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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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髮型?”老師問。
“誰知道是什麼髮型!看‘夢想中國’看的。你看人家,”他指着淘氣兒“剪個板寸,又神,又利落。”他又指着自己的兒子“他不剪哪!沒事兒就照鏡子,他那頭髮。出來時,還拿他媽媽的摩絲噴兩下子。”老師揪了揪那學生的頭髮“愛美了?這美嗎?也不美呀!麻雀快在這搭窩了!”講完了他們,剩下了兩家,老師站在了中間,想了想,跨向了我們“我説你們吧,家裏沒人吧?別回去太晚了。”她指着淘氣兒,很謹慎地問我説“他最近…是不是受了什麼刺?”
“沒有哇!”我説“他一個孩子,能受啥刺?”
“沒有嗎?”
“沒有,什麼也沒發生,平常的。”
“他的狀況很不好!我不知道他的腦子裏想的什麼,他不斷地出錯,不斷地出錯,剛講完的課,給他出題,全是課上講的,他給你答的呀,本就不着邊際!所答非所問,瞎答了!你看他的作業了嗎?”
“看了。”
“今天的語文,連打了幾個叉!他的成績一直很穩定啊,入學時,他是班裏的第一名。”淘氣的成績,是應該上實驗班的。
在剛上初中時,書記在新生入學大會上振振有辭:“有的家長説,某些學生是通過走後門上的實驗班。我作為學校的書記,我從事教育工作三十多年了,我的黨齡四十一年了,我用我的人格向各位家長擔保,絕對沒有走後門的!我們保證每個學生的公平!有的家長還把這反映到教委去了,你直接反映到中央,反映到國家主席那去多好!
…
”淘氣兒上了兩個多月後,他們的班主任向淘氣兒説:他是被人頂下來的,書記認識的一些家長的孩子的成績不夠,但是,書記讓他們上了實驗班。
是**的觸角已觸及很深,還是我們的運氣不好,老是碰上它?
現在,淘氣兒在普通班裏,成績卻一滑再滑。
班主任問我:“下降的這麼快呢?為什麼?他在家都幹些什麼?”
“…玩遊戲!我索和你全説了吧!”我把摸到的情況向老師和盤托出。
老師問淘氣兒:“是誰先帶你去玩的?”
“席冀。”
“又是他!他在班裏是個什麼樣的人?煙、喝酒、撒謊、騙老師、騙家長、騙錢、打架,他什麼不幹?!班裏的幾個學生被他帶壞了,你看鄭參強,愣呵的,光想着遊戲了,跟個傻子似的!以後,不許你和他玩了!聽見沒?在班級裏,也別和他説話!我再看見你跟他説話,我就…我也告訴其他的學生,不和他説話,不和他玩!他把這個班攪和的…咱們班還有誰玩遊戲?”她又指着那個學生“你也玩嗎?”
“…玩。”那個學生的頭髮有點自來卷。
“誰帶你去玩的?”
“席冀。”
“看看!看看!席冀…”老師快氣魔怔了,她問那個家長“他也有不回家的時候嗎?”家長是個樸實的農村婦女“有。”
“他不回家,怎麼和你們説的?”
“他説去同學家補習。他爸爸在工地上班,我也找了個活,給人做飯,沒時間管他。我沒念過書,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寫。我想啊,他學習是好事兒,我支持他。”老師又問“自來卷”
“你玩遊戲去了,是嗎?”
“是。”
“你…你媽媽不識字,這樣的母親你還騙?!你還忍心騙她?!還有你,”老師又轉向淘氣兒“你媽媽一個人供你,你更不應該騙你媽媽!”我們家裏的情況,老師也有耳聞“你不在家住,怎麼和你媽媽説的?”我替淘氣兒説了“他説陪同學住。”
“撒謊、欺騙!從席冀那而兒學的!咱們班還有玩的嗎?”
“自來卷”和淘氣兒供出了四、五個。
老師説:“從明天起,孤立席冀!不治不行了!再不管用,我就建議學校勸退他。”開過家長會,我問淘氣兒:“你事先為什麼沒告訴媽媽你的試考成績?你有兩科沒及格,你這是頭一次不及格!媽媽和你説過,不管你發生了什麼事,你都要向我説。你是一棵小樹,媽媽是啄木鳥,看着你長大,有蟲子了,媽媽會立刻把它們拿掉,你長歪了,媽媽要把你扶正,媽媽不希望你長成歪材、劣材,媽媽希望你長成筆直的參天大樹!從你的成績單上,媽媽不光看到你成績不好的一面,媽媽還看到了你的另外一面:有兩科的成績比上次提高了…英語和數學。媽媽很欣,因為這兩科媽媽輔導不了你。”淘氣兒上了中學,讓我給他解過數學題。六道應用題全被我解開,老師判下來的是:全錯了!
我再主動幫他解題,他就不用我了。
我對淘氣兒説:“成績不好了,你就不想給媽媽看,媽媽不看,怎麼能知道你另外兩科的進步呢?以後,能給媽媽看嗎?”
“能。”
“玩遊戲影響了你的學習成績,上外面玩,要花錢吧?”
“…”
“你是不是把媽媽給你買早點的錢和平時的零花錢省下去玩遊戲了?”
“…”
“你天天不吃早飯,挨着餓,對嗎?”
“我沒天天不吃。”
“但你有不吃過的,你常挨俄,是吧?”
“是。”
“你正在長身體的時候,不吃飯不行。我們改改吧,以後,你的錢,媽媽按天給你,不按星期給了。”
“不行!”
“還想玩?”
“不行!就是不行!”
“你想怎麼樣?不玩不行?”
“這次你不能按天給,給完一個星期的,你再按天給。”
“不行!”我們誰也不想讓步。
“我不要了行了吧!我不要錢了!”淘氣兒用被子蒙上了頭。
我不想用錢做要挾來行使我的權威,來加重我們之間的裂痕,從而在他成長的心理上留下陰影,我投降了“好吧,淘氣兒,按你説的吧。”他的臉上轉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