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三章窩囊的侯方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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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宴席散了之後，我和彭孫貽等人從周府出來，我回頭對送出門來的周道登道:“周老，記住四個字，急
勇退，你也這麼大歲數了，是不是？”周道登沒明白崇禎皇帝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一愣神的時候崇禎皇帝己經走遠了。後面出來的龔鼎孳看着崇禎皇帝等人的背影，道:“乾爹，那個王掌櫃的是幹什麼的？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周道登哼了一聲道:“那是因為他有目中無人的本錢，你如果想在仕途上有所成就，就跟他
好關係吧！否則你最多也就是個二百石。”多少石代表古代官員的傣祿，二百石是個不大的官，龔鼎孳聽周道登這麼説，心中有些不服氣，但是他又不敢頂嘴，心中暗道:“我就不信這個
，你難道還是天王老子不成。”從周道登府山出來，彭孫貽説道:“諸位，這個酒宴實在無趣的很，除了那幾個倡家的曲之外，沒有應人的地方，不如我們再找個地方痛飲一番如何？”陳子龍附和道:“那是最好了，不知王兄以為如何？今晚時間還早，我做東，夜遊秦淮怎麼樣？”吳蕃昌哈哈笑道:“難得子龍不做鐵公雞，我們豈有不答應的道理，不過你得找到和那三豔差不多的倡家才行，否則我們是不去的。”我見彭孫貽等人興致正高，不好推
道:“久聞秦淮夜景無與倫比，今晚倒要領教一番了。”我也有和陳子龍深談之心，看看這個名留青史的人究竟有幾分才學。
陳子龍帶着眾人來到秦淮河畔，他不長時間便來一條花船，眾人登船一看，倒也看的入眼，而唱曲的倡家雖然不如顧眉卞賽賽等人絕
，但也有幾分姿，兼且唱功不俗。
“陳兄，聽説你在兵部任職，為何還敢出入倡家呢？”我問道，其實南京的這套六部班子早己名存實亡，權當是幹部訓練營，只差我一道子旨將其撤銷罷了。
陳子龍笑道:“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給事中，還怕什麼懲處呢！不過李邦華大人很是開明，只要官員們做的不過分，他是不會較真的。”
“哦！聽陳兄的話，好像志不在此？”我聽出陳子龍似乎對現在的官職很不滿意。
吳蕃昌在一旁道:‘子龍的心思想必王兄一定猜不到，他最嚮往的便是常山趙子龍，希望有一
可以橫槍立馬，在沙場上縱橫馳騁。”我真沒想到陳子龍會是這麼想到的，道:“那陳兄大可以北上投軍呀！我聽説京城正在整編王師，想必會有陳兄的一席之地。”陳子龍笑道:“王兄別聽仲木兄胡説，我雖然羨慕古代大將橫刀立馬，但是我這身子骨可不允許，與其想成為趙子龍，倒不如説我想成為孔明那樣運籌帷握的人才，可惜報效無門啊！”我聽了陳子龍的話，心中略微不悦，
覺這個陳子龍有些志大才疏，不肯勤勤懇懇一步一個腳印的升遷上去，誰又會知道你的才幹呢！但是我轉念一想，也許他缺少的就是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呢？那我就給他一個機會，看看他究竟有沒有真材實料。
“你沒有錢來樂和什麼？穿的人模狗樣的，我還以為你是個財主呢！快滾聽見沒有，否則我把你扔到秦淮河裏，真是晦氣。”在我和陳子龍等人
談的時候，外面傳來的叫罵聲，那些話有些不堪入耳。
彭孫貽笑道:“今天這是怎麼了，總是能趕上吵架，這又是哪個狂徒在罵人呢！”陳子龍對此習以為常，道:“這船就是一家家
院而己，院哪有不吵架的，這説不定是哪位仁兄把錢花光了，被無情的妹子給攆出來了。”陳子龍説着，外面罵的更歡了，可以説是極盡羞辱之能事，最後罵的彭孫貽等人也受不了了，因為那人不光是在罵人，最後連天下的讀書人都罵上了。
彭孫貽起身高聲喝道:“誰家的鬼奴如此無禮，小心告你侮辱斯文。”雖然朝廷早就廢除了侮辱斯文這一條罪名，但是彭孫貽仍然覺得自己可以告對方，’卜謗”
“船上的兄台給評評理，我在這船上己經兩月有餘，花費金錢無數，時至今手頭不太寬裕，他們就要攆我走，這也太無情了。”外面那人説道。
吳蕃昌笑罵了一聲道:“這位也是自討苦吃，明知道子婊無情還要自作多情，真應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侯方域，你再不走，可別怪老孃讓你顏面掃地，早知道香扇墜揹着我偷偷給你銀子，我早就把你轟下船去了…。”這次換了一個女人在罵，罵人更是換了花樣，爺爺
都捎帶上了。
侯方域，香扇墜。我聽着潑婦的罵聲，心中想到了一種可能，心説這秦淮河也真太小了，剛剛見了秦淮八豔中的顧眉等人，這會難道又遇到了李香君嗎？而那個侯方域，不知道是不是明末的四大公子之一，如果是，那我這次江南之行還真沒白來。
陳子龍實在聽不下去了，起身出去道:“李大娘，你做人別太過分，那位兄台，如果不嫌棄就過來吧！小心李大娘真的把你轟到秦淮河裏去，她什麼缺德事都乾的出來。”那邊罵人的李大娘認得陳子龍，見陳子龍這麼説，也不好再罵下去了，説道:“陳大官人可小心些，別叫人騙了才是。”侯方域真的害怕被形同潑婦的李大娘給扔到水裏去，等他來到陳子龍這條船上，作揖道:“多謝兄台，侯方域這廂有禮了。”陳子龍見對方一表人才的樣子，第一印象還不錯，道:“進去喝杯酒吧！秦淮河上的倡家多半如此，兄台不必往心裏去。”侯方域講來後發現船艙內還有人，想必他們都聽見了自己被倡家奚落的言語，臉微紅，覺很沒面子，有些後悔登上這條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