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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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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杜妍玉抬頭看了看環球大廈的高度,暗暗咬牙,心中將顧旭那個混蛋問候了一百八十遍還是不能消氣。

她原以為經過那天晚上的攤牌,顧旭應該不會再來糾纏自己,沒想到她還是低估了這個傢伙的臉皮厚度。

她腦海裏浮現出今與公司老總的一席談話。

老總是個台南人,明幹練,個子也不高,員工私底下都戲稱他為“小矮人”雖然她來這個公司的時間不長,不過對老總的印象還是蠻好的,生意人就是要明,難得的是老總對自己手下的員工還是很好的。

“小杜啊,你雖然不是我們公司的老員工,但你的敬業神和業務能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啊。”説着,老總又陷入沉思當中。

杜妍玉有些忐忑,一般來説,領導人説話的關鍵都在後面,前面的好話都是鋪陳,可以忽略不計,“那都是老總栽培得好。”老總將神思拉回來,仔細打量着杜妍玉,似乎想在這副普通面容、瘦小身材下看出什麼端倪。

“小杜啊,我就實話實説了,最近你是不是有得罪了什麼人啊?”蝦米?得罪人?杜妍玉迅速從腦海裏搜尋了一圈,老實地搖搖頭,她做人做事一向謹慎,不輕易得罪人。

老總熄掉手上的煙,雙手**在一起,“這樣啊,但是最近有人要我開除你,那個人的後台很硬,至於是誰我也不好説出口,你知道我這個外地人在台北開個公司不容易啊,現在這個世道…”巴拉巴拉,意思就是台北有個地頭蛇要他開除自己,如果不開除,就威脅讓他的公司在台北開不下去云云。

杜妍玉聽得愣在原地,老總一開口,她就知道一定是某個人搞的鬼,她在台北總共也才認識這麼一個“有權有勢、卑鄙無恥”的傢伙。

老總有些抱歉地望着杜妍玉,然後從辦公桌上推過來一個信封,“裏面是多一個月的薪資,小杜啊,你要了解我的苦衷啊…”又是巴拉巴拉,意思是他也無能為力,希望杜妍玉不要記恨。

“可惡。”拉回思緒的杜妍玉對着高高的大廈揮了揮小拳頭。

顧旭竟然公然封殺自己,雖然她現在還沒來得及去其他公司應聘,但據目前顧旭如此直白的做法,難免沒有後招,他是故意的呀。

今天她非要找他來問一問,到底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好吧,兩年前她的做法的確太過草率,但是他的花心毋庸置疑,現在兩個人兩不相欠,他到底還要什麼?太過分了!

杜妍玉氣沖沖地衝向顧旭所在的辦公室,一路暢通無阻,完全沒有注意到櫃枱小姐和顧旭的秘書竟然沒有攔着自己。

深呼之後,她推開辦公室的門。

“顧旭。”她皺着眉,一把將老總給她的信封甩到他面前。

顧旭自一堆文件裏抬起頭,今天的他穿了做工緻的襯衫,上面的兩顆鈕釦沒扣上,出鎖骨及光滑的肌膚,袖子挽到手肘處,隨意卻瀟灑。

“杜小姐大駕光臨,有失遠。”他看着她怒容滿面,笑了笑。

杜妍玉看着他含笑的眼眸,滿腔的怒火燒得更旺了,“看看這個信封裏是什麼。”這個男人在做了這樣的事情之後,怎麼還有心情開玩笑?真是過分得可以!

顧旭拿起信封,往裏面看了看,笑了,“怎麼想起給我錢花了?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還真的不客氣地將信封屜裏。

杜妍玉一時咋舌,瞪着顧旭沒有言語,這個男人科打譚的本領還真是無師自通。

“不要這樣看着我,不然我會誤會你是不是還對我餘情未了。”杜妍玉的臉紅不自覺地湧上熱,一時不明白自己本來是來興師問罪的,怎麼被他説了幾句,就繞偏了主題?

