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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兩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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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聲方出,麥佳風手中鳳刀已轉勒向自己咽喉,桑瓊五指疾伸,正待搶救,突然聽見“嗆!嗆!”兩聲清鳴,寒光乍現,急回頭,那邊路貞貞也玉腕雙展,飛快地拔出了肩後長劍,鋒鋭的劍口,已指向粉頸。

桑瓊左右難以兼顧,其餘眾人都遠在一二丈以外,更是來不及攔阻,心裏一急,猛可暴喝道:“你們都瘋了?”這一聲晴天霹靂,直震得場邊九靈幫門下以及宮牆內侍女武士們耳膜轟然,心悸神眩,路貞貞和麥佳風也同一驚,雙雙怔了怔。

麥佳鳳這才看見對面路貞貞雙劍出鞘,竟跟自己同樣鋒刃臨頸,不駭然道:“姊姊,你要做什麼?”路貞貞肅然反問道:“妹妹,你自己又想幹什麼?

麥佳風泣道:“我與曹克武血仇似海,誓不兩立,而曹克武卻是姊姊的恩師,為了成全姊姊師徒之情,為了不與姊姊兵戎相向,我只有一死。”路貞貞悽笑道:“妹妹為矜全友情不惜一死,難道姊姊就能面顏偷生麼了?

麥佳鳳熱淚橫,擲刀於地,大哭道:“既不能同生,又不忍同死,姊姊,你叫我怎麼辦?”其聲悲倫,其語斷腸,滿場英豪都聽得心酸淚下。

路貞貞悵然良久,緩緩收劍揮淚道:“妹妹,這是命,咱們命裏註定要受這番苦,只有咬緊牙關忍受,世事滄桑,總會有解的時候,假如妹妹信得過我,請給我一天緩期,容我考慮一條兩全之策如何?”麥佳鳳搐道;“這還有什麼兩全之策-一”路貞貞道:“命由天定,事在人為,咱們如能冷靜下來,以許會想出較好善策。”桑瓊未等麥桂鳳開口,忙搶着拱手道:“咱們謹遵姑娘之意,暫且告退,明再行造訪。”麥佳風尚在遲疑,被桑瓊半哄半拉,只得含淚轉身,由九靈幫簇擁着離開了峯頂。

滿天陰沉,暫時消散,空場上剩下孤零零的路貞貞,淚眼濛,久久沒有移動cj宮門悄然啓開,幾名詩女輕輕走了過來,其中一個怯生生喚道:“宮主,他們已經去遠了。”另一個忽然輕訝道;“看,他們把兩頭雪拂送回來啦廣!

“侍女們奔過木柵門,不一會兒果然牽着兩頭異種雪佛匆匆回來。

路貞貞目光垂落,無限愛憐地撫着雪佛身l柔嘆道:“畜牲!畜牲!你們幸而生為畜牲,免了多少做人的煩惱!

侍女低聲勸道:“宮主請回後國休息吧!明還要應付九靈幫再來犯山呢!”路貞貞凝淚如痴,長嘆一聲,道;“明復明,明何其多!傳諭全宮齊集正殿,我有大事要宣佈。”當!當!當!

魔宮金鐘齊鳴,悠悠三聲,這,正是全宮齊集的訊號,頓時.上下弟子僕役,都紛紛匯向正殿前廣場…

第二天黎明,位於百丈峯的魔宮第五分官,宮門緊閉,殿宇寂寥,再也看不見一個人影。

銅皮包裹的正門廣,懸着一把人鎖,鎖上斜一封信,門側繫着兩條鏈,兩頭雪佛被拴在鐵鏈上,不停地往來遊走低鳴不w。

那封信素箋娟字,紙上淚痕斑斑,字句卻十分簡短.只寫着:“倉促撤宮,以全摯誼,願白雲有知,長志遙念,留雪拂致意,聊供撫玩,此後雲天隔阻,荒山錮足,恐無晤期矣。”人去,樓空,第五分宮在一夜之間舉宮撤走,江南三省境內魔宮分堂,也紛紛瓦解冰消。

