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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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次,我剛被警察扣了三分,罰了二百元。又被一幫穿制服的人給的堵着了。
一個人問我:“你拉貨了?”
“拉了。”車都下沉了,我撒謊也沒用。
“你往哪兒拉?”
“有個顧客想要書,讓我們給拉過去看看。”
“你有搬運證嗎?”
“什麼搬運證?”
“拉貨得辦搬運證。”
“還得辦證?”
“你擾亂了營運秩序。”
“我一個人能擾亂了營運秩序?”
“罰款三千!”
“三千?!”我一蹦三丈高“怎麼是三千?!”
“這是規定!”他拿過來條例給我看。
“我剛被罰過。”我把警察給我開的單子拿出來給他。我聽伊江説,如果警察剛罰過,要把單子留好,別的警察再抓住你,他們看到了你的罰款單,就不罰你了,能管半個月。
“你們剛罰了,怎麼還罰我?”我説。
“我們和他們是兩個部門。”
“你們不是警察嗎?”穿制服的多了,我也分不清都是幹啥的了。
“不是。”
“你們是啥?”
“路證。”
“路證的咋也來管我?”
“我們就是管車的!你帶錢沒?!”
“沒帶!我哪帶三千!”
“把車開到指定的停車場去,帶來了錢,再提車!你們別求人了,沒有用,直接來找我們。”我幹了多少違法亂紀的事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伊水和伊江都在打電話找人,找關係,關係都託到部隊裏了。一個部隊的幹事來了,還帶來個連長。幹事是伊江的客户,每年要給部隊配幾萬塊錢的書。配一次,幹事都讓伊江多開票子,從中多得幾千塊錢。
幹事讓我們坐上他們帶來的車,幹事説:“這個事還得靠連長。我們連長的關係硬啊!”連長擺擺手説:“哪裏哪裏。”幹事看了我和廉壁森“你們經理來了嗎?”
“沒有。”
“這個事也得求人哪,不是連長管的,他也得託人。你們也説了不算吧?”我説:“是。”我和廉壁森是幹活的,沒有經理的派。
車又被兩個人截下了“哎呀連長,這麼不好找你呀!下來下來,吃飯去,我們請你!”連長也看明白了,我們這兒沒啥油水,他下了車,跟他們去了。
幹事説:“你們看,他走了吧。現在這個事,沒等辦呢,得先請人吃一頓哪!”他給我們安排在部隊的宿舍裏,住了一晚。
伊江的一位朋友給送來了錢。
我去了路證的辦公地點,我跟他們説:“三千太多了,你們能不能少罰點?”
“少罰點?”
“你罰我三千,我得兩、三個月開不出資來!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
“罰…一千吧。”
“你是説,我一千塊錢就行了?”
“不行!你上停車場完了停車費才能提車。”停車費相對於降下來的這兩千塊錢,不是九牛一了?
我的一句話,倒把價格降下來了。
我和廉壁森去給一個單位的圖書館配書。按照指定的位置,我們趨車前往。
要説北京大嘛,一個地段的人也有指不出該地段的子午卯酉的。我們問了幾個人,也沒有知道的。廉壁森摸路,從不看地圖,他是小學畢業了,初中沒念,他説他看不懂地圖,靠腦子記。他去過的地方,不用特意背,也能找到。
我剛開車時,基本上不記路,注意力全在車上,碰到路口,就問他:“快點,往哪兒走?”廉壁森也很果斷,用手一指“給我往裏扎…”可是,好馬也有失前踢的時候,有扎到沙子地裏的,扎到泥地裏的,也有扎到林子裏去的,就這麼幾次錯了,其它的都對了。我從不追究他的對錯,因為我還不如他那兩下子呢,他就更敢指揮了。
這把,我就扎錯了,一腳油門,把車扎進了死衚衕。
我問他:“還咋走?”廉壁森猛一口煙,敵視着前方説:“廢話!調頭!”我們像一隻無頭的蒼蠅,又撞進了另一條路,兩邊荒草悽悽,快沒了人煙。
“廉壁森,咱們回去吧?”
“再往前走,你聽我的。”他的話音剛落,一棟樓房就展現在我們的前面…正就是我們要找的單位。
“廉壁森你真行啊!”我恭維了他一句。
“聽我的沒錯吧?”他的肚子向前探了探。
我們問了保安,保安説:“圖書館在這個院子的最裏邊,你們順着這條路走吧。”我把車開到了裏邊,見到了我們認為的最後一棟,可它不是圖書館,是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