“今天我被我老闆開除了,是不是你搞的鬼?信封裏就是我被開除後多拿的薪資。”顧旭靠在寬大的轉椅上,手裏把玩着一隻鋼筆,臉上的表情很愉悦。

“哦?那姓李的真的把你開除了,真是太可惜了,我也不過隨便説説,沒想到這個姓李的這麼積極辦了,果然是識時務啊。”杜妍玉聽得心肺都快氣炸了,果然是這個傢伙的關係,竟然還能當着自己的面如此輕描淡寫的説這種話。

她忍着怒意問道:“説,你的目的。”顧旭慢慢斂了臉上的笑意,身體向前傾,烏黑的眸子鎖定着她,“杜小姐如此聰明,肯定也能猜的出我這樣做的目的,又何須來問我?”不笑的時候,他的臉冷漠得如同雕像,全身散發的氣場霸道強勢,杜妍玉勉強忍住後退的衝動,倔強地望着他,“不,我不懂。”事實上,是她不敢懂,更忙自己自作多情。

顧旭站起身,身材高大拔,他慢慢踱到杜妍玉的面前,垂首看着她,她亦仰着頭,一雙大大的貓眼不服輸地看着他。

他的角慢慢彎起,這個女人啊,難道不知道越不服輸的女人,就越能起男人的挑戰和佔有慾嗎?竟然還敢用這雙嫵媚的深琥珀貓眼這麼直直地看着他,他真的很想立刻征服這個女人,然後在她的**上狠狠打上幾個巴掌,教訓這個女人的自以為是,教訓她總是推開自己。

“不,你懂,你一直都懂,不要裝傻。”他深深望進她的眼。

杜妍玉終是退後幾步,謹慎地盯着他。

“顧先生高估我了,我不懂得像你們這種大少爺的心思,若説懂,無非也就是顧先生你閒得太無聊來捉人為樂,剛好我這個倒黴蛋以前得罪過你,所以才讓你鍥而不捨地報復,不是嗎?”

“太無聊?捉?鍥而不捨?報復?”顧旭眯着眼,重複着她話裏的關鍵字,目光變得有些陰沉沉。

杜妍玉心跳如雷,她自然知道眼前的男人有些被自己怒了,可是她就是想怒他,她太瞭解這個男人,驕傲、自負、狂妄,温和的表面只不過是他的保護,只有怒他,他才有可能因為男人的尊嚴而放棄為難自己。

她鼓着勇氣反問:“難道不是嗎?”顧旭伸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危險地看着她,“你就是這麼認為的?嗯?”他的手一直是優雅的,可是她忘了這也是一雙男人的手,充滿了力量,捏着下巴的力道有些重,她忍不住哼了聲。

“是,我就是這麼認為的。”她仍是倔強着。

該死的女人,她在故意怒自己,即使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的心思,但是怒意還是佔滿了他的心田。

“好,很好。”他一連説了幾聲,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身,將她壓向寬大的辦公桌。

“你,你幹嘛?”她有些慌亂了,雙手推拒着他的膛,可是夏天的衣服很薄,一碰到他的膛,立刻能受到薄薄的襯衫下灼熱的熱度,她又忍不住縮回自己的手。

他改為挑起她的下巴,冷笑,“既然杜小姐認為我顧旭欺男霸女,如果我不做點什麼,豈不是太對不起你了?”杜妍玉的面染上紅,被他的架勢給嚇到了,“你不要太過分,我都已經被你害得沒了工作,你還想怎麼樣?既然這樣,大不了我就離開台北。”離開台北?顧旭覺得自己要被這個女人氣炸了。

“你敢?”兩年前被她離開了,兩年後,她以為她還走的了?

“為什麼不敢,我是自由人,我愛去哪裏就去哪裏,既然台北有你阻撓我,為什麼我不可以到別的地方去?”她學他的樣子冷笑,心中不由得鬆了口氣,是啊,自己怎麼那麼傻還來興師問罪,雖然顧旭如此苛責她,可是一旦去了別的城市,他也就管不了了。

顧旭仔細打量着她逐漸放鬆下來的神,心裏又氣又好笑,這個女人還真的以為她能離開台北嗎?

只要他顧旭想要的,只要他顧旭想做的,自然有千萬種辦法令這個不服輸、敢挑戰他的女人俯首稱臣,而且,要她心甘情願。

“膽小表。”他的眼睛似乎能鋭利地刺進她的靈魂,讓她忍不住顫了顫身體。

“兩年前,一個女人和一個謊言就能輕而易舉讓你離開我;兩年後,只不過我稍稍靠近你,你就急得想要逃走,杜妍玉,你説你不是膽小表是什麼?”杜妍玉被他的話驚得愣在原地,貓眼睜得圓圓地望着他,完全地説不出話來。

這些都是她這兩年來思考過,但是卻不輕易承認的東西,但是他説出來了,準確地猜到了她的心中想法。

的確,她一向沒有安全,與其説她不相信顧旭,還不如説是她自己沒有安全,不相信自己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