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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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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慕羽沒有説話,只是緊緊的抓住那支竹簫,手指過度的用力,導致指關節都隱隱發白。父親走得太快,太離奇…

雖然這些年父親並沒有向普通人家那樣給與他應有的關愛,但他至少知道,父親還是在乎他的,斷然不會拋下他不顧。那麼就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胡徵銘説的,父親遇到了急事,不得不離開;第二種就是他最最擔心的那種,父親的仇家終於找到了他,父親已經落在了仇家的手裏,那把火併不是父親放的,而是那個仇家。

這些年楊慕羽的父親一直帶着他四處奔波,小時候他是不知道的,但隨着年齡僅僅的增長,他多少已經明白,父親似乎有個極厲害的仇家,為了躲避這個人,他不得不帶着他四處漂泊,居無定所…

在鴻通客棧的門口初次見到這個貴氣中年人墨先生的時候,他心中就有一種奇怪之極的覺,只是一直説不上來。

“我要見我爹爹。”楊慕羽開口。

“難道這麼多年來,你父親就沒有教過你,求別人的時候,需要什麼態度?”墨先生慢慢的舉起手中的酒杯,將杯子內的酒一飲而盡。

楊慕羽再次低頭看着手中的竹簫,很普通的一支紫竹簫,但他卻知道,這東西父親寶貴得很,幾乎是從來不離身的,如今既然落在墨先生手中,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父親被他所制。

楊慕羽從來都不清楚父親以前是做什麼的,但從今天墨先生的幾句話中,他卻是隱隱知道,只怕父親以前也不是普通人。

墨先生眼見他低頭不語,輕笑道:“怎麼了?”

“你想要怎樣?”楊慕羽毅然問道。

“嗯,我們做一樁易,只要你聽我的,我自然就不會為難你父親,如何?”墨先生淡然笑道。

楊慕羽呆呆的看着他臉上的笑意,半天才道:“我只不過是一個孩子,對你毫無用處。”

“哦?”墨先生看着他片刻,才道“你真是一個有趣的孩子,但是——我沒有説,我需要你對我有用啊?只要我一句話,這山海界多的是願意為我效忠的人。”

“那你要我做什麼?”楊慕羽不解的問道。

“嗯,你不怕我?”墨先生不答反問道。

“你倒是很自負,我怕你做什麼?”楊慕羽突然覺,這人還真不是普通的自戀,心理有點變態了。

“那就好!”墨先生道“你就留在我身邊陪我解解悶,等過來這段時間,我就送你去天逸門讀書、修武。”

“就這個?”楊慕羽如同是墜入雲裏霧裏,這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古怪。

“當然,要不你還能夠做什麼?”墨先生冷笑道“你就是一個孩子,你自己剛才已經説過了,我要了你有什麼用?”楊慕羽哭笑不得,半天才問道:“我什麼時候能夠見到我父親?”

“嗯…這個嘛!”墨先生又倒了杯酒,漫不經心的喝着,道“我最近要去千和島國有事,等回去了,你就可以見到你父親了,怎麼樣?”楊慕羽點頭,他能夠説“不”嗎?他還有什麼權利説一個“不”字?

“既然如此,那好,喝酒!”墨先生衝着他舉起酒杯,笑道。

“我不會喝酒!”楊慕羽搖頭,他確實不會喝酒,從小到大酒佔都沒有佔過,怎麼會喝酒?

“掃興,不會喝酒那就慢慢學,被忘了,你剛才答應過我什麼?”墨先生冷笑道。

楊慕羽沒有説話,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頓時只覺一股子辛辣直衝滷門,從來沒有沾染過酒的他不提防之下,讓少量的酒水嗆入肺腑,頓時連連咳嗽。

“好好好,來來來,杜雲,斟酒,愣着做什麼?”墨先生大笑,似乎極是開心,杜宇詫異的看了看墨先生,心中不解,為什麼主子如此的生氣?但他卻不敢問,忙着楊慕羽倒上了酒。

直到看着楊慕羽一口氣灌下了十多杯酒,墨先生雖然臉上一直在笑着,可是眼神卻是越來越冰冷,杜雲清楚的覺到,自己的背脊骨上,已經有着一股子寒意冒了上來。

看着楊慕羽終於不勝酒力,倒在桌子上,杜雲才敢小心翼翼的問道:“老爺,您怎麼了?”因為他看到,原本墨先生手中的那隻杯子,如今已經只剩下了一堆碎瓷粉。

“抱他回去!”墨先生已經站起身來,向包間外走去。

杜雲吃了一驚,忙着走過去抱起楊慕羽,跟隨在他身後,三人回到鴻通客棧。他不知道主子心裏到底在想着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安置楊慕羽,只是傻傻的跟着他身後。

直到墨先生抬頭之間,看到杜雲手中依然抱着楊慕羽,皺眉道:“你就不能安排下房間,讓他睡下來?嗯,吩咐店小二,給他準備一點醒酒湯,還有,你出去給他買一些像樣的衣服,過幾天帶他一起出海”

“主上,您真的要帶上他”杜雲不解的問道,還醒酒湯?當初可他自己非得要灌醉他的。

“我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質問了?”墨先生臉一沉,冷冷道。

“啊…”杜雲大驚,忙着雙膝跪下,磕頭道:“主上寬恕,杜雲不敢!”

“好了,你出去吧!”墨先生冷冷的道“出門在外,這‘主上’兩個字,最好不用叫了。”

“是是是…”杜雲如夢大赦,忙着抱着爛醉如泥的楊慕羽走了出去,把他安置在旁邊的廂房內,又吩咐了店小二兩句話,這才出門去買東西,走到外面,冷風一吹,背心上涼嗖嗖的,不搖頭嘆息,主人的脾氣真是越來越難捉摸。

楊慕羽醒來的時候,首先看到的是錦絲羅帳,自己正躺在一張大牀上,身下是柔軟的天鵝絨墊子,身上蓋着織錦棉被,但他卻沒有福氣享受這些,只覺頭痛的快要裂開了。

好痛…宿醉的滋味,真不是好受的,抬頭看出去,窗外陽光刺眼之極。支撐着坐了起來,卻聽得旁邊一個聲音淡淡的道:“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