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鬥智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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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瓊心知這正是自己生死一發的緊要關頭,咬牙苦口支撐,一次不行,略作調息又再接再厲,直到第九次,腦中突起嘶鳴,一陣椎心裂肺劇痛,閉了將近百
的“七坎”
,終於霍然貫通,可憐他全身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
衝開了閉,勉強將真氣導歸丹田,桑瓊孱弱地斜靠在石壁上,忍不住長長噓了一口氣,滿臉熱淚橫
。
那是喜悦,也是哀傷。自從飛雲寺散破真氣,他何曾想到,有一天,自己真會重獲失去的武功,如今一旦竟成事實,以致使他興起一種虛幻渺茫的覺,幾疑猶在夢中。
夜涼如水,海面微波粼粼,天際寒星數點。
孤島上,夜幕正濃,海風拂過,帶來了幾分涼意,然而,摸索在峯巒叢野中的北宮三燕,卻已經汗透羅衫。
她們分頭在島上尋覓、搜索,幾乎踏遍每一寸土地,探查遍每一處石巖,凡是可以藏得下一個人的地方,都被仔細查看,上達峯頂,下至海灘,竟然始終未發現桑瓊的蹤影。
時間漸漸逝去,一夜將盡,紫燕的臉變得無比肅穆,一向沉穩的她,已經開始
到陣陣慌悸了。
三人散而復聚,遍搜全島,毫無所見,東方天際卻透現出無數的曙光,歐陽玉兒芳心盡碎,黯然低頭,在他意識中,充滿了不祥的預,只是不願説出口來。
墨燕除了失望,更有無限焦急,張大兩隻秀眸,惶恐地望着紫燕,目光中盡是詢問的光芒,好像在問:怎麼辦?怎麼辦?
紫燕輕輕嘆了一口氣,哺哺道:“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看來咱們只有認命了。”墨燕聽得一怔,口道:“大姊,咱們可以孤注一擲,趁他們剛停船的時候,突然發動,冒險奪船…”紫燕搖搖頭道:“‘你把龍鈎趙剛看得太簡單;沒有那兩隻藏珍鐵匣為餌,他決不肯把船駛近岸邊來的。”墨燕道:‘咱們設法
兩隻假鐵匣也不行麼?”紫燕苦笑道:“島上連木匣都找不到,那來鐵匣?何況那趙剛狡詐百出,豈會輕易受騙。”墨燕張目四顧,也沒了主意,黛眉頻皺,不由恨恨道:“唉!我真是不懂,全島只有這麼大,咱們三個人尋了一整夜,竟會尋不到一個失去武功的人,除非他已經跳了海”忽然覺得這話不妥,偷偷望了歐陽玉兒一眼,連忙住口。
歐陽玉兒嬌軀一震,緩緩抬頭起來,悽聲道:“他一個人落孤島,呼天不應,人地無門,又誤會我們害死了雲嶺雙煞,灰心絕望之下,必然會走上那條路,這不能怪他,只怪我不該
什麼藏珍圖,是我一手
死了他的…”言猶未盡,已哽咽不能成聲。
紫燕忙柔聲勸道:“五妹,事無確證,怎麼可以胡亂猜測呢?桑公子吉人天相,絕頂聰明,我説他決不會做那種傻事。”歐陽玉兒仰面道:“如果他還活着,怎麼會不在島上?”
