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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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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戚掌櫃説的,你可記下了?”他狀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啊,是。”方涵馬上低頭看着自己的筆記,“戚掌櫃方才説,最近陸續有不少人至錢莊兑銀,怕是有什麼咱不清楚的事兒要發生。”

“嗯。”喬柏容這才點點頭。

哼,這小妮子裝得可真像一回事,剛才明明不知神遊到哪兒去了,當他沒看出來?

不過,她神遊之際,居然還能記下她所謂的“會議內容”也不簡單了。

喬柏容自是不知,方涵前世便是當秘書的,做會議紀錄對她來説實在是小菜一碟,早已練成邊發呆也能邊記錄的功力了。

其實做會議紀錄也是她主動提出的,當時她更自告奮勇要當那個記錄者。

本來喬柏容對此頗不以為然,覺得多此一舉,他對自己的記憶力很有自信,聽過的事便不會忘記,只是他一向縱容這丫頭,心想既然她想聽他們議事,便讓她聽吧。

卻沒想到這會議紀錄倒是很用。

首先,雖然他有能耐記住所有人説過的話,但通常都是一些零散的訊息,然而在看過方涵整理出來的紀錄後,便很容易從這些零散的訊息中組織出他想得到的答案。

再來,每回議事結束後,方涵都會讓所有參與議事的人看過那份紀錄,以確保當中並未遺漏或是誤植眾人的意思,並要求所有人確認無誤後蓋手印以示負責。

如此一來,倘若後出了什麼問題,只要翻閲那些紀錄,誰説了謊、誰匿情不報,一目瞭然。

這令喬柏容不得不對這個小丫頭刮目相看。

能想到這法子,可見她十分聰明伶俐,而有辦法在他們商議時迅速記下所有重點,更不是一個只識得幾個大字的女孩兒家能做到得,他甚至曾想過,便是換作自己,也未必能像她記錄得那般條理分明。

也是從那時起,他開始覺得這丫頭恐怕不是普通人家出身。

只是當他想查問她的來歷時,除了得知她似是罪臣之後外,什麼也查不到,幾次試圖套她話,偏偏平時傻愣愣的她卻在這上頭口風特別緊。

方涵哪裏知道自己早被頂頭上司不動聲的觀察了許久,她快速記錄着這些人的談話,卻隱隱覺得有些痠疼,不覺輕蹙起眉。

不用想也知道,那當然是某人的傑作。唉,這年頭當秘書超沒人權的,不但全年無休,晚上常得加班到半夜,還是辛苦的費力活兒。

但誰教她的身契在人家手上呢?在這個階級分明的時代,誰握有她的身契就能定她生死,這也是她多年來想盡辦法討好巴結喬家幕後大boss的原因。

好女子不吃眼前虧,總之這輩子她是不打算再談戀愛或嫁人了,而這位…嗯,boss牀伴先生還不錯,無論是長相、體格還是…技巧都沒話説,就是睡相差了點,老愛像八爪章魚似的纏着她,反正她也沒有其他選擇,就湊合、湊合着吧。

就在她的思緒越來越歪時,又聽到某陣悉的輕咳聲。

方涵其實很想説“一直咳嗽不會去看大夫嗎”但最後吐出口的卻是,“二少爺還有其他吩咐嗎?”還順便附上一個甜美可親的笑容。

將她所有的反應都看在眼裏的喬柏容先是玩味的覷了她一會兒,接着眼神飄向後邊的椅子,道:“坐。”二少爺讓她坐?方涵睜大了眼。

瞧瞧這滿屋子裏的人,個個都是理萬機的分行經理等級的人物,在喬二少這個大老闆面前還不都得站得的,必恭必敬,怎麼她一個小小秘書居然有被賜座的殊榮?

