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陰火煉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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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天虹嘆道:“九陰教主取顧騖音的命易如反掌,其所以遲遲不下手,故意加以折磨,正是以此為餌,等候晚輩入伏。”司馬長青雙眉一剔,道:“所為何來?”華天虹道:“那九陰教主將小侄視為眼中釘,認我是她獨霸天下的障礙,直除之而後快,小侄與她手過一兩次,未曾分出勝負,她忌恨之心因之愈甚。”當下將最近發生的事,擇要説了一些。慈雲大師與司馬長青聞説他得了《劍經》,同都到慶幸,聽得東郭壽忽人中原和九曲山掘寶之事,兩人又齊齊怔住。
慈雲大師長長嘆息一聲,道:“我雖是早已看出江湖紛爭並未了結,卻未料到情勢演變得如此快速。照這情形看來,九陰教主固是野心,那東郭壽也居心叵測,風雲會和通天教的殘餘再不甘於寂寞,未來的這場殺劫,比之北俱會和建釀大會,血腥氣味怕是更要濃重了。”司馬長青冷冷一笑,道:“大規模械鬥成了習慣,一般人都抱着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的心理,人心不古,是這紛爭擾攘的本原因,若想武林形態回覆到五十年前那樣,練武的人愛面於,講身份,着重單打獨牛,勝者為強,敗者服輸,對以多勝少引以為恥.那卻只有一個辦法了。”華天虹雙眉一軒,道:“叔父説的是什麼辦法?”司馬長青道:“哼!什麼辦法,那就是將當今一代的惡之徒斬盡殺絕,殺得一個不剩。”慈雲大師道:“阿彌陀佛,天地間正氣長存,戾氣也萬難化淨,縱然殺光了當今一代的惡人,下一代仍有罪人產生,司馬老弟説的是憤之辭。這不是辦法,天虹莫要當真。”司馬長青冷笑道:“大師差矣,若能殺光眼前這批賊胚,下一代縱有惡入,惡也必定輕微得多了。”慈雲大師道:“上蒼有好生之德,以殺止殺,乃偏之論,不足為訓,天虹切莫聽信。”華天虹微微一嘆,眼看司馬長青神不服,大有爭辯到底之意,急忙口道:“大師説的是天經地義之論,司馬叔父的話是針對時弊,有而發,兩位説的都有道理…”説到此處,倏然頓住。
慈雲大師道:“不錯,當務之急。卻是救人,依你之見,如何着手?”華天虹想了一想,道:“顧駕音被囚在第四層樓,九陰教主在三樓坐鎮,依晚輩衡量,若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救出,那是定然辦不到的。”慈雲大師點頭道:“話是不錯,但不能暗救,豈不只有明搶?”華天虹戚然道:”晚輩想來,合咱們三人之力,九陰教的高手縱然聚集一堂,咱們殺得進去,殺得出來,但説救下顧駕音,帶着她殺出重圍,那卻是萬難辦到。”慈雲大師道:“是啊!九陰教主不得已時,尚可臨時取顧鴛音的命。這本是一個難題,人是勢在必救,你看怎樣辦吧?”華天虹嘆一口氣,轉臉朝司馬長青望去。
司馬長青搖頭道:“我想了半,始終想不出善策,一怒之下,決定就這樣闖去,救得人便救,否則的話,索惡鬥一場,好壞教那九陰教主吃我一劍。這辦法只能忿,想到救不出人,卻還連累慈雲大師無謂地拼命。”慈雲大師微微一笑,道:“老衲雖然不喜殺生,卻不畏刀避劍,動手過招,倒也樂意。”華天虹沉半晌,道:“晚輩想出一個簡單法子,咱們三人分作兩起,來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姑且一試,以盡心力。”司馬長青沉聲道:“行!這是唯一略有希望的辦法。我與慈雲大師硬闖,儘可能纏住敵方首要之人,你伺機潛上頂層救人。”慈雲大師含笑道:“萬一你救着了人,立即向外闖,別管我與你司馬叔父怎樣。”司馬長青外號“九命劍客”子烈,勇猛過人,雖刀山劍樹亦不放在眼內,一見計議已定,頓時飄身一躍,入了一元觀的後院。
慈雲大師見了,朝華天虹匆匆吩咐了一聲“小心”跟着也翻過了院牆。
華天虹急忙掠至圍牆之下,雙肩一晃,貼着牆面飄入了院內。
