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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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石雲開回到後宅，看金惠馨沒在屋裏，就去後院正房轉一圈。

天已晚，孩子們都已經睡下，後院靜悄悄的，老遠就聽到正房裏有人説話。

“我説妹妹，聽説老三現在是發達了，一天能掙上萬銀元，怎麼也沒見給你添點頭面首飾什麼的？”長嫂鄭氏的嗓門一如既往。

“呵呵，別説上萬銀元，不倒貼就謝天謝地了。我們家裏現在的吃穿花用，全靠我在護校的那份薪水，我家那位，他的俸祿我就從來沒見過。”已經成親這麼長時間，金惠馨也變得伶牙俐齒起來。

門外的石雲開忽然覺有點虧待金惠馨，自從到了金州以後，金惠馨把內宅的一應事務一肩挑起，沒讓石雲開過心，石雲開也沒問過後宅事務，甚至連金惠馨住持的護校都沒怎麼管過，説起來他對於金惠馨的關心還真不多，至少沒有金惠馨關心石雲開多。

“怎麼會？老三現在身兼數職，再加上朝廷的養廉銀子，一個月怎麼也有上千兩了吧，老三就沒有往家裏過？”石昌茂的媳婦沈氏，是新民大户出身，對於朝廷官員的俸祿有所瞭解。

“上千兩？沒那麼多吧？不行，我要回家問問我家那位，為什麼每個月就上繳這麼點。”如此明目張膽，也就是大嫂了。

“大嫂你可別冤枉了大哥，上千兩那是在水師，咱們陸上可沒那麼多，陸上的一個提督還沒有水師一個總兵拿得多，差遠了。”金惠馨輕輕柔柔的解釋，聲音雖然不高，卻有一種令人心平氣和的魔力。

“嗨，妹妹你是不知道，你大哥平不是個多話的，也沒有老二老三那麼多心眼，知道做點生意多個營生。每個月就知道呆在兵營裏練兵，一個月也不着幾次家，把我愁得…”鄭氏提起石升就一肚子氣，聽這意思，委屈還不少。

“呵呵，大嫂你要是真想讓大哥做點什麼，就讓大哥跟三叔合計合計，想找個營生掙點體己銀子補貼下家用還是不難的。”別看鄭氏常常調笑金惠馨，對於鄭氏，金惠馨覺還是很親熱的。

石雲開和金惠馨平時也過，按照石雲開的説法，靠着鎮武左軍，想發財還真不難。石雲開也跟金惠馨提過，讓金家哥幾個出頭做點什麼，但是金家哥幾個聽從金奉恩的意思，只願意在醫術一途發揚光大，不願意經營商業敗壞了門風，這才作罷。

“照我説，找老二或者是老三合計合計才行，你看老二那生意做得多好，聽説都要做到盛京去了，那才是金山銀海呢。”説話的是三嬸。

“三嬸你就別誇我家那位了，剛才剛被爹打了一頓板子，現在正爬屋裏哼哼着呢。”二嫂提起石昌茂也是一肚子氣，聽上去話裏有股子大快人心的意思。

“打板子？怎麼回事？”兒子都是孃的心頭，聽説兒子捱了板子，柳氏自然要過問一下。

“娘，是昌茂犯了忌諱，爹罰他也是應該。”搬是非可是大忌，二嫂不敢怠慢，先把石耀川給撇清。

“那也不能動不動就打板子，老二家的，你快回去看看，給點傷藥抹上。”當着兒媳婦們的面，柳氏暫時偃旗息鼓，準備等石耀川回來再説。

“我剛去看過了，昌茂哪兒有人伺候。”二嫂聲音頗為低落，想來是石昌茂又納了一房。

雖然知道有權有勢的男人三四妾在所難免，屋內一幫女人還是難免心有慼慼，一時間眾皆默然。

“對了，妹妹，你那裏可有什麼營生？能不能讓嫂子兩個人過去歷練一下。”大嫂看氣氛沉悶，主動挑起話題。

“什麼人？”金惠馨聲音還是輕輕柔柔，頗有幾分氣定神閒的意思。

“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兄弟，讓他們從軍怕吃苦，讓他們經商啥都不會。嫂子就尋思着，老三跟盛家三爺不是麼，讓盛家三爺找個地方讓嫂子那兩個兄弟進去歷練下，能學的成就學，學不成也好讓他們死了那份心。”大嫂説的乾脆，看來是預謀已久了。

這也算是特，國人向來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投親靠友這種事古來皆有，沒什麼稀奇的。

“行啊，就是不知道那兩位兄弟想學些什麼。”金惠馨滿口應承。

“學什麼都行，嫂子是看那兩個不成器的兄弟就煩，只要給他們找個事做，不要讓他們見天在我跟前晃悠就行。”大嫂想的頗為簡單，要求也不算高。

“能學的可多了，跟着帳房學學財務，跟着掌櫃學學經營，跟着管事學學管理，甚至到護校裏學學醫術都行，看那兩位兄弟喜歡什麼吧，倒時候大嫂説一聲就行。”金惠馨沒拿大嫂當外人，給出好幾個出路隨便挑。

“妹妹你説那麼多，嫂子也不知道他們能做些什麼，乾脆妹妹你給挑一樣，找個不甚苦累輕省些的。”為了兩個兄弟的差事，大嫂這段時間碎了心也沒找到合適的，猛然出現這麼多選項，大嫂頓時不知所措。

“其實剛才那幾樣都不累，只是都有些要求，比如做賬房也通算術，學醫術要背誦大量醫書，經營要有眼力，管事要嚴格公平。不知道那兩位兄弟都喜歡什麼，也好方便安排。”看在大嫂的面子上，金惠馨説的都是不錯的職位，如果要不是這層關係，那就先當個學徒慢慢熬吧。

“我那兩個兄弟，算術估計能數清手指頭，讓他們背醫術他們連字都不認識，他們那眼光估計也不用提，要説嚴格公平估計能做到，要不就學着作個管事？”大嫂左思右想，還是挑了個看似最容易的。

“管事…”金惠馨頗為為難，這個職業其實是最難的，先不説嚴格公平能不能做得到，管理本身就是一門高深的學問，很多人管了一輩子還是管不好，清國官員就是最好的例子。

“行，大嫂你等我消息，最多一旬，必定給您安排的妥妥當當。”金惠馨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知道大嫂想讓那兩位兄弟學哪方面的？”

“我看那個兵工廠就行，我聽劉家的幾位妯娌説，你家那個兵工廠裏，用的都是些缺胳膊少腿的，只要給口吃的，就給賣命幹活，在那兒管事一定省心。”都是自家人，大嫂自然也知道兵工廠裏的情況。

“就是，就是，聽説兵工廠不僅活輕乏，掙錢又多，還能在鄉里留個好名聲，老三可是養了個金娃娃。”二嫂跟上話。

“可不是，我前裏還聽我家那位説呢，説是要找老三取取經。”三嬸讚不絕口。

石雲開忽然覺有點心裏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