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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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醫院走廊上的白牆面和發着淡淡冷光的燈，我就像被去了骨頭一樣，癱坐在那裏，腦袋中一片空白，悲傷一陣陣侵襲着我的心頭，我覺萬分沮喪和無助。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的一端傳出來。

妹妹雯婷遠遠地跑了過來，看到我之後，立刻撲過來抱着我痛哭，我摟着身體急促動的妹妹，也控制不住大哭了起來，妹妹很懂事的還在安我，叫我別太難過了，這時候醫生把沈樂從急救室推了出來。

往停屍房送去，整個身體上從頭到腳都蓋着白布，白布在中間斷裂的部分還被深紅的血漬浸透了，雯婷撲過去就要掀開布單看一眼嫂子，我一把拉住她，怕她被樂樂過於慘烈的死狀嚇到。

妹妹卻執意要再看一眼子的樣子，我卻沒有這個勇氣再看一眼我親愛的子了，妹妹跟隨醫生進到了停屍房，隨後我就聽到妹妹尖利的哭叫聲，隨後幾名醫生攙扶着已經哭得淚滿面的雯婷從停屍房出來。

我摟着妹妹，她臉煞白，嘴發紫，我趕緊叫她坐下，勸她不要再哭了“雯婷，別哭了，你嫂子已經走了，你可別把自己再哭壞了，那哥真的沒法活了。”

“嗚…哥，嫂子她…太…”妹妹已經沒法説出一句整話了，伏在我肩頭不停地泣着。

此時馮莉和李強也趕到了醫院，都着淚安我。妹妹卻突然身體一歪，重重的摔倒在了醫院走廊的地面上，我發瘋似的抱起妹妹，拼命喊叫着醫生，妹妹眼睛緊閉，身體有些痙攣，醫生趕到後立刻把妹妹帶去搶救了。

留下李強和馮莉在一旁照顧我。

“大旭，沒事的，放心吧啊，雯婷會沒事的，嫂子的事，你也別太難過了，畢竟活着的人還得繼續生活，你説是吧？雯婷還需要你，你可要堅強點，知道嗎？”李強拍着我的肩膀安我。馮莉和李強兩口子陪着我在搶救室門口一直焦急的等待着雯婷的消息，老婆已經過去了。

現在保證我妹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我緊張的滿頭大汗，手腳覺冰涼得像剛從冰水裏泡過一樣，心裏一陣一陣的發慌。時間已經過了接近半個小時了，搶救室門框上的紅燈終於滅了，走廊上慘白的燈光照的人瘮得慌。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我趕忙站起來。

腳下一軟差點摔倒，李強攙扶着我，走到了醫生面前。

“大夫！我妹妹她沒事吧？”我盯着醫生的臉，想從他臉上讀出些什麼，醫生一邊摘下口罩，一邊對着我，面凝重的説了一句話“吳先生，請您先做好一些心理準備，您的妹妹是由於過度動引發的突發心臟病，已經去世了。

實在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我們做了半個小時的全力搶救…”沒等我把醫生的話聽完，我腦袋裏已經嗡嗡的響作一團，覺整個人忽大忽小的，全身無力，有些眩暈。

“唔…”我突然覺得口很憋悶，不過起來。

轉身往外面走，想出去透透氣，就在醫院這走廊上，不到半個小時奪去了我的愛和妹妹的生命，我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實在是受不了了。

“大旭…”

“我沒事，我想去外面走走，透透氣…”我説着就往外面走，整個身體好像就不是我自己控制的，輕飄飄的往門外走去，隱約的好像聽見老婆沈樂在我耳邊喊我的名字，忽遠忽近的，聽得不是很清楚，卻又很清晰的的確是她的聲音。

這時，我眼前一黑，一下子昏了過去…睜開眼睛，我看到的是白的格子天花板，這是醫院的天花板，我帶着子趕緊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我怎麼了？我雖然醒了過來，腦袋裏卻是一團混亂，好像剛剛自己做了一個夢一樣。

