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碗排兵佈陣瞞天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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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門,從衙門口一直綿延在街對面,圍滿了人,連個都沒有。大宋朝有史以來最稀罕的事兒就發生在這裏。衞戍衙門的軍官逮裏宮裏的都知,到開封府。可開封府尹不敢接收。岳飛要把人往裏
,府尹下令讓衙役擋着門不讓進,雙方爭執不下。南府軍的士兵都是幽雲兒郎,脾氣火爆,幾句話不對頭,就要衝衙役動手,如果不是岳飛攔着,早開打了。
最倒黴的,還是李吉,脖子上掛着鐵鏈子,還被人牽着,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顏面盡失。起初,他還蹦噠得歡,一口一個威脅,可現在,他不叫喚了,也不動彈了,那張保養得法,沒有一絲皺紋的白臉上,滿是怨毒的神。
“這事本就該歸你們開封府衙門管,憑什麼不接收?請你們府尹大人出來!”岳飛很有耐,爭論了這麼久,他也不見絲毫動怒,倒是手底下的士卒們早就壓不住火了。
府尹拒不出面,只讓師爺出來調解,他不過是個幕僚而已,能作什麼主,只能求爺爺告,讓岳飛趕緊把人領走。
“管營相公,聽小人一句勸,這事不能再鬧下去了,對你沒好處。”師爺苦口婆心,好話説盡,無奈岳飛聽不進去。這天子腳下,別説一個宦官,就是朝廷重臣又怎地?犯了法就該懲戒,不然國法何在?
兩方寸步不讓,正鬧得不可開,吳用的官轎就到了開封府衙門外面。他沒有急着下轎,掀開轎簾,朝衙門口望了好大一陣。心裏盤算着這事還真不好辦,李吉雖然只是個失勢的太監,可他知道去年年末發生的事情。當初自己也是百官一疏。應該建議王爺除掉這個禍
。沒想到拖到現在,反倒棘手了。
“來人。”再三思量,吳用叫過一名隨從軍士,對他耳語一番。那軍士點了點頭,隨後將手一招,大聲喊道:“弟兄們,跟我來!”吳用是京師衞戍區的最高長官,隨行所帶的都是軍中勇士,這些人衝到人羣中,驅散圍觀的百姓。
“別看了。別看了,沒什麼好看地,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十幾名軍士不多時,便將圍在開封府衙門前的百姓驅散得乾乾淨淨。在吳用的授意下,那名軍士跑到岳飛跟前,附耳説道:“嶽管營,指揮使吳大人有令。讓你別再管這件事情,他自會處理。”岳飛神詫異的看了那軍士一眼,隨即舉目四望,發現了吳用的官轎。吳用的名聲極大,誰都知道他是小王相爺的左膀右臂。而岳飛所在的部隊又歸京師衞管轄,吳用是他的上司。軍令如山,不得違抗。雖然不知道吳用會不會秉公處理。但還是在一陣遲疑之後,帶人離開了衙門。
“李公公,您受驚了。”岳飛一走,那士兵就伸出手去,要替李吉取下鎖鏈。不料,李吉滿心怨恨,把身子一側,冷哼道:“別取,我是戴罪之身。就這麼拴着吧。”士兵一聽,為難了,這些士卒平裏衝鋒陷陣,乾的是玩命地活兒,不懂什麼人情變通,只得呆立當場。
“哪位大人來了?”李吉忽然問道。
“回公公的話,是衞戍衙門的吳大人。”士兵趕緊回答道。
“原來是吳用,走,領我去見他。”李吉雙手握着鎖鏈,惟恐被人摘了去。士兵們擁着他來到吳用官轎前。卻不見吳用下轎,李吉心頭惱怒。衝着官轎吼道:“吳用,吳用,你下來,看看你手下的兵乾的好事!”吳用還不見動靜,倒是士卒們火了,你一個宦官,居然當着指揮使大人的面,直呼其名,虧得還是宮裏的人,絲毫不懂禮數。
“李公公,消消火,這事是誤會。”轎子裏,傳來吳用平靜地聲音,聽不出來有生氣的意味。
“消火?哼哼,你們衞戍衙門的人未必忒不懂規矩了,你這個指揮使是怎麼幹的?現在什麼也甭説,你直接帶我去武州郡王府見王爺,讓他看看我這個樣子。”李吉似乎還沒有醉過,在那大街上呼呼喝喝,絲毫不顧及形象。