“也許…也許…”紫燕實在也想不出任何理由,竟訥訥無以為答。
正在為難,墨燕突然一聲驚噫,揚手指着那削壁上的武庫入口、叫道:“你們快看,那是什麼?”紫燕和歐陽玉兒一齊舉目望去,只見那武庫口竟有火光透出。
墨燕驚喜地道:“島上沒有別人,準是桑公子,咱們真笨,各處都搜遍了,偏偏忘了武庫冰窟。”歐陽王兒卻搖頭道:“不會是他,從前天開始,大姊已將口長藤割斷,他一身武功盡失,不可能攀上數十丈削壁。”紫燕注目凝視片刻,道:“假如不是桑公子,火光就更加可疑了,咱們快去看看。”三人各展身形,聯袂掠起,剎那間趕到山壁下,卻見那
口火光仍未熄滅。
紫燕撤劍在手,低謂二燕道:“你們注意替我監視口,我上去試探一下。”劍藏財後,一提真氣凌空拔起,直
十餘丈,蓮足疾點石壁,飛快換步踏升,施展“步步登空”輕功絕技,整個人與削壁垂直成“卜”字形疾竄而上。
欺近口,左手一探,五指扣人石壁中,藉機換了一口真氣,只見墨燕和歐陽工兒正向自己揮手示意,表示
口並無異狀。
紫燕覷準口,猛然一
纖
,一式“
燕穿林”
入
口,身未到,長劍半圈護住身子,左掌就勢一翻,呼地劈出一掌。
掌力過處,毫無反應,待她雙足落實,探頭向山腹中一望,卻駭然一驚,急忙向下招手道:“三妹,五妹,你們快上來。”墨燕和歐陽王兒雙雙掠上削壁,進人武庫口,也不期一怔,只見山腹水潭邊,正燃着一個旺盛的火堆,火堆旁赫然放着兩隻狹長鐵匣。
三燕面面相覷,驚悸莫名,及待啓開鐵匣,其中一隻鐵匣內盛着一柄古蹟斑讕的寶刀,另一隻鐵匣卻放着一塊石板,石上刻了幾行字:刀劍雙匣,武庫珍秘,龍劍留用,鳳刀誘敵,午刻漲,依計行事。
墨燕輕呼道:“這不分明是桑公子的口氣麼?”歐陽玉兒動地捧着兩隻鐵匣,高興得熱淚盈眶,顫聲道:“老天!難道他真的還活着?”一縷陽光透破重雲,天
終於大亮了。
天山四魔飽餐之後,神抖擻,辰牌甫過,便吩咐拔錨手,向海邊沙灘緩緩駛來。
四魔經過密議,預先作了萬全安排,銅錘陸開泰把守舵樓,附帶守着藍燕的屍體,龍鈎趙剛和鐵銅李慶負責中艙,艙面上一排放着三張木椅,黃燕歐陽蘭和雲嶺雙煞梁氏兄弟都被制住道,安置在木椅上,鎖鐮刀崔五則專管船頭鐵錨,準備隨時砍斷錨鏈開船。
全船水手都受到嚴厲警告,不許離開桅下三尺之外、風帆不得卸落,必須在奉命之時,以最快的速度作升降;另備兩名力壯水手,負責小艇駕駛。
一切都安排妥當,四桅大船着微風,平穩地滑向海岸,距離漸近,島上景物已清晰人目。
鎖鐮刀崔五立船首,凝目眺望,臉上浮現着一抹得意的笑容,沉聲向趙剛報告道:“老大料得不差,紫燕彩燕墨燕已經在海灘上等候着了。”龍鈎趙剛問道:“可曾看見那兩隻鐵匣?”鎖鐮刀崔五連聲道:“有!有!鐵匣放在歐陽玉兒身邊。不多不少,正是兩隻。”趙剛嘿嘿笑着點頭沉
,狀頗自得。大船緩緩前移,已駛至百丈以內,八十丈,七十丈…
忽然,龍鈎趙剛臉上笑容忽斂,沉聲道:“老五,沙灘上有沒有墨燕歐陽珍?”崔五答道:“沒有,只看見紫燕和歐陽玉兒…”
“落帆!下錨!”趙剛一聲低喝,風帆齊落,鐵錨人海,船隻停泊之處,距離岸邊尚有六十多丈。
鐵銅李慶不解,問道:“為什麼不再駛近一些?小艇往返比較迅捷!”趙剛搖頭道:“墨燕歐陽珍未見面,啓人疑竇,寧可距離稍遠,多費些時間,別中了
