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三碗神機軍師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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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沉默,讓林沖覺有些無助。這個時候,應該有具備真知灼見的人站出來出謀劃策,軍隊缺少參謀人才。
“哎?出征地時候,本將不是向呼延大人借了一個人麼?”林沖突然問了一個讓眾人摸不着頭腦的問題。借人?借什麼人?
“回大將軍,確有此事,出征之前,從呼延將軍那裏調來了一位兵馬使,姓朱,名…”雖然有一個人記得這件事情,卻記不起那人的名字。
“就是他!去,把他叫來。”林沖點頭説道。眾官不解其意,這時候找那人幹什麼?難道他有辦法解決目前的困境?
片刻之後,一人踏入大帳,先對林沖行禮,而後作了一個四方揖,執禮甚恭,顯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眾人視之,此人年紀約有五旬左右,長相併無任何異於常人之處,形態清瘦,留有短鬚,也不看出他有什麼過人的本事。這種人扔在市井上,馬上淹沒在人中。
“卑職朱武,聽候大將軍調遣。”原來這不是別人,正是當年梁山上號稱“神機軍師”的朱武是也。
或許有人覺奇怪,這朱武既然是梁山排得上座次的一百單八將好漢之一,那為何林沖還想不起他的名字來?這裏面就有原因了,朱武是安徽人,江湖上名頭不響,只説他“能使兩口雙刀,雖無十分本事,卻通陣法,廣有謀略”估計也是一個懷才不遇地主兒,混不下去,與楊陳達二人在少華山落草為寇。
可不要小看他這個“黑幫”組織,説起輩分,少華山可比梁山有資格。當朱武的少華山賊寇在打華陰縣的主意時,梁山王倫那一夥子還在幹攔路搶劫的下三濫勾當。一個將鬥爭矛頭指向朝廷,一個打家劫舍,高下立判。
可壞就壞在朱武名氣沒有晃蓋宋江兩人大,梁山在江湖上漸漸崛起。後來少華山併入梁山,朱武從此英雄無用武之地。因為梁山上已經有一個智多星吳用了,本沒有他神機軍師立足之地,而且他沒有靠山,不是宋江晃蓋的心腹。這就是為什麼,梁山傳説中,很少看到朱武地名字。甚至他的排名,還在解珍,解寶這兩個獵人之下。
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朱武在平八賢王之亂時,雖然立了大功,但卻沒有得到王鈺地重用,幹到今天,仍舊不過是呼延灼帳下一個“兵馬使”的虛銜。
“朱武?神機軍師?”林沖上前兩步,執住了他的手。以大將軍之尊,作出如此親切地舉動,小小的兵馬使應該受寵若驚了。
“不敢,卑職徒有虛名而已。”朱武臉不變,仍舊一事謙卑的模樣。
“當年在梁山,你我一同蒙塵,幸賴王上不棄,才有今為國出力的機會。你我平時各在一方,不得相聚。今一見,本當擺酒設宴,敍舊言歡,怎奈…”林沖微嘆一口氣,打量了朱武一眼,其實這時候,他心裏也不對朱武抱什麼期望。
朱武聽他這麼一説,低頭道:“大將軍但有吩咐,卑職牽馬附鐙,甘供驅使。”
“哪裏哪裏,只是目前我軍遇到難處。喚你來,是想聽聽你有什麼看法。”林沖倒是説得很客氣,但帳內眾人,多有不屑之。能有資格站在這裏跟大將軍議事的。哪個不是四五品銜?小小兵馬使,從六品芝麻官,他也配?
“請大將軍明示?”朱武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更讓人覺得這傢伙沒什麼本事。因為但凡世上有真才學之人,多半都有點脾氣,或桀驁不馴。或侍才傲物,這才顯得與眾不同。
林沖又看了他一眼,這才開口説道:“西北軍遭逢滅頂之災,如今已全軍覆沒。上京以北,保守估計有金軍十萬,龍化儀坤,有金軍十四五萬,即使算是減員。十萬人應該有。二十萬兵力,統統壓在我南府軍肩膀上,戰不能戰,退不能退,如此處置。願先生教我?”聽到西北軍被滅,朱武倒是沒什麼反應。稍微抬頭打量了一眼林沖背後的地圖,隨即回答道:“若大將軍擔心兵力不足,卑職建議從幽雲衞調兵力。”林沖頓失望。幽雲衞雖然是全國第一大衞戍區,擁有二十萬兵力,蕭充只帶走十萬,調兵不是問題。可調兵得有朝廷軍令,這要是等到朝廷命令下來,黃花菜都涼了。
“呃,呵呵,這個本將也想到過,但遠水救不了近火。如今金軍就在上京地界,距離此地不過一路程,眨眼便至,恐怕…”林沖説話時,已經往後退去,準備坐回他的椅上。看來對朱武真地不抱希望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兵行險着了。”朱武小聲説道。
“嗯?先生有妙計?速!”林沖剛坐一半,馬上直起身道。帳內文武官員都的心態盯着這位名不見經傳,而且還有賊寇污點的小人物。
朱武小心翼翼的往前邁進兩三步:“可否容許卑職借地圖一用?”
