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身價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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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君儀如斷線紙鴦,向後飛去。華天虹如影附形,黑暗中,雙手一撈,頓時抓住了她的兩隻手腕。但聽蓬的一聲,白君儀摔在牀上,華天虹防她出手傷人,雙手抓住她的兩隻手腕隨同摔下,身軀不覺將她壓在下面。
忽聽外面腳步急響,有人低喝道:“小靈!”華天虹哪敢鬆手,將白君儀緊緊壓住,低聲道:“將外邊的人轟走,否則我捏斷你的脖子!”白君儀嬌吁吁,氣急敗壞,銀牙咬得格格亂響,恨不得猛地咬他一口。
倏地,她到一呆!
原來她還是一個黃花閨女,只因情高做,從無一個男子獲她青睞,以致她漠視男女之情,生平從未與異肌膚相親過。此時正當六月,她由睡夢中驚醒,身上僅只穿着薄綢褻衣,華天虹緊緊壓在她的身上,那一股濃烈的男子氣息撲入她的鼻中,頓時令她芳心無主,醇醇醉起來。
忽聽那小婢小靈的聲音,道:“是李五麼?剛才是什麼聲音?”一個男子的口音沉聲道:“小姐房中有響動,你進去瞧瞧。”華天虹暗暗蹙眉,在白君儀耳畔道:“快將他們轟走,不然我先劈了你。”只聽那小靈走近門外,道:“小姐,你醒了麼?”白君儀怒聲説道:“樁哨撤遠點,不要吵我睡覺!”那小靈‘嗯”了一聲,一會腳步走遠,傳來吩咐撤哨的話聲。
白君儀不再言語,也不掙動,好似橫定了心腸,任憑華天虹宰割似的。華天虹心情一定,突然覺出幽香撲鼻,身下軟綿綿的,自己壓得大緊,白君儀呼迫促,前起伏如,那芳心跳動的聲音,也似隱約可聞。
他本是光明磊落之人,先頭本是無心,此刻覺出不妥,頓時右手一鬆,一指向她肩腫要點去!
白君儀的內功較遜,武學卻不在他之下,黑暗之中,順手一抓,反而扣住了華天虹的右腕!
此時,彼此各抓着對方一隻手腕,華天虹暗暗到窘困,壓低嗓子道:“我有話問你,你讓我點住道,我好坐起身來。”但聽白君儀恨聲道:“我無話可講,你殺掉我算了!”華天虹冷冷一笑,道:“殺你還不容易,哼!殺你白君儀,也難消我心頭之恨!”白君儀咬牙不語,既不鬆手,亦不掙扎,靜靜地躺在下面。
華天虹大為難,暗道:“這僵局如何是了,白君儀難以為情,我也蒙上輕薄之名…”忽聽後院有人喝道:“拿賊啦!有人縱火!”又聽一個沉雄的嗓子喝道:“什麼人?站住!”華天虹聽出是敖三的聲音,情知是玉鼎夫人在搗鬼,不大為焦急,忖道:這人輕重不分,真不該與她同來。
思忖中,他身子猛地一昂,拖着白君儀一齊躍起身來,右手一翻,猛地奪回手來,驕指如戟,霍然點了過去。
白君儀左手連拂,黑暗中,二人飛快地對拆了三招,忽聽敖三奔近門外,道:“小姐在房中麼?”華天虹心頭一慌,右手又被白君儀抓住!
白君儀息一聲,道:“我沒事,不要奔來奔去。”敖三道:“有細侵入,企圖縱火,人未逮住。”白君儀怒道:“知道啦!”敖三暗了一聲,頓了半晌,方始離去,顯然房中有變,外面業已發覺,只是未得白君儀之命,不敢進房查看。此時,兩人各自抓着一隻手腕,面對面站着,彼此能聽到對方的心跳之聲,院子外急促的腳步聲一陣一陣傳來,這是敖三等尚在搜索細!