“李公公,你這不是給王爺添亂麼?如果你不嫌棄,到我衞戍衙門去坐坐吧,本官親自給你奉茶賠罪,如何?”轎子裏,吳用還是那麼氣定神閒,對李吉的無禮舉動,絲毫不在意。
李吉卻不同意,仍舊披着鎖鏈在街上叫嚷,這時,吳用發話了:“來人啊,請李公公到衞戍衙門。”説罷,下令起轎。反正李吉不願意去掉鎖鏈,那就任由他戴着。被一羣士卒簇擁着,招搖過市,彷彿遊街示眾一般。
一路上,街邊百姓指指點點,竊竊私語,李吉老臉掛不住了,連續幾次請求要去掉鎖鏈,吳用卻是充耳不聞,一直走到衞戍衙門,才讓人把他脖子上的鎖鏈給去了。
後堂裏,吳用陪着李吉,一言不發地聽着他的咆哮,悠然自得地品着香茗。李吉想吵架都找不到對手,最後自然就消停了,一股坐了下去,再不罵娘。
“李公公,這事就是個誤會,你又何必跟一個小管營一般見識?他本不認識你,所以才拿你到開封府。你大人有大量,看到本官的面子上,算了吧。”吳用還是秉持着息事寧人的態度,好言勸道。
李吉身子一側,瞪大了眼睛盯着吳用:“算了?有這麼便宜的事情麼?”他滿嘴的酒氣,燻得吳用直皺眉頭。
伸出手指擋住鼻子,吳用問道:“那不算了,李公公想怎麼樣?”李吉這會兒腦子清醒了些,也知道自己是身在衞戍衙門,好一陣沒有説話,尋思良久,方才開口説道:“吳大人,不是我李吉跟你過不去。只是這事兒…嗨,你説我這麼大歲數,侍奉兩朝君王,我幾時丟過這麼大的面子?對不對?”
“是是是,這件事情的確是下面的唐突了。”吳用也不跟他爭辯,順着他的話往下説。
“吳大人啊。你是王爺面前地紅人,有些話當着王爺老奴不好説。可在你面前,卻不能不抱怨幾句。去年的事,你也在場,是吧?説句誇口地話,如果不是老奴關鍵時刻拉王爺一把,他能有今天麼?”李吉唾沫橫飛,説得十分動。
吳用連連點頭:“是是是,如果不是李公公,或許我們都到陰曹地府去了。”
“哎。對了,王爺這個人呢,還算不錯。我説的是從前啊,可一旦得勢,怎麼就,就臉不認人的味道了呢?那論功行賞,至少也應該算我什麼你們一個個身居高位。封侯拜相,我不但沒有升遷,反倒是奪了我的權,讓王歡那小狗爬到我頭上去了?”李吉滿腹牢騷,吳用只顧着他,沒有發表自己的見解。
倒完了苦水。李吉看了吳用一眼,見他似乎沒有什麼反應。於是試探着問道:“吳大人,老奴跟您打聽個事兒。”
“哦,您説您説,吳用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吳用點頭道。
端起茶杯,猛灌一氣,咂巴着嘴,嘟囓了一句“這茶不行”之後,李吉算是説到了正題上:“我聽説。鄂州官府許多職位出缺,至今沒能補上,是麼?”這倒是確有其事,鄂州官場被王鈺鐵腕除,空缺的職位,從知府到縣丞,多達二十餘個。而鄂州又是錢糧重地,這些職位都是肥缺。這段
子,吏部的門檻都快被踩扁了。無奈,新上任的吏部尚書李綱。是個鐵面無私地人。不管誰傳的話,打地招呼。只要不符合條件的,一律不放缺。
“有這事,怎麼?李公公是不是…”吳用已經猜到他想説什麼。
“呵呵,想必你也知道,我自小淨身進宮,沒有子嗣。我老家有個大哥,生有兩個兒子,過繼到我門下。都二十幾歲的人了,還是功未成,名未就。承蒙王爺照顧,授了七品候補。可你知道,這光是候補,沒有實缺,他,他不頂事啊。聽説鄂州出缺,我就在想,是不是請您在王爺面前美言幾句,請他給李尚書打個招呼,府衙的職位咱不敢想,可放個知縣什麼的,不成問題吧?”他倒説得輕巧,放個知縣?那知縣都是地方上的父母官,雖説是七品芝麻官吧,可在一縣之內,掌握着生殺大權,代表的是朝廷。王鈺經常跟文武官員們説,縣是國家最基礎地行政單位,知縣是朝廷的柱石,人選千萬不能馬虎。為官一任,就得造福一方,這才能稱得上是父母官。他那兩個侄兒,連字都不識,知縣的缺要是放給這樣的人,還不把一個縣得烏煙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