計。”又揚聲吩咐舵樓的陸開泰道:“轉舵,注意保持船頭向外,隨時斷錨開船。”陸開泰依命傳話,船身轉動,使船頭向海,船尾對着沙灘,這一變換頭尾,船尾距沙灘已不足六十丈。
趙剛又分派鐵銅鐧李慶趕往船尾,務必留意海中,以防被人泳近船側,然後才下令放落小艇,載送黃燕上岸。
臨行之時,趙剛又含笑向黃燕説道:“咱們武林中人,最重信諾,現在一切誤會都已解釋清楚,依照約定,先送姑娘上岸,希望姑娘轉告令姊,千萬不可失約,以免害了梁氏雙煞和污瀆了藍燕姑娘遺體,使她九泉下遭受羞辱。”這番話軟中帶硬,言外之意,如果紫燕毀約,四魔不但殺害梁氏雙煞,更會對藍燕遺體橫施凌辱,非僅毀傷而已。黃燕自然聽得懂,卻默然沒有回答。
兩名水手划着小艇向沙灘駛去,足駛了頓炊之久,才抵達岸邊,歐陽玉兒一聲輕呼,飛身奔上小艇,纖掌起落,急急替她解開了道。
黃燕悲從心生,一把抱住歐陽玉兒,眼淚籟籟直落。
紫燕含着兩bop水走到小艇邊,伸出雙手,將黃燕接引上岸,柔聲問道:“四妹,有沒有受傷?”黃燕悽然搖頭道:“沒有!我沒有受傷!可是,二姊她”紫燕閉目擠落兩滴淚珠,嘆道:“能得你平安回來,已算不幸中的大幸,都怪我太大意疏忽,才有這場慘事。”姊妹相擁而泣。恍如隔世,好半響,黃燕才收淚低聲問道:“大姊,你真的準備把武庫藏珍跟魔惠子們換?”紫燕頷首道:“事迫至此,不得不答應他們。”黃燕急道:“不!不能!他們奪去武庫藏珍,後果會不堪設想,而且他們決不會遵守諾言的…”紫燕輕喟道:“這些我都知道,但是,別忘了二妹的遺體還在他們的手中。”黃燕痛苦地搖搖頭,忍不住掩面失聲。
紫燕招招手,將兩名駕艇水手叫上岸來,親切地道:“咱們在海寧僱船的時候,原以為會順利歸去,想不到現在卻發生了這許多變化,不但曠持久,更害你們受盡驚嚇,心裏實在不安,這幾天那四個壞人可曾虧待過你們?”兩名水手都是純樸漢子,見紫燕問起這些話,不覺眼眶一紅,其中一個悽聲答道:“不瞞姑娘説,小的們有苦難言,那幾個人兇惡得很,稍不如意,就要動刀子,哪像姑娘們待人和善!”紫燕點點頭,親自從臂上褪下一隻純金手鐲,
在那水手掌中,柔聲説道:“都怪咱們不好,才害得大家遭受欺凌,這隻-子你仔細收好,權當咱們補償部分損失費用,假如一切順利,咱們今天就可以回到船上了,目下還須暫時忍耐。”那水手驚懼地道:“姑娘厚賜,小的們卻不敢領,等一會被那些人搜出來,會要了小的
命!”紫燕道:‘不要緊,你只管收起來,咱們不説,誰也不會知道的,等回到海寧,咱們還要重重酬謝。”那水手仍不敢收,經紫燕極力寬
,才提心吊膽地把金鐲藏進懷裏,繼而又覺得不妥,忙又從懷裏取出來,
去鞋子,藏在鞋底,千恩萬謝,
莫名。
紫燕又問些船上瑣事,以及天山五魔兇暴行徑,直到午刻將近,海漸漲,才將那隻盛放“鳳刀”的鐵匣
給兩名水手,叮囑帶返大船。
小艇載着鐵匣回船,四魔都掩不住振奮,銅錘陸開泰首先離開了舵樓,掠落舷口,又手抱起鐵匣,掂了掂,份量甚重,仰面笑道:“老大料敵如神,鐵匣裏果然放着武庫藏珍——”龍鈎趙剛卻沉聲打斷他的話頭,截口道:“且慢高興,匣中物件尚待檢視,你怎麼倒先離開了舵樓,如有變故,怎生是好?”陸開泰一團高興,不料卻碰了個釘子,快快道:“小弟只是想看看武庫藏珍究竟是些什麼東西?老大又何必這樣認真呢?”趙剛喝道:“不要多説,趕快回到舵樓去,未得我號令,決不許擅離一步。”陸開泰好生沒趣,聳聳肩頭,無打采走回舵樓,心中十分不樂。