華天虹暗暗忖道:這樣對耗不成,還是問幾句話,早早離去,方為上策。
他心念一決,沉聲問道:“秦白川呢?”白君儀道:“你又未曾給我,我不知道。”華天虹濃眉一蹙,道:“最近半年,可有人至大巴山尋我?”白君儀微微一怔,道:“有。”華天虹心頭猛地一跳,異常暴躁地道:“誰?男子還是女子?”白君儀冷冷一笑,道:“當然是女子。”華天虹大為焦急,左手五指猛地一緊,怒道:“快講!誰找我?”白君儀的手腕骨痛折,櫻嚀一聲,不由自主地癱向華天虹懷中,哀聲道:“是秦碗鳳…”華天虹聞言一怔,道:“秦碗鳳怎樣?”白君儀道:“秦碗風到總堂找你,已經被我殺了。”華天虹忖道:“若説是娘,我還相信,説是碗風姐姐,那可是信口胡謅。”他沉聲問道:“除她之外,尚有人找我沒有?”白君儀點頭道:“有,宗氏三虎,都被我殺了。”華天虹道:“哼!鬼話連篇!”他手腕一翻,掙右手,即待奪門而去。
白君儀芳心無主,不知如何是好,但覺不願放他離去,黑暗中,猛地撲了過去,橫身擋住房門。
華大虹道:“你待怎樣?”白君儀愣了一愣,道:“我有話講。”華大虹道:“明午後,我在聚英樓等你,有話到那裏講。”少女的心情,實是難以捉摸,白君儀自己也不明白究竟。華天虹愈是要走,她愈是不願放其離去,卻又無法將他留住。無可奈何。高聲叫道:“小靈,掌燈!”只聽小靈在廳內應了一聲,隨即火花一閃,透入門縫調此時,外面的搜索之聲尚未停歇,白君儀啓開房門,小靈高舉油燈走了進來,朝房中溜了一眼,忽見華天虹站在房內,不雙目大睜,盯住他一瞬不瞬。
此時的華天虹,非復當的皇甫星,不但儀表堂堂,威武俊美,眉目之間,更有一股迫人的英氣。這一股迫人的英氣説好不好,説壞不壞,但在年輕的女子看來,那卻是男子身上最為動人的部分,也是最令女子傾心,無法加以抗拒的力量。
小靈盯着華天虹,白君儀兩道澄澈似水的目光,也在華天虹臉上閃來閃去,華天虹反而被兩人瞧得不好意思起來,故意臉一沉,道:“有什麼好瞧的,我就是死不了的皇甫星,大出你們意料吧?”小靈伸手一拍脯,道:“啊!我當是誰在房中和小姐動手,原來是你…”白君儀怒道:“廢話!滾出去!”小靈撲啼一笑,放下燈台,轉身溜了出去。那敖三本來隱在門外,這時也飄身出了廳門。
白君儀掩上房門,嬌軀往門上一靠,冷冷説道:“你簧夜闖入我的卧房,這算什麼道理?”華天虹冷笑道:“我高興來就來,你待怎樣?”白君儀哼了一聲,口齒微啓,言又止。
華天虹也到無話可講,兩人默默相對,站了片刻,華天虹大步走了過去,道:“我要走,有話明再講。”白君儀擋住房門,紋風不動,冷冷地道:“同來的是誰?”華天虹暗忖道:我若一掌擊去,不難將她打死,只是…他心中猶豫,不忍出手,口中淡淡説道:“是一位朋友,他在外面替我巡風。”白君儀櫻一撇,道:“哼!什麼人也上了,趨下,不怕有辱門媚麼!”華天虹知她指的是玉鼎夫人,不雙眉一剔,冷笑道:“你少攻汗旁人,華其行得正,坐得穩,誰上,誰下,我另有看法。”白君儀臉一變,忿然道:“我白君儀下了?”華天虹漠然道:“我不管你如何…”他突然想道:我幹嘛講這些閒話,真是從何説起?
但聽白君儀冷冷説道:“別以為通天教保得住你,當真翻下臉來,誰都要取你的命。”華天虹笑道:“這個不勞掛慮,命是我自己的,我比你看得更為清楚。”忽聽喝叱之聲隱隱傳來,華天虹眼珠一轉,笑道:“打起來啦!我去瞧瞧!”他左臂一震,將她彈得橫飛五尺。他順勢拉開房門,疾掠出去。
白君儀又氣又惱,追出房外,怒道:“讓那狐狸找我!”華天虹充耳不聞,也不管玉鼎夫人如何,星擲丸跳,縱躍如飛,翻出牆外,撒腿狂奔而去。
奔到城心,忽聽身後有人追來,他扭頭一望,玉鼎夫人抱着雪兒,長裙飄曳,笑地趕了上來。
華天虹微微一笑,道:“姐姐,你在通天教下,到底擔任何種職司?”玉鼎夫人黛眉一揚,道:“十壇總巡檢,不小吧?”華天虹笑道:“是啊,以十壇總巡檢之尊,去鬧人家的分堂,不怕江湖朋友見笑?”玉鼎夫人猛呻一口,笑罵道:“混帳東西,還不是你惹出的事!”華天虹朗聲一笑,到了街口,二人揮手道別,華天虹轉向店中奔去。
