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三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每晚,當我拖着疲憊至極的身體,爬上了五樓,倒在了牀上,還沒等緩過氣兒來,媽媽的笑臉就了上來“吃飯吧。”
“不想吃了,累!”
“不吃哪行啊!餓壞了呢!”除了淘氣兒,每一個見到我的家裏人至少要問我一個問題:“今天練得怎麼樣?”
“有把握嗎?”
“有沒有進步哇?”
“快考了吧?”
“你能行嗎?”
…
天天如此,天天如此,以致於我見到他們都打悚了。
“你們別問了,什麼也別問了!讓我安安靜靜地休息,好不好?”艾虹也沒考上,她是別的班的學員。我們同病相憐、惺惺相惜。她是一個心裏裝不住事兒、嘴上存不住話的人,練車的空閒,就來找我。
她説:“人家考上了,咱沒考上,跟人湊和啥?大姐多好,也沒考上,和我作了個伴兒。”依她這話,我像是在同她爭下游、比後進呢!
她又説:“這兩把我又沒鑽過去,教練刺噠我了。俺們教練哪,我送他兩盒煙,能管兩天,頂多管兩天,對我的態度也好,有啥不對的地方,慢慢跟我説。過了這兩天,不好使了!跟我橫,使勁使勁地橫!還罵人。我再給他兩盒煙呢,他又好好講了。唉!我都試過好幾回了,可準了!要不是為了學車,我這老大個人,誰受他那套哇!憋氣,這破車學的!你説,我學這車幹啥?!放着清靜子不過,花錢買罪遭、買氣受來了!我老公説我,‘沒見誰學車像你似的,連説夢話喊的都是車!神經病!’大姐,你説,再考不上可咋辦哪!還得花錢,還得耽誤班,我都不敢想了!我兒子看我這樣,你猜他説啥?‘媽,別犯愁,趕明兒我替你考去!’他咋説出這話來了呢?沒人告訴他説呀!這孩子,多聰明!多懂事兒!
“你看着那個人沒?穿紅衣服的那女的…對,是她。她考了六次了,杆兒還沒過呢!她的教練早就不管她了。她沒考上,教練的二百塊錢獎金沒得着,教練能樂意嗎?不得恨她呀?也不管她,她再怎麼樣,跟教練沒關係了。她也不會來個事兒,教練那二百塊錢,她給掏了不就得了!教練還能幫她,找找人啥的。考了多少次了都沒過!別的教練不好往裏手了。她在下邊兒練的還好的,一般的都能過,一到試考場就完!快得了‘恐杆兒症’了!有人給她算了,説她連學車帶試考用的錢,都夠買一台車的了!大姐,咱可別像她呀!”同忙忙叨叨的艾虹坐在木墩上,再靜的心也能被她掀起幾尺來!
“老大,”查教練對我説“你這杆兒沒過去,我睡不好覺。昨晚,我想了長時間,你是不是到入庫特吃力?”
“是,方向盤打不過去。”
“我分析了一下,你看看是不是這個道理:咱們訓練時,杆兒的距離窄,試考場的寬,寬的呢,貼庫好進,但是移庫、入庫的難度大。咱們再練呢,把杆兒的距離拉寬,和試考的差不多。你呀,在‘二上’的時候,把車股儘量往右掉,打出角度來,‘二下’就省力氣了,不用那麼忙了。”查教練絞盡腦汁地為我設計了一個討巧的辦法,就是這個辦法,使我避開了上次的失誤,在試考場上,我非常利地完成了一系列的運作。
那個穿紅衣的女人又“折”了!這是她考了第七次的杆兒了,沒過。
路考,我一次過關了。這之前,我託查教練給考官送了禮,我上了雙保險,我怕再遭那二茬罪,我更怕重蹈紅衣女人的覆轍!
我請了查教練和幾個師弟,表達心意,慶賀一番吧。查教練還帶來了與他關係最好的“刀疤”教練,還有另外的兩個教練,我曾用他們的車練習上路了。
我們吃完了後,查教練留下了我,説有事要和我説。
他輕踩了我的腳,眼裏動着一種東西,他含笑着説:“你拿到了證,我要請你。”我説:“我應該請你,教練。”
“你請了,我再請你!”
“幾個師弟都去嗎?”
“不帶他們,我就請你一個人。”
“就我一個人?”
“對。你老公…是哪年去世的?”他打聽到了。
我想擺的事,擺不了,哪怕是走到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