是洪秀全!
咸豐年間,廣東仆街仔洪秀全不和諧,大鬧羣體事件,悍然武裝割據,建立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國,據有了南京之後,在南京城外縱橫錯挖了無計其數的深壕。這都60年了,不給力的南京人民,也不説把這些壕溝填上,結果摔慘了葛敬恩。
不知昏了多長時間,葛敬恩悠悠醒來,睜眼看到無盡的黑暗。黑暗之中,一雙圓溜溜的怪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葛敬恩大叫一聲。
第4節兵家必爭之險地黑暗中的那雙怪眼,卻是葛敬恩的第三十五標的老戰士,曾參加過杭州光復戰役,以及南京城下諸場戰役的革命元勳:那條黑點白花青鼻頭的肥胖狗。
衝鋒號號響的時候,這條狗也跟着眾人向着瘋衝,衝得最快的浙軍,一口氣衝進了城裏,可這條狗卻不傻,他埋伏在城外,等着自己的大部隊上來,忽見支隊長葛敬恩跌入壕溝之中,這條狗急忙跳下來,進行戰場急救,拿舌頭不停的藏書網葛敬恩的臉,把老葛醒了。
看到這條狗,葛敬恩心神大定:我命令你…先扶老子起來。
狗上前拿嘴咬住葛敬恩的衣服,把他拖起來。葛敬恩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勢,還好,四肢擦傷,兩腕生疼,但人好歹還保持囫圇。看了看空空的兩手,葛敬恩説:我的指揮刀呢?快點把長官的指揮刀找回來。
這條狗就帶着葛敬恩在壕溝裏走,走了一會兒停下來。葛敬恩低頭一看九九藏書網,就見地面之下,月光映照着一抹寒光,果然是他的寶貝指揮刀。
拿起刀揮舞了一下,葛敬恩一摸:嗯,老子的手槍呢,快去把老子的手槍找回來。
那條狗鬱悶的在前面走,葛敬恩在後面跟着,找了好久好久,終於把手槍也找了回來,葛敬恩拍了拍狗腦袋:表現不錯,等到了南京城,給你煮紅燒吃。然後一人一狗爬出了壕溝,仍然是由這條狗帶路,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走着,忽然之間前面傳來人聲,葛敬恩側耳一聽,原來是浙軍領軍朱瑞,頓時長鬆一口氣。
和朱瑞在一起的,還有炮兵連長,很奇怪的事情,明明是步兵在衝鋒,他的炮兵也全都跑得沒影了,此時正在尋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