當一個人無法面對現實,決斷困擾的時候,唯一的辦法,只有逃避。

路貞貞撤宮而去,固然留給麥佳風無限悲慼哀思,總算暫時解決了彼此之間不可能解決的矛盾,雖然是暫時的,路貞貞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九靈幫奪回廠龍劍鳳刀,剷除了江南魔宮勢力,百丈峯之行,應該説全勝而歸,可是,桑瓊心裏卻毫無欣喜的覺,反有一種沉甸甸,空蕩蕩,悵然若失的滋味。

口口口九月江南,楓紅似水。

金陵城郊的卧龍莊,從荒墟中漸漸出長,已經恢復了原有偉壯,樓台、廳舍。亭榭、園圃,一草一木仍如當年位置,其氣勢陳設,卻較當年有過之無不及。

這一天,工程圓滿完成,羅天奇陪着桑瓊巡視全莊,深滿意,回到書房之後,羅大奇便乘機説道:“建莊事務大體完畢,大哥是不是準備發出請柬,正式邀宴武林同道,宣佈恢復卧龍莊?”桑瓊沉道:“此事且別之過急,最好等北宮西堡都能肅清境內魔黨,大家先奠穩基礎再説,同時,趁這段時間,還有兩件事情要辦。”羅天奇道:“大哥可是指的接取珠妹妹和梅回莊?

桑瓊點頭道:“不止珠妹和梅,我還答應過何元慶,一旦建莊完畢,便接他來金陵定居終老,他留在西堡,跟金錢豹李倫在一起,總是不太好。”羅天奇道:“既然如此,大哥準備什麼時候動身?

桑瓊道:“我早已想動身了,無奈”説到這裏,黯然搖頭一嘆,竟未再往下説。

羅天奇低聲道:“是不是為放心不下麥姑娘?”桑瓊頷道嘆道:“自從百丈峯歸來,她整以淚洗面,只伴着那兩頭雪拂,神情越來越萎頓,我本想藉此機會,陪她往西堡走一趟,讓她散散心,誰知反引起她的奇想…

