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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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圖書市場,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聽了我的介紹後,説:“孩子,過來,我給我兒子買一個。他開車太熱了!”她是與我成的第一個客户,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她…慈祥的老人!
推銷的路不是一帆風順的,會遇到各式各樣的人和事。
“廠家的電話呢?”一個飯店的經理看着涼墊底部的斑駁的痕跡,問我。
“我刮下去了。”
“你刮下去幹什麼?你告訴我吧。”
“告訴你幹啥?”
“你不告訴我電話,告訴我地址也行。”
“你就買我的唄。”
“不買你的,我上廠家買多好,指定比你的便宜!”
“我不能告訴你,告訴了你,我還掙啥呀?”我們打着各自的小算盤,談了談,沒談妥,我沒告訴他想知道的東西,他也沒買我的涼墊。不跟他磨牙了,我收起了東西,用北京人的話説…白白了您吶!
我説話也串味了。
推銷的太多了,一些單位的大門上貼着“謝絕推銷”的幾個字樣。
伊水説,管的越嚴越好,別人進不去,你進去了,你就能掙着錢;要是都像自由市場,出來進去沒人管,門坎兒都能踩破了,你再去,就沒掙頭兒了!
妹妹的話給我打了氣,我進了一座寫字樓,有個人惱火地説:“你沒看見外面寫的嗎?!”
“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了!”我是明知故犯。
“去去去去!一天到晚連你們這幫人都打發不過來!我這忙着呢!”我被她趕了出來。
我的臉皮子練厚了,我對自己説:“這沒什麼了不起的,我的目標是:下一個。”成或不成,我都要作個小結,失敗或成功的原因是什麼?我個人的因素佔了幾成?怎麼才能避免這些失誤?有哪些經驗值得借鑑…
我是個特別特別不愛説話的人,而且,我還單純地認為,我的心裏想的什麼,老天知道就行,天不負我,我不負天,我不必向人表白什麼,解釋什麼,或者説顯示什麼。可是,我現在從事的是推銷行業,是一個用嘴説話的職業,如果還像個悶葫蘆,我一件商品也推銷不出去。今後,我可咋幹這一行?有些話是必須得説了,不説出來不行,你不説,別人怎麼知道你怎麼想的?除非他(她)有極強的心裏透視功能。
我在向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做推銷時,她説她想給她的父親買,又拿不定主意。於是,我説:“我們這是直銷商品,比商場裏的便宜。你花不太多的錢,就可以為你的父親送去一個涼的夏天,又盡了女兒的一份孝心,豈不是兩全齊美嗎?”
“你真會説話!”
“不是我會説話,是商品本身會説話。”
“好吧,衝你這幾句話,我買兩個。”她是我在推銷之路上遇到的又一個客户。
那一天,我跑到街邊上的店鋪關了門。
去了還給伊水的本錢,我淨掙了六十塊錢!
貨不夠了,伊水和尤湖去了廠家。
廠長正被一羣工人圍着,好幾個月發不出工資了。廠長聽説伊水和尤湖還要進一百個墊子,樂壞了!廠裏積壓了一年的貨賣不出去,我們卻勢如破竹,銷售額呈階梯式地往上長!廠長把他倆當成了財神爺,主動派車給送貨,並説,下次再去進貨,他們還可以把價格降一降。
這買賣火起來了!
然而,我們幾個人跑出的業務量也扭轉不了一個大廠子瀕臨倒閉的命運,伊水説,那個涼墊的廠子關門了,我們也沒戲了。
人要吃飯,要活着,廠子倒閉了,我們不能跟着倒閉。伊水給了我幾個電話説:“你帶上書,跑跑吧。這是我以前的客户。”人在外面,好象危機每天都伴隨着你,不出去掙,能不能吃上飯就是個問題了。所以,為了不使自己捱餓,我只得去。
雖然我畏懼,我膽怯,但我最終還是戰勝了自己,我跑出書了,而且是跑出了幾千塊錢的定單。
當我把書配好後,我發現,用自行車一次本就帶不了這些書。我瞅瞅伊水説:“你幫我送去呀?”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