龍鈎趙剛並不急於啓開鐵匣,卻寒着臉叱問兩名水手道:“你們抵岸甚久,才取得鐵匣,那紫燕對你們説了些什麼?竟耽誤了許多時間?”水手急忙分辯道:“並沒有説什麼…那位姑娘只是問起船上瑣事,叫小的們安心,不久就可以啓程回去了…”趙剛冷笑道:“這時候她還有閒情問起瑣事?哼!你們也太把趙某當作三歲小孩子了,不説實話,休怪我出手無情。”水手急聲道:“小的們不敢撒謊,真…真的沒有説什麼…”趙剛翻腕“嗆”地拔出護手鈎,叱道:“我分明看見她給了你們一件東西,被你們藏進鞋底,有這回事嗎?”兩名水手嚇得腿一軟,雙雙跪倒船板上,其中一個滿頭冷汗,匆匆解去鞋子,將金鐲取出,叩頭哀求道:“老爺饒命,那位姑娘因可憐小的們,賞了這隻金鐲子,小的該死,沒有明告老爺…
龍鈎趙剛一把奪了過來,仔細審視一遍,獰笑道:“只有這隻金鐲?”那水手忙把另一隻鞋子也了下來,顫聲道:“的確只有這隻金鐲子,如有半句假話,甘願天打雷劈,求老爺開恩!
趙剛笑了笑,竟揚手將金鐲擲落大海,道:“你們私受賄賂,本當立斬,姑念初犯,各削一耳以警效尤。”護手鈎疾閃,兩名水手慘叫隨起,各自抱頭滾倒,滿臉鮮血,兩隻血淋淋耳朵已被削落。
其餘水手們都看得觸目驚心,駭然變,一個個垂下頭去,連大氣也不敢
一口了。
龍鈎趙剛了這一手“殺雞儆猴”手段,自以為已收鎮懾之效,才開始檢視那隻藏珍鐵匣,誰知翻來覆去
了好一陣,鐵匣匣蓋竟紋風不動,原來蓋邊搭扣被三燕合力煉化,已經跟匣身溶為一體,是以無法啓開。
鎖鐮刀崔五心急藏珍,忍不住提刀趕了過來,道:“老大,沒有時間了,索劈開搭扣,早些解決要緊。”説着,掄刀猛劈,一連三刀,只劈得火星飛
,刀口反捲,鐵匣仍未劈開。
鐵鐧李慶望見,也不由自主從船尾奔至,沉聲道:“你讓開,瞧我的。”一手起鐧落,照準鐵匣就是一鐧。
“當”地一聲暴響,匣上僅現一道凹痕,船板倒裂斷了三四塊。
龍鈎趙剛正道:“不要蠻幹,當心
壞了匣中珍物。”鎖鐮刀崔五道:“
不開鐵匣,不知藏珍是真是假?下一步怎麼辦?雙煞還放不放?”鐵銅李慶道:“自然要等打開鐵匣以後,才能決定。”
“但這鬼匣子作怪,一時無法開,卻怎生是好?”
“我看這匣扣是人以內力煉化,除非咱們也用內家真力,才能將它煉開。”
“運功煉化凡鐵,不但費時,而且耗力,既屬武庫藏珍,大約不是神兵利器,便是曠世絕學拳經劍譜,反正已經砸過一次了,不如索砸破,來得快捷方便。”三魔議論紛紛,尚無定論,舵樓上的銅錘陸開泰早已等得不耐煩,心想道:他們都能離開單位,偏我就不許擅離舵樓,難道我是好欺的?
一氣之下,也從舵樓上跳了下來,大聲道:‘小小的一隻鐵巨,有什麼它不開的,俺倒不信這個
。”劈手從趙剛手裏奪過鐵匣,高舉過頂,奮力便向他那五十斤重的大銅錘上砸去——幻想時代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