羅天奇詫道:“她怎麼説?”\桑瓊苦笑道:“她聽説西堡遠在西蜀,距祁連不遠,一定要我答應她去阿兒汗宮尋找路貞貞,否則,寧願枯守莊中,那兒也不想去。”羅天奇道:“咱們雖然遲早會去祁連阿兒汗宮,但在準備尚未充足之前,不宜魯莽前往,打草驚蛇!”桑瓊道:“誰説不是呢!可是,若讓她獨自留在莊中,我又放心不下。”羅天奇語又止,遲疑了好一會,才紅着臉笑道:“小弟正想向大哥請令,不知是否可代大哥往西堡和巢湖水寨走一遭。”桑瓊注目微笑道:“你是想念珠妹妹?對嗎?”羅天奇俊臉緋紅,羞澀地點點頭道:“自離湖濱鬼宅,小弟終都在惦念中,不知珠妹妹的傷勢痊癒了沒有,都因大哥一直很忙,所以不便提起,大哥既然無法分身,何不…”桑瓊搖搖手,沒讓他再説下去,臉上笑容漸漸收斂,輕嘆一聲,説道“你願意代我辛苦一趟,我很,不過,巢湖龍船幫水寨,你卻有些不方便去…”羅天奇一怔,急道:“為什麼?”桑瓊道:“當初我附託幫主時,曾囑他務必守密,因此,必須親自去接取,他才放心。”羅大奇道:“這也不難,小弟與趙幫主早已相識,大哥寫一封親筆信函,再將莊中新鑄銀牌小弟攜去,他一定會放心的。”桑瓊仍然搖頭道:“就算趙公亮放心,秀珠也不會跟你回來羅大奇又是一怔,詫道:“那是什麼緣故?”桑瓊沉片刻,正道:“天奇,咱們情同手足,都不是世俗之輩,事到如今,我不願再瞞你,你可知道珠妹她傷在什麼地方?”羅大奇口道:“不是傷在內腑嗎?”桑瓊長嘆道:“僅只內腑受傷,有這些時間調養,早該痊癒了…,,羅大奇急忙追問道:“大哥,她究竟傷在哪兒?”桑瓊舉手輕拍他的肩頭,柔聲道:“我告訴你,希望你承受得起,珠妹內腑傷勢並不嚴重,最可憐的,是整個面部全被張素娥抓破,幾乎無一寸完膚,即使治癒,也不是從前面目了。”羅大奇渾身一陣顫抖,失聲道:“大哥,這話當真、’桑瓊嘆道:“自然是真的,我不忍瞞你,因為遲早有一天你終會知道的,可是,珠妹身為女子,難免耿耿於容貌,她曾經説過,永遠不願你看見她現在的面目”羅天奇淚水籟籟而落,顫聲道;“容貌美醜,只是外表,珠妹她太不瞭解我了。”桑瓊黯然道:“這也難怪珠妹,一個女孩子,誰不把容貌看得比命還重,她忽遭此變,內心悲痛已過深,自然不願使你心中美好的影子也破壞,等她創傷平復,時略久,咱們再慢慢開導她,相信她會改變過來的。”羅天奇突然屈膝跪下,緊緊拉着桑瓊的手,仰面道:“大哥,求你答應讓我即刻趕到巢湖去,我要見她,無論她是美或是醜,我要當面告訴她,羅天奇不是薄情人,別説她僅只面貌受傷,即使殘肢斷腿,此心世永不改變,大哥,答應我,求你答應我桑瓊連忙扶起,道:“這不是我答應不答應的問題,可慮的是你冒失趕去,萬一她羞愧情急,出其他變故,那可怎麼辦?”羅天奇道:“大哥放心,找可以先跟趙幫主商議,假如她堅持不相見,我絕不勉強她,但求能偷偷看她一眼,知道她受傷實情,就心安了。”桑瓊見他痴心難折,知道攔阻也沒有用,只好點頭答應,不過卻叮囑道:“你先赴巢湖,最好假作不知道她和梅寄住水寨,只説去西堡途經巢湖。順道看望趙公亮,然後讓趙公亮用這話先探探她的口氣,她若願意,自會與你相見;若是不願意,你可不能冒失,須等去西堡返來時,再往巢湖見機而行。”羅天奇-一應諾,心急似箭,桑瓊寫好兩封書信,又領了銀牌信物,當天午後,便一馬當先離了金陵。

他只恨不能背生雙翼,哪肯忍受上水船的緩慢,一路催馬攢趕,直到馬鞍附近,才橫渡大江,取道硯山,徑往巢湖。

第三天,抵達巢湖,本可換舟入湖,但羅天奇嫌船隻渡湖太慢,竟沿着北峽山麓,縱馬向湖西三河鎮趕去。

他只想到小鎮距離姥山較近,卻沒有想到三河鎮並非通商之地,湖中船隻,又被龍船幫列編控制,及待趕到鎮上一打聽,才知姥山雖然在望,並無船隻可渡。

這真叫速則不達,羅天奇立馬湖邊,遙望姥山,那灰濛濛的山影,那盪漾碧波,在他眼中幾乎都變成秀珠傷痕遍佈的面龐,血絲。疤痕,縱橫錯,怵目驚心。

正在焦急無計,偶一垂,忽然發現不遠處蘆葦叢中盪出一縷殷紅的血水。

羅大奇一驚,飄身落馬,撥開蘆葦仔細一看,水草叢裏橫着一艘梭形小艇,艇上俯掛一具死屍,背向上,面朝下,半個分子斜掛艇舷邊,頭部卻浸在湖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