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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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頸上的紅蛇呢？”虛枕在他膛，身上蓋着他的長袍。

“你怕它，所以我讓它自己去玩了。”半靠着牀柱，他笑望她，手撫着她的嬌顏。

“這島上有很多蛇？”她問，眼中難掩的閃過一絲懼意。

“嗯，很多。”看得出她的害怕，冰冥輕輕的在她耳旁道，“但是沒有我的召喚，他們是不會出現在你面前的。”

“白天時，麗蛇和你説了些什麼？”她問，是因為想知道麗蛇是否勸他送她回月國？是的，不論生死她都該回月國，她不該自私的想得到最後幾快樂的子，這會為兩國帶來多大的紛爭，她不希望兩國因此而有所齟齬，而且她希望他只記得她此時美好的一面，她不願他見到…她必須離開他，回到月國，在她仍活着的時候，唯有這樣對兩人、兩國郡是最好的。

冰冥深望着她凝思半晌才道:“我希望讓她成為下一任的蛇後。”

“你希望她為你孕育第一個孩子？！”她道，心底頓起復雜的思緒，分不清是酸、是澀、是苦、是痛，“你方才便是去找她？”入夜後他離開她半晌，原來是…她太看重自己了，以為他是全心的對待自己的，原來麗蛇在他心中的分量並不比她輕。她該為這而到寬，至少若她…他的傷心不會太深，因為還有別人可以撫他，噢。她該笑自己太痴傻嗎？竟以為自己對他有多重要，在他心中，也許她只是他昔年的救命恩人，他對她心存的是恩情，是嗎？只是恩情？

冰冥沒有聲認，毫不隱瞞的點了點頭，方才他確實是去麗蛇房裏，他要她受孕，因為他想要兒，好想好想，但前提卻是他必須先讓別的女子受孕。

原來…是她自作多情，她高估了自己，以為自己在他心中有多重，要，結果卻只是…她狂笑，覺得心彷彿被撕裂成碎片、一片一片的崩裂而笑，笑得全身發顫。

是她會錯了他的情意，既然如此，他為何要劫婚將她帶來這裏？為什麼要無端掀起這一場風波？為何要柔情意的挑逗她深埋心中不為任何人而動的情？為什麼要讓她意亂情不能自己？為什麼？如果他心中早已有人，為什麼還要來擾亂她平靜的生活？如果這只是報恩…這算是報恩嗎？撥起她深藏的情絲，令她陷入絕境！

虛笑着，狂亂的笑着，笑得淚光閃現在眼中。她一直以為他是愛她的，很深很深，原來…竟是她會錯意了，哈！炳！世上還會有比她更可笑的人嗎？竟然會錯了別人的情意！真是太可笑了！

她心碎的笑着，在她撤去心防，她得到的是心碎。父親！對不起…

“兒，兒！你怎麼了？冰冥驚慌的箍着她的肩頭。駭然的望着她失常的狂笑，她到底怎麼了？他驚駭的道:“兒。兒，停下來，不要再笑了，兒，停下來，你到底怎麼了？兒！”虛仍狂笑不止，對他吼着:“放手，放開我。”她掙開他，驀地往門外疾行而去。

“兒！”冰冥驚慌的急追出去。

虛忙亂的以影虛步朝海邊疾奔過去。回去，回月國。這是她腦中唯一的念頭，回去，她要回去。

“兒，兒，停住，你會跌進海里的，兒！”冰冥在她身後追，望着前方的她駭叫。

但她似乎一絲也沒聽到他急迫的叫聲，仍往前疾奔而去。她聞到了海的味道，就在前方不遠，她要回去，回月國，飛馳的往暗夜中的海邊疾行而去。

一聲急嘯劃破天際，突地在她面前出現了一羣可怕的斑斕長蛇，在暗夜中閃着刺眼的銀花斑的蛇羣，攔住她的去路。虛倏地止住腳步，驚惶的望着不住動的長蟲。她驚嚇得雙手緊緊環在自己前，恐慌的瞪視它們，好可怕！好多的蛇！好多好多！

“啊！蛇！好多蛇！好多蛇！”她驚呼，不住顫抖的後退，跌入一具寬闊的膛裏。

驚恐的望着眼前的蛇羣，她的驚駭到了極點。

“蛇！蛇！好多蛇！”她哭着，淒厲的喊着。

“兒，沒事，我在這裏，沒事了，我叫蛇走，你別怕，你別怕，我馬上叫蛇離開。”他低嘯一聲，蛇羣立即倏地散去，頃刻間已退得一條不剩。

但是儘管蛇羣已撤去，虛仍戰慄的喊着:“蛇！蛇！好多的蛇！”她緊環住着自己的，渾身驚恐得發抖。

“兒，沒有蛇了，我讓它們都撤走了，兒，沒有蛇了。”冰冥將她扳向自己緊緊的攬着她，他清楚的受到她極端的害怕，“兒，沒有蛇了，真的，沒有蛇了。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嚇你，只是你差點就跌入海里了，但我來不及攔住你，兒…”他發覺她本沒將他的話聽進，仍不住害怕的喊着:“蛇，好多的蛇！好多的蛇…無恨花，無恨花被好多的蛇圍着，我拿不到，我無法拿到…我拿不到無恨花，我拿不到。”虛仿如喪失了理智，一邊哭着一邊悲悽的吼着，在他懷中驚惶的掙扎着。

“兒，你冷靜，沒事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兒，蛇全走了，沒有了，它們全走了，兒，沒事了，你冷靜點，兒…”但不管冰冥怎麼安撫她，她依然兀自悲悽的哭喊:“好多的蛇，好多的蛇…我拿不到無恨花，有好多的蛇，它們圍着無恨花，我拿不到，我拿不到…怎麼辦，怎麼辦…無恨花…我拿不到…”她的模樣揪疼了他的心，除了不斷柔聲安撫她，他更是深深的自責，他幹不該萬不該，不該召喚蛇羣來令她驚嚇成這般。

“兒，你冷靜點，沒事了，沒事了。”無論他怎麼軟語撫，虛仍逕自悲泣的喊着，儘管聲音已喊得嘶啞，她仍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悲慟及恐懼中。冰冥緊緊的抱着她，不知該拿她怎麼辦，不知該用什麼方法才能令她冷靜下來。

“少主，發生什麼事了？”虛狂亂的喊叫驚動了麗蛇與秀蛇，她們齊奔過來。

“是我不好，害兒被蛇嚇到了。”他自責的緊緊抱攬着她，心疼的任她在他懷中掙扎，但他卻絲毫也不敢鬆手，怕一鬆手她便又似方才那般直奔海里。

“少主，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兒小姐會被蛇驚嚇到？”麗蛇擔憂的問，她的情況似乎不全似被蛇驚嚇到。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阻止兒往前奔去，再向前幾步她便會跌入海中，所以我不得不召喚蛇羣來阻擋她的去路，但是卻把她嚇到了。”冰冥心疼的説道，但虛仍在他月懷中慌亂的掙扎，不住的嘶啞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