回至店中,華天虹推開蒼髯客的房門一看,蒼髯客猶在打坐,秦玉龍業已沉沉睡去,於是轉回自己房中就寢。
一夜匆匆。次早上,華天虹一覺醒來,蒼髯客忽然領進風雲會的孫接待和曹州分舵的舵主喬廣。
華天虹知道事非尋常,急忙下牀招呼二人,敍過禮後,喬廣取出一、份大紅拜帖,遞到華天虹手中。
展開拜帖一看,下寫:“風雲會總舵主任玄頓首”十個泥金大字。
只聽喬廣説道:“敝上本待親來陳訪.只因刑事羈絆,不克分身,特命在下晉謁,轉達敝上欽慕之誠。”華天虹暗暗忖道:任玄是一會之首,這份拜帖雖輕。面子卻是不小,我出道淺,依照江湖規矩來講.是該親自回拜一趟。
轉念之下,他抱拳説道:“小可何德何能,敢邀任當家的寵幸,煩勞喬兄上達總當家的座前,本西正,小可至貴舵拜謁,再向任當家的道謝。”喬廣連連稱謝,起身告辭,言詞之間,備極恭謹,好像一夜之間,華天虹已身價百倍了。
用罷早膳,店中夥汁送進一柄鐵劍.蒼髯客接劍在手,道:“這是我找人連夜打造的。
趁着無事.我們到城外去練練。”華天虹好生,帶青秦玉龍一起。離了客店,來至城外,華大虹接過鐵劍掂了一掂,道:“我那鐵劍是玄鐵夾鋼,全重六十二斤,這把劍大小相似。重量卻只三十三斤,輕了一半。不知使起來是否合適?”蒼髯客道:“玄鐵是無價之寶,有錢也難以買到,曹州的兵器馳名天下,打造得如此,已是無法再好了。”他想了一想,道:“你先將劍法練一趟,我開開眼界。”華天虹遜然一笑,雙手抱住鐵劍,默然靜立片刻,隨即一邁左足。左手劍訣一領,一劍削了出去。
只聽刷的一聲,劍風震耳,那鐵劍嗡嗡作響,震動不歇,聲音雖是悦耳,劍葉卻大有寸寸斷裂之勢!
蒼髯客沉聲道:“儘量收斂真力!”華天虹手上有數,知道這鐵劍承受不起自己的功力,當下儘量蓄勁下發,小心翼翼地劈出一劍!
這劍法總共只有十六招,華天虹練得極慢,但也不過片刻即已練完”華天虹收劍肅立,道:“前輩是劍術名家…”蒼髯客將手一搖,道:“你別跟我客氣,我是半死之人,你有整頓武林的決心,我就跟在你身邊混混,江湖無輩,英雄無歲,我們不管前輩後輩,你敢攘臂高呼,我就隨聲附和,各人盡心盡力,細微未節,誰也別去管他。”華天虹到眼眶發熱,唯恐掉下淚來,忙道:“我再練練,拋荒大久,手法也生疏多了。”蒼髯客道:“撇下劍法的玄奧不管,你埋頭苦練,若能練得使這一柄鐵劍臨敵,可以不怕折斷,你的功力就到了另一境界了。”華天虹聞言一怔,道:“我一直未曾想到這點,練過這柄劍,再練一般的長劍,再後還可練竹劍、木劍,武功之道,原不是一成不變的。”蒼髯客點頭道:“正是如此。”華天虹也曾到,單憑一招“困獸之鬥”不足以應付各武功高手。但因鐵劍被週一狂扣下,再無一件稱手的兵刃,因此將這問題擱下來。這時被蒼髯客一言點醒,知道只須加以鍛鍊,任何兵刃皆可應用,不覺神大振,練劍之心,倏地狂熱起來!
他重新展開門户,將劍法反覆施展,但因略一貫注真力,那鐵劍即會折斷,故爾使得雖慢,反而吃力異常,練了片刻,人已滿身大汗。
秦玉龍坐在一旁,仍是那副茫然若失的樣子。
蒼髯客卻聚會神,凝視着劍法動向,看了一陣,忽然仰起面來,朝城牆之上望去。
原來城垛之間,坐着一個矮矮胖胖、紅光滿面的老者,那老者目光的的,也在凝注華天虹練劍。蒼髯客仰面望他,那老者口齒啓動,無聲無息他講了幾句,隨又望住華天虹手中的鐵劍,一副專心致志的樣子。
約莫練了一個時辰,華天虹已是渾身汗濕,息可聞。城上那老者忽然伸手在牆上挖下一粒沙石,扣指一彈,直對華天虹的鐵劍撞去。
華天虹人已沉浸於劍法之內,劍上突遭外力,內勁頓時向劍上一湧!
只聽“鉻!”的一聲脆響,一柄又又大的鐵劍,霎時斷成了四五十小塊,鐵屑四濺,滿空都是黑點…——文學殿堂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