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打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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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們他孃的難道不是盛軍?”曲章安剛到轅門口就被門卒攔住,看上去居然是起了爭執。
“呸!老子雖然讀書少,可還是能認得這個‘盛’字,你看看他們是不是長得一樣?”曲章安拿着手令的大手連連揮動,頗有幾分想要扔到門卒臉上的衝動。
“老子從奉天辛辛苦苦幾經周折這才跑到平壤,鞋底都磨薄了幾分,到了門口你他孃的居然還敢不認?看老子好欺負還是怎麼着?今天若不給老子一個説法,老子定要你知道好歹。”或許是一路壓抑太久,曲章安怒不可遏。
小小門卒也敢難為老子,老子大小也是哨官,要收拾你個門卒那還不是手拿把掐?
“這位爺,您今兒個説破大天也麻用沒有,今兒個這個營您還真就進不了,趕緊該幹嘛幹嘛去,別因為跟小的在這一般見識誤了您的大事兒。”或許是沒見識過曲章安罵孃的風範,那門丁還真不懼曲章安,駐着步槍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欠揍模樣跟曲章安耍貧嘴。
“嘿你個小崽子,老子今天非要你見識見識你家曲爺的厲害。”曲章安氣急,把“營內不得喧譁鬧事”的軍法置之腦後,抬起馬鞭就要那門卒。
“敢?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還,敢在我盛軍大營鬧事,老子認識你的頂戴,老子的槍子可不認識!”那門卒眼看要吃虧,拎起步槍拉開架勢就要開練。
“曲爺息怒,曲爺息怒。”獐頭鼠目軍官上來勸解。
“哨長呢?哨長出來説話,輸送軍資乃軍中大事,你一個門卒豈能一言而決?”肥頭大耳軍官果然上得了場面,知道從更高層次解決問題。
“咄,兀那門卒,怎麼跟上官説話呢?可是要吃軍法不成?”前戲子一開口就了怯,幹架的時候念台詞可沒什麼威懾力。
“幾位息怒,幾位息怒,幾位息怒,別跟卑職這些小人物一般見識…”門卒那邊看曲章安這邊人多,也都紛紛過來拉架。
“您幾位趕緊該幹嘛幹嘛去吧,你們找錯地兒了。”這是真心勸架的。
“千總了不起啊?今天你們還就進不了這大營了,怎麼着吧?”這是起鬨架秧子的。
“趕緊速速散去,不然待會我們長官怪罪,怕是你們吃罪不起。”這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
所謂的“拉架”那也是很有技巧的。拿人當人牆從中間隔開衝突兩方那叫“拉架”抱住一方讓另一方隨便打那也叫“拉架”不過是叫“拉偏架”門卒那邊就是在拉偏架。
一擁而上的門卒們看似勸解,實際上上邊黑手頂肋骨,下邊黑腳使絆子不一而足,更有擅長空空妙手的混水摸起魚來。
曲章安這邊很快就有人大聲呼痛:“唉吆…你他孃的敢下黑腳?”獐頭鼠目看上去最好欺負。
“我的荷包…我的荷包!”肥頭大耳的一看家境就很富裕。
“誰他孃的拽老子辮子?”前戲子也顧不上念台詞了。
“真他孃的反了天了!小的們,給老子上!”眼見得這邊頻頻吃虧,幾乎都要被人摁着痛打了,曲章安終於想起旁邊還有一百多號人呢。
“哎呀,都是軍中弟兄,何至於此,何至於此?”石耀川嘴上聲音大,就是不上前一步。
“孃的,老子早就忍不住了!”幾經周折才抵達平壤,到了門口卻又不讓進,早就憋不住了的石昌茂大吼一聲揮拳而上。
“你妹,就這樣的兵!就這樣的將!就算合天弘運文武睿哲恭儉寬裕孝敬誠信中和功德大成仁皇帝和法天隆運至誠先覺體元立極敷文奮武欽明孝慈神聖純皇帝從墳裏爬出來也打不贏。”石雲開看着眼前荒誕的一幕看得津津有味,這場面比拍戲還有戲劇。
不得不説,有石昌茂這樣的“獸”級壯漢加入,曲章安這邊被壓制的局面頓時有了顛覆的改變。
只見石昌茂槌的胳膊一揮,一名下黑手的門卒頓時被甩飛三米開外;腳下一別,肩膀一靠,一名下黑腳的門卒頓時跌飛出去,連帶着另兩名門卒在地上滾做一團;石昌茂打的興起,縱身一躍飛起一腳踹飛一名正溜走的門卒,順手接住扔在半空的荷包。
“打得好!”獐頭鼠目軍官恨不得以身代之。
“打的妙!”拿回荷包的肥頭大耳軍官看得眉飛舞,渾身肥連連抖動起一**,令人歎為觀止。
“正是要給爾等一番教訓!”前戲子喜笑顏開。
“給我打,狠狠打!打完本帥重重有賞!”曲章安正正被推歪了的頂戴,再看看身上被撕出一道大口子的馬褂恨恨許下賞格。
“曲爺,能有十兩不?”被門卒重點照顧,已經被重重圍住的石昌茂居然還有心思談價錢,這貨也是奇葩。
“二十兩!只要不死,老子都給你兜着!”曲章安不惜血本。
話説這幾天下來,曲章安已經把自己小半年的軍餉都賞出去了,現在又許出去二十兩銀子,可見灰收入實在不少。
“好咧!您就瞧好吧…”有二十兩銀子的賞格在前,石昌茂大喜過望,甩開膀子就要大幹一場。
“住手!”轅門內突然傳來一聲大喝,聲音莊重威嚴攝人心扉:“軍營重地,何人在此喧譁?”營內忽喇喇湧出一隊人馬,當中一人頭戴朝冠,身着長袍馬褂,面容清瘦,三綹長鬚頗有風采。
眼看出來的人頗有氣勢,曲章安雖然看着面生,還是上前躬身施禮:“下官右軍後營前哨哨長曲章安,不知是哪位大人當面…”
“右軍…”那人在曲章安面前站定,撇了曲章安一眼,隨意伸出手來。
看那人神風清雲淡,動作從容不迫,曲章安下意識拿出軍令躬身遞上。
“後營…”那人接過軍令隨手打開…
“前哨…”一看之下,那人語氣中多了幾分嘲諷,看向曲章安的眼神更為不堪。
“瞪大眼睛看清楚了!本官衞汝貴,統帥盛軍不假,這裏是盛軍營地也不錯!只是,本官統率的盛軍是來自天津小站的盛軍,不是你們奉天的盛軍!”衞汝貴神嚴厲,語氣卻頗為無奈。
“天…天津…”曲章安瞪大雙眼表示難以置信,以至於居然忘記了面見上官要打千請安。
“沒錯!天津!”衞汝貴搖頭長嘆,顯然對於面前的糊塗軍官無語至極:“速速散去,若非軍情緊急,定要治你個闖營之罪。”衞汝貴説完轉身回營,對面面相覷的曲章安、獐頭鼠目、肥頭大耳以及前戲子等人再也沒有興趣回頭看一眼。
“散去…”曲章安如同了氣的皮球一般哭無淚:“我能往哪散?我該往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