他負責潛入救人,因之行動特別小心,像這樣身子貼在牆上,由牆這面飄到牆那面,又無絲毫風響,縱然近處有人,也是難以發覺。
這牆後是座花園,樹木花草,假山水池,星羅棋佈,花園過去是座拱門,拱門之外就是那高樓。華天虹躍過圍牆,司馬長青與慈雲大師業已掠出拱門,華天虹匆匆閃到拱門之後,注視着司馬長青與慈雲大師的行動。
此時上有明月,下有燈光,那高樓四周又無屏障,司馬長青與慈雲大師雖然都是一高手,出得拱門,依然被把守在樓前之人發覺。
只聽一個重的嗓聲喝道:“什麼人?”司馬長青冷冷説道:“慈雲大師與司馬長青,要見你家教主。”言猶未了,人已沖天而起,直向三樓躍去。
輕功造詣達到直上三樓之人,方今天下,屈指可數。那把守在三樓迴廊上的兩人乍見強敵,同是心神一凜,二人齊聲暴喝,閃電般地撲了過來。
司馬長青一鶴沖天,其疾如箭,話未講完,一足已經踏上欄杆,寶劍業已掣在手中。
那二人雙雙撲到,只聽勁風震耳,一柄鎮鐵短乾和一支又細又長的點鐵筆,同時襲了過來。
但聞司馬長青冷冰冰説道:“擋我者死!”寶劍電閃,依然反擊過去。
九陰教下這兩個職司守望之人,乃是幽冥殿下的高手。單瞧二人所用的奇門兵器和那出手的一招,任何人也該心生警惕,偏偏遇是九命劍客,不論是大敵小敵。一概是全力拼命,那心辣手狠、鋒芒畢之勢、任何人見了都得蹙上眉頭。
那兩人一招攻出,眼看司馬長青用的兵刃,想他必然仗着利楞硬接硬架,哪知他劍掣銀星,硬邦邦地反擊過來。如此拼鬥,爭的就是一線快捷,那兩人看看兵器將要擊在敵人身上,忽覺驚芒耀眼,回招救急。
這一劍乃是司馬長青畢生功力所聚,一劍襲兩人,本就無先後之分。那使擯鐵短戟之人回戟一格,只聽“嗆!”的一聲,兵器已被削斷,那使點筆之人一筆扎向司馬長青的小腿,知被司馬長青就勢一踢,踢出了一丈開外。”九陰教主的部署,全是針對華天虹而設,也只有遇上司馬長青這種拼命三郎,才能在一招之下擊敗這兩個對手。這乃是一句話的工夫,司馬長青身子一沉,已是踏上回廊。
但聽一個冷冰冰的女子聲音道:“好橫的人!”聲到人到,一縷尖厲的劍氣,倏的襲近了司馬長青“期門”前。
司馬長青冷汗一炸,寶劍一揮,一招“迴風舞柳”疾地反襲過去,命關頭,依然不退。
只聽嗖的一聲,慈雲大師手提月牙鏟,翩然飛上了迴廊。
霎時間,火把高燒,亮若白晝,迴廊兩端湧出了數十名男女,樓門開處,九陰教主手扶鬼頭杖,緩步踱了出來。
司馬長青業已看清,接住自己搏鬥之人,是個長髮披肩,身材苗條的玄衣女子,認得她是九陰教的幽冥殿主,同時也認出她手中那柄寶劍,乃是通天教的鎮教之寶峪龍寶劍。
此時,兩人已疾快地鬥了二十餘招,司馬長青不過三十多歲,那幽冥殿主,實際年紀也不過三十歲,兩人的形貌都很清秀,使的又都是神物利器,照理來説,原該打得輕靈妙曼,令觀戰之人賞心悦目,叵奈司馬氏青是天生的手很,只一出招,就想傷人,迫得幽冥殿主也是辣手連綿,戰況猛惡之極。
九陰教主凝神觀戰,兩條眉鬥在一起,成了一個“一”字,看到此處,倏地高聲説道:“這司馬長青是有名的亡命之徒,慣於撒潑使賴…”司馬氏青怒喝道:“你上來!”九陰教主縱聲一笑,道:“你不是老身的對手,華天虹業已潛入樓上,老身在這裏等他下來。”司馬長青凜然一驚,料那樓上必有埋伏,華天虹或許有什麼兇險。
豈料,就在他心神一分之際,幽冥殿主冷冷一聲嬌喝,皤龍寶劍驚虹暴漲,展開了一輪疾攻。司馬長青一着失機,落了後手。霎時連連遇險。連同歸於盡的招數也無法施展。
且説華天虹趁着下面搏鬥之際,繞到一側,抱着雪兒,飛身躍上四樓。
他本來也是以為樓上必定有埋伏,哪知這四樓靜悄悄的,既無人蹤,亦無機關暗器。
走廊上高懸羊角風燈,暗淡的燈光,掩照着雕龍樓鳳的廳門。華天虹飄身上前,輕輕一推,廳門應手而開,廳內空空,卻無人在。
這是一座三丈見方的花廳,花廳內懸着十來盞殿燈,華天虹記憶猶新,當玉鼎夫人設宴相召,就是在這廳內,只是此刻僅有靠內的兩盞殿燈亮着,昏暗與沉寂,襯托出一種慘淡氣氛。華天虹心中,突然泛起一陣人事滄桑的覺。
這花廳靠內一面有三座門户,門前都垂着厚厚的絨慢,一望而知,乃是三間內室,華天虹反手掩上了廳門,方待過去察着,懷中抱的雪兒突然嘶嘶一叫,一掙下地,飛炔地竄人了當中那間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