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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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偏要和他説,由我這個弟弟替你告訴他,你不敢説出口的事兒,讓他知道你的醜陋,讓他知道,那回應他擁抱與親吻的人,竟然是這樣心態醜陋的女人。”不,華弟,求求你、求求你別…
沈花“啊”了一聲,倏地睜開眼,瞪着牀頂板子急促息,半晌後,才明白自己是在作夢。
直到心跳逐漸平穩,她半坐起身子,抹去滿額冷汗。
“不打緊、不打緊…沈花,別擔心…”她喃喃自語,屈起雙腳,雙臂圈抱住膝蓋,把臉深深埋入。
連續幾她反覆作着相同的夢,夢裏有可怕惡的弟弟,以及慌張不已卻無能為力的她。
想起夢中弟弟的威脅,沈花更加緊抱住自己。
“別擔心、別擔心,沈花,你別胡思亂想,他不會來的,他不會願意來這個狹窄簡陋的地方,更不可能來看你…想想看,這麼多年過去,他從來沒踏入這兒半步,何況你與他們已經…”斷絕關係。所以,不用擔心他會千里迢迢來找自己。
之所以夢見弟弟,一定是上天告誡她太貪心,同時懲罰她那對阿籍的回應,要她看清自己的本分,不可隨意妄為的緣故吧。
其實,上天不必如此,她也明白那自己的行為是多麼羞恥、自己的內心有多麼貪心呀。
她已經在反省,所以,求求禰,老天爺,永遠也不要讓阿籍知曉她的那些往事,永遠不要讓阿籍也鄙視她。
她已經開始學習安分守己,學習不會再偷偷幻想與南宮籍的可能,學習不再對南宮籍的來訪加以期待,學習不再因和南宮籍同處在一室而心跳加速,學習不再為能和南宮籍談天説話而心生喜悦。
她會努力學習把一切情緒收藏起來,包括那萌生的喜歡之情。
她是什麼時候喜愛上他的?是在他宛如巨人般替自己抵擋鄰居大嬸的難堪言語時?是他滿頭大汗替自己處理家務事時?是同他坐在椅上,漫無目的談天時?還是他張着純淨的眼,筆直望着她,毫不在乎她的面容,稱讚她的繪作時?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有什麼重要的呢?她已經沒資格了,半點資格也沒有。
她必須學會為現狀而到知足,不能再貪求什麼,她會一直一直替他作畫,一直一直當他的合作伙伴,直到他不再需要她。
“是了,我不難過,這樣就已經很好…”只是,心裏小小的渴求、小小的遺憾又是什麼?
為什麼她會希望自己不是這般樣子,沒有擁有可怕傷痕,不曾擁有那些過往,而是一名有資格能夠喜愛他的姑娘,有資格能夠站在他身邊,看着他笑,聽他説話,能夠心安理得接受他的擁抱,同時也能擁抱住他的姑娘?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她不是一個完美無缺的姑娘?
小花在躲自己。
絕對。
南宮籍坐在桌子的一端,視線望向離他遠遠的小女人。
廳堂裏又出現兩張桌子,沈花把被他搬出去的那一張搬了回來,放在屋內最邊邊的角落,獨自一個人在那兒作畫。
她為什麼如此?為什麼在終於接受他靠近之後,又開始遠離呢?
她不再阻止自己到後院“休息”不再遞上巾子,甚至不再與他悠哉説話聊天。
南宮籍覺得,他們雖然同處一室,但她與他的距離卻漸漸遙遠。
是因為他那的親吻嚇着她了嗎?還是因為他的表白?
他不知道她心裏所想的到底是什麼?對他的覺又是什麼?
真後悔那沒詢問她的心意。
那時的她,在承受他的親吻,聽見他的表白後,酣酣傻傻的模樣令他心頭化成一灘水,又連續啄吻她幾下,才跑去後邊一如往常的“休息”順道還替她煮了晚膳,就怕她會把白糖當成鹽巴。
後悔!真後悔?!他那時候怎麼還有興致劈柴?真想痛打自己一頓!
只是,“後悔”這玩意是天底下最無用的東西,半點用處也沒有,所以南宮籍放下手裏的毫筆——他方才正在為了書冊用紙,而即將啓程至剡城的事兒作策畫,而把腦袋裏一條條的計劃內容寫下來是他的習慣——輕手輕腳走到沈花身邊,卻發現她紙面上一片空白。
“小花。”他呼喊,卻看見她身子一顫,手的墨筆往下一掉,乾淨的紙面上瞬間沾上黑點。
一向惜物的沈花這回卻沒有阻止墨筆的滾動,讓紙面形成長長的污漬,自己則連連退了幾步,背脊抵着牆面。
“阿…”沈花嘴角輕輕一抿,“你、你有什麼事情嗎?”南宮籍萬分確定,她把他的名兒“籍”字給下肚。
“小花。”他又喊。
“什、什麼事兒?你、你要拿繪稿了嗎?抱歉,我一時之間想不出該畫什麼,你要不要先回去,改再來取?或者我送去給你也行?其實,你可以不必在這裏等我繪完,很費時間,往後我直接去書坊找你,在那兒聽你説故事完後,再回來畫圖——”南宮籍打斷她,“小花,你在躲我。”
“躲?沒有,沒有的事兒。”沈花腦袋慌張直搖,不敢望向他。
“你…”南宮籍跟着搖頭,再也不管其他,手臂一伸,將她拉入懷裏。
沈花在既陌生又悉的味道里不斷掙扎,她心裏焦急,多麼害怕自己更加陷入其中,如此一來,她必須花上更多時間與力氣,才能把他在心中的分量除去。
然而,她的力量遠遠敵不過他,最後只能屈服在他的懷裏。
看她放棄掙扎,南宮籍用下顎磨蹭她的腦頂,輕聲問:“小花,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好嗎?”沈花靜靜的沒有説話,急促的呼聲卻漏了她的情緒。
“或者告訴我,你對我是什麼樣的覺,好不?一個人暗自揣測實在是件難受事兒,心裏七上八下的像吊着水桶…又或者,能否告訴我,希望我怎樣做?”説出來讓他參考,但實際上該如何行動仍決定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