她仍在懷疑着時,喬柏容卻突然傾身靠近她,輕輕説了句,“你不是身體不適?坐着休息吧。”這曖昧的語氣,立刻讓她在眾人面前紅了臉。

雖然他説得小聲,那些人應該沒聽到什麼,可是想起自己昨晚和剛才是如何被他害得“身體不適”偏偏他還在眾人面前提出來,方涵就羞得想把手上的會議紀錄往那可惡的男人身上扔。

當然她最終還是忍下了,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因此她只給了喬柏容一個動萬分的笑容,“謝謝二少爺體貼。”然後在一羣站着的小boss面前大方的坐了下來。

但不知怎地,有那麼一瞬間,她總覺得那些小boss們看她的眼神,彷佛像是在看什麼禍國妖妃…

方涵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識時務的人,若今天有人拿刀抵在她脖子上打算劫財劫,她絕對不會哭哭啼啼抵死不從,人家要她做什麼她就做。

畢竟小命重要,哭泣也改變不了什麼事實,純粹吃力不討好,惹惱了搶匪説不定更不好過。

而這樣的格特質,對她在來到這聽都沒聽過也從未在歷史課本上見過的時空時,帶來很大的幫助。

她生本有些懶散,但倘若嘴甜、勤快、使些無傷大雅的小心計能讓她過得更舒適些,那麼她也會毫不考慮的去做。

她當初不擇手段攀上喬柏容就是一例。

説起這喬家倒也奇妙,原是書香門第,喬柏容的曾祖父及前幾代都曾在朝中當過大官,門生滿天下。

只可惜遺傳這玩意兒時靈時不靈,曾祖父那一代的好竹卻不幸生出了一批歹筍,祖父那輩五個堂兄弟皆是不學無術的紈袴子弟。

若是這五位只懂吃喝嫖賭也就算了,大不了也就是掏空祖產,偏偏其中一人居然還和當時某位極得皇帝寵信的王爺世子為了一個名爭風吃醋,將世子打成重傷。

這下可大大惹惱了朝廷,不少早看勢大的喬家不順眼的御史見有機可乘,立刻參他們,什麼貪瀆啦、買賣官職啦、強搶民女啦,反正不管是真是假,究竟是何人所為,所有爛事都先扣在喬家頭上再説,引起朝中一片動盪。

若不是還有些記着喬家恩情的人替他們四處奔走,喬家百年的基只怕早已盡毀。

但也是自那時起,喬家元氣大傷,自朝中退出,只剩一些零星的旁枝還擔任着不重要的官職。

到了現今喬老爺這一代,雖有心重拾過去喬家的風光,可是念書這種事還是講求天分的,喬老爺苦讀了一輩子的書也不過就是個生員,想中舉怕是無望,再加上喬家的家產早被上一代揮霍得光,只剩個空殼兒,後來甚至得變賣家產度

這時候,有個山賊出身而後從商…咳,簡單來説就是想漂白的黑道大哥,為了證明自己的確有心改過向善,從事正派經營,於是願將唯一的女兒嫁進喬家這已落敗的書香世家。

黑道大哥看中喬家的名聲,喬家則看中那豐厚得令人眼紅的嫁妝,於是儘管喬老爺已有正,仍熱熱鬧鬧的將新娘進門,抬作平

只是,説是平,其實身分也就比貴妾高一級罷了,仍無法真正與嫡平起平坐,然而這位平孃家的財勢實在龐大,那豐厚的嫁妝又如及時雨般解了喬家之困,因此儘管喬家人背地裏極瞧不起這位商賈出身的二夫人楊氏,表面上仍不敢説什麼。

不過所謂士農工商,這世道是極瞧不起商人的,更何況是黑道漂白的商人,喬老爺對於自己為了家族不得不娶商人之女為一事始終耿耿於懷,於是待二夫人也不免冷淡。

喬老爺的四子二女中,只有二少喬柏容是楊氏所出,而楊氏又在生了他後沒多久便過世了。

楊氏一死,喬柏容的處境立刻變得艱難,嫡母恨他生母搶走了她的丈夫,而喬老爺每見到這兒子,便想到自己當年被迫娶楊氏,喬家人更視喬柏容為恥辱,認為他的商人母親壞了他們書香世家的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