“嗨!你這人未免太過拘束!來來來!”林沖讓到一邊,給他騰出了地方。朱武這才上前,指着地圖説道:“大將軍請看,上京距離龍化,儀坤,只有一路程。但現在橫河大橋被金軍拆毀,敵人要南下,必須繞道,我軍至少有一天半地時間。而大將軍並不是怕這支南下的金軍,而是擔心有龍化儀坤兩處守軍擋在這裏,萬一開戰,施展不開手腳,反被其牽制。”
“也就是説,大將軍您如果不撤退,就必須與南下金軍一戰。若要與金軍作戰,就必須在一天半的時間內,解決這兩處守軍,一個不留。如此一來,十萬對十萬,或可一戰。”
“哼,若是十萬對十萬,我敢立軍令狀!”一人高聲喝道,眾人視之,乃霹靂火秦明。
“不許話!繼續講。”林沖喝了一聲。
“是。”朱武應了一聲,繼續説道“如果要在一天半地時間裏解決這兩處守軍,通過軍事手段是辦不到的…”
“你這不是廢話嘛!辦得到找你來作甚?這廝估計沒啥本事,就會…”秦明一肚子鳥氣,但被林沖一瞪,趕緊閉上鳥嘴。説來也怪,林沖麾下專收這種悍將,梁山兩大猛虎,索超秦明全在,另外還有一員虎將,青面獸楊志也在軍中,不過現在的楊志,已經是帶罪之身,七品小官,見到朱武都得作揖。
“一天半地時間,解決兩處守軍,辦法只有一個,招降。”朱武被打斷幾次之後,終於説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過他這話一説出來,眾人紛紛搖頭。招降?你把女真人當什麼?這些蠻子,好勇鬥狠,寧死不服輸,想讓他們投降,還不如指望上京北面那十萬金軍集體到汴京投降或者更有可能。
不過林沖沒有馬上駁斥他的意見,因為宋軍對金作戰,似乎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從不誘降。一是因為兩個民族之間的仇恨,水火不容。二來將軍們也是潛移默化的受了王鈺的影響,因為王鈺認為,草原民族嗜血成,戰至一兵一卒從不言敗,所以在歷次軍事會議中,他一再強調,宋軍要打攻堅戰,殲滅戰。
“可這兩處守軍,在我軍多炮擊之下,仍舊拒不投降,現在去招降,可能麼?”林沖不無憂慮的問道。
“請問大將軍之前可曾試過?”朱武問道。
“這倒沒有。”林沖如實回答道。
“既然沒有嘗試,那就表明並非完全不可能。另外敢問大將軍,西北軍敗北一事,這兩處敵軍可曾知曉?”朱武又問道。
林沖暗想,西北軍敗北之事自己也是剛剛得知,龍化儀坤兩處被圍得鐵桶一般,不可能知道,一念至此,便據實以告。
“既然對方不知,而我軍又知道上京北面有十萬金軍伏兵一事。那這十萬人是生是死,不就全在我們這一張嘴怎麼説了嗎?這兩城敵軍如此頑強,不過是在固守待援,因為他們還有期望。一旦這個希望破滅了,他們守下去有意義麼?而且還要賠上全城老百姓地命。”朱武詳細分析,眾人不敢再像先前那般小瞧於他了。對啊,那十萬金軍,只要沒有南下,便可由我們信口胡説。三分真七分假,即便這兩城敵軍不信,想必信心也會動搖。
“到時我們再曉以利害,許以承諾,此事想必…”林沖面喜。但轉念一想,一天半的時間,太過緊迫,怎麼可能就説降兩城守軍,十餘萬眾?即使對方肯降,這雙方安排,約定時間,也要大費周章,來得及嗎?
在兩人沉默之際,那不甘寂寞的人,自作聰明,就跳出來了,參軍上前言道:“大將軍,若是擔心時間不夠,可親書一封,作出承諾。並許以在朝廷上奏,加官進爵的條件,不信蠻子不動心。”蠻子動不動心不知道,反正林沖是動心了。朱武的意見是目前唯一可行之法,至於前去説降地人選嘛,想必非他莫屬了。
“朱武,本將若是派你入城説降,你有膽去嗎?”林沖問道。
“若是大將軍不棄,卑職願效犬馬之勞。”朱武低頭答道。
“那有成功的把握嗎?”林沖又問道。
“成功雖無把握,但卑職至少可以保證,若不成功,絕不活着出城。”朱武仍舊一副小心謹慎地模樣。但林沖卻從他這句話中,聽出了這人膽識過人,而且作人低調,不張揚,不顯擺。別的不敢講,如果此次成功,自己必在王上面前,大力保薦,越級提拔。這樣的人才不用,是國家地損失。
“好!有先生這句話,林沖便在城外靜候佳音!”説罷之後,他當即揮毫,寫信給城內金將勸降。無非也就是先曉以利害,許以承諾,再把王鈺那句“自古皆貴中華而輕狄夷,孤獨愛之如一”抄了一遍。其實這句話是人家唐太宗當年説的,王鈺隨便拿來用,只不過把“朕”字改成了“孤”字。
招降信寫好之後,林沖親手於朱武,又命取來上好佳釀,替他送行,並再三囑咐:“若説降不成,望先生速速歸來。到時本將自擋擺開陣勢,與敵決一死戰!”朱武並沒有什麼豪言壯語,只説了一句話:“若卑職身亡,請上奏朝廷,照顧家小。”説罷,喝了壯行酒,再三拜別,從始至終,這個人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甚至連表情變化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