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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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梅思第一次在他家出現時,他就是不喜歡他。不是因為他的美貌,而是他看人的犀利眼神以及眼神中透視一切的瞭然,表面温和的他,實際卻是地地道道的陰謀家,這點不用他舉例説明,只要是同他父親有過生意往來的商界人物都可以作證。更可怕的是,九歲起他就一直活在赫梅思的監控下,那雙能將他心裏的掙扎看得一清二楚的眼睛是他此生最大噩夢。不光如此,其實他早就知道旭集團的真正繼承人是赫梅思,在街上他瘋狂地奔逃着,不顧人的擁擠竭力奔逃着,好像赫梅思開着車在後面追他似的,他想逃離那個家,那個不是家的家,逃離無所不知的赫梅思…
原來會撒謊的不光是他呢,赫梅思邊開車邊想着。嘴角溢出一抹同方才完全不一樣的笑,他已經握有足夠的資料,與旭煊一同住的正是那個地探其真實身份的喬怡。現在他該如何下手呢?
利用旭煊這條線似乎不太能成功,那小表雖然已沒有前世的記憶與法力,只是普通的高中生而已,但防他像防病毒,本不受控制。
也許…
他加大油門,在通燈轉換成紅燈前。飛速衝過十字路口。
已經不是神了,卻不得不揹負神的記憶與命運!他為這樣難以掙命運束縛的自己到無限的悲哀。
人,只要活一次就夠了!一旦有了活過兩次的記憶,那麼生命中將充滿尖鋭的矛盾,何況他另外一世是神…
不是沒有試圖掙扎逃過,但到頭來都是徒勞的。
他是神,轉世成了人,卻還得延續神的命運。這…未免太可笑了,悲哀得可笑…
頂着秋老虎午時猛烈的陽光,那西斯一臉晦暗地走在街上。他非常的不悦,不僅僅因為被出門,還有以下的原因:首先是路人們盯着他猛口水的貪婪目光,其次是令他渾身覺得黏黏的炎熱,再有就是貼在他身邊甩也甩不掉的喬伯…對了,還有他最難以忍受的就是建議一定要出門吃午飯的旭煊,即使請客吃飯的正是這個不付房租的房客。
“那西,走慢一點啦,我跟不上你。”整個身子掛在那西手臂上的人一路上説得最多的就是這句話。
跟不上?別開玩笑了。自打一出門她就死拽着他的手臂不放,他那可憐的美形臂膀沒被硬生生扯下來也算是一項奇蹟。喬伯本沒有好好走過一步路,明擺着是他一路硬拖着她走的,她竟然還好意思同他説。她跟不上?!
旭煊看到那西斯越變越難看的臉,在心裏偷偷暗笑,現在他終於知道最能刺高傲冷漠的那西斯的最佳人選非偉大的喬怡莫屬。
那西斯走得更快了,才不管黏在他身邊的喬怡哀叫得多可憐。
“慢點…我腳上的傷才剮剛癒合。”
“是嗎?”那西倏地停住腳步,俯首瞪胡亂撒謊的人。
“是…是,不是…沒事了,我的腳很好。”本來想順水推舟人一看到對了,冰寒的雙眸便傻笑着矇混。
“腳傷已經癒合了是嗎?”他明知故問地又問一遍。
瞭解他現在不太高光,喬怡咽口唾沐,用力地點點頭。
“那你就自己走,不許再碰我!”忍無可忍的神用掉那隻纏繞着自己的凡人的手,頭也不回地繼續快步往前走。
哀嘆一聲,被甩下的人急忙跟上,表情由方才快樂轉為哀怨。早知受傷同沒受傷的待遇差別這麼大,她寧願腳上的傷永遠也不癒合。
“不需要表現得這麼明顯吧?要是哪天你被這傢伙拋棄了,你還活不活?”旁觀的旭煊好笑道。他真的難以將在學校中與家中兩個不同形象的喬怡重疊,在那西斯面前的喬怡簡直就是個渴望大人關愛的孩子,會撒嬌、會抱怨、會任,必要的時候還死纏爛打。
那西斯之所以今天會陪他們出門吃午飯就是因為受不了喬怡的“磨”功,先以腳傷癒合為山坑地請客,然後又摟着那西斯不放,死皮賴臉地要其陪他打一起出門。長時間相處下來,他兒子不懂哪個喬怡才是真正的喬怡。
是那個初遇時過分神經質冷淡的喬怡?是學校裏萬事不管。冷然看着周遭一切變化的無情喬怡?是那天雨夜向他伸出手模糊身影的喬怡,還是家裏如天真孩子般賴着那西斯傻笑的喬怡?
他不懂,一個人怎麼可以有這麼多面的樣子,就連那個陰險的赫梅斯都沒喬怡如此善變。他看向自己無法理解的女子,她正低頭尋思些什麼。方才的高興勁已蕩然無存。
那西會拋棄她嗎?她從來也沒想過有一天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那西會離仟她,是不願想也不敢想。那西要是走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過已經習慣了那西的存在,每每夜,哪怕在見不到他的學校裏,她都要擺上一盆那西施過法的水仙。
要是…要是那西真的走了,她會怎麼樣?孤獨。再也沒有人會過問她的喜怒哀樂;寂寞,再也不會有誰在乎她的眼淚;無助,她就真的只有獨身一人,哪怕是嫌惡的眼神她也得不到。
不要!她打個寒顫,失去那面的恐懼襲遍全身。她不能失去那西,如果真的失去了,那她就真的是誰都不要的孩子了。不要!不要!她不要…
“笨蛋!”突然那西的手指又敲上她的額頭,微痛使她自痛苦的思緒中掙出來,仰首看上方冷冷中帶着不耐煩表情的臉,她伸出手。
“不要碰我。’他躲過她冒着濕汗的手,斥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