我盡力理清自己的頭腦，子出車禍了，妹妹心臟病死了，都死了，應該是這樣。看看周圍，我發現自己也躺在病牀上，手上還打着點滴，旁邊的布簾子把我和外界隔離起來。

我真的不想醒過來，為什麼不叫我和我親愛的妹妹和子一同去了呢？我拔掉手背上的輸針頭，任憑血從手背上面出來，我想離開這裏。

當我把布簾子掀開的時候，我看到了護士。

“哎？你醒啦？怎麼自己拔針了呢？快躺下，你都暈過去3個小時了…”護士一邊要把我按回病牀上，一邊準備幫我止血，可是我一轉頭瞥了一眼護士身後的緊鄰我的病牀，這一看不要緊，差點跳了起來，護士身後的病牀上，竟然是妹妹安詳的躺在那裏。護士見我臉都被嚇白了，趕忙和我説到:“哎呀，忘了跟你説了。

你昏倒之後沒有半小時，你妹妹就活過來了，本來是我們叫你的那對夫朋友幫忙去停屍房拿你妹妹的衣服什麼的遺物，結果那個女士就尖叫起來，你妹妹的手突然動了，當時也把我們嚇了一跳，叫來醫生一檢查，心跳恢復了，雖然很微弱。

但是的確活了過來，真是奇蹟…”我顧不得護士幫我止血，一下子撲到妹妹身邊，撫摸着妹妹蒼白並且汗津津的臉，妹妹還是這麼美麗的叫人心疼，我把手指頭放在妹妹鼻子底下，果然，温熱的呼打在我的手指頭上。

看着妹妹即使躺下也高聳的脯一起一伏的，妹妹果然活過來了，妹妹沒死，我簡直動地又差點昏過去。我抓起妹妹的手，她手上也打着點滴，還有好多電線連着牀邊的電子儀器，心跳血壓都有，我太動了。

淚水不由自主的從眼眶裏滑出來，再也忍不住嗚的哭了起來，想起我剛剛慘死的愛，看着我“死而復生”的妹妹，簡直不知道説什麼好，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悲傷。我親吻着妹妹的小手，雖然冰涼，但是還有體温，手心是温熱的。

護士説，妹妹剛剛恢復心跳，還沒醒過來，叫我不要多移動她，讓妹妹好好休息，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甦醒呢。我走到外面，李強他們兩口子正坐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馮莉靠在李強肩膀上打盹，李強一看我出來，趕緊推醒了馮莉。

“你醒了大旭！太好了，你妹妹也活過來了！大旭！”

“嗯，我看到了，就是還沒醒，真實不可思議，人都沒了心跳這麼久了，還能恢復過來。”我木訥的回答着。

“你剛剛嚇死我們倆了，我們都以為你們三個一起全過去了呢…”李強剛説了一半，就被馮莉一下子打斷了。

“呸！説什麼呢，你這沒心眼的玩意…大旭，現在你倆都好，這就好，不過剛才你的確嚇了我們一大跳，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嚇人。”馮莉一邊説着，一邊瞪眼看着我，看來我剛才真的把他們兩口子嚇得不輕。

“你剛才説想去外面走走透透氣，説完沒走幾步，整個人就跟發瘋似的哀嚎了一聲，然後躺在地上一陣搐，之後嘴裏就一直嘟囔着叫着沈樂的名字，還問到:“樂樂你在哪？”我和李強兩人都按不住你，你掙扎了一會，還不停的叫着沈樂的名字就暈了過去。我們趕緊叫一聲把你推進去診斷了，醫生説你是過度刺混過去了，我們這才放心，嚇死我們了！”

“就是，你一邊叫沈樂，一邊還翻着白眼衝着天上亂抓，我們都按不住你呢。”李強説到“哦，是嗎？我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眼前一黑，再醒過來就在病牀上了，不管怎麼説，謝謝你倆了！”

“這是什麼話，沈樂是我大學時候最好的朋友，現在她沒了，我能不幫忙麼，你放心，這幾天我都請好假了，我就在這照顧你和雯婷，你就放心吧，我叫李強去上班，有什麼事我一個電話他就回來幫忙了。”馮莉抓着我的肩膀説道“別難過了。

先讓妹妹醒過來才是最重要的。”我和李強兩口子去找醫生問問到底出了什麼事，醫生給我的回答就是，我妹妹雯婷是由於驚嚇悲傷過度加上外界刺過於強烈，引發心臟急停頓。

雖然搶救了半個小時沒能活過來宣佈死亡，但是自己在不到一小時後自己恢復了心跳，可能是由於年輕，自己恢復過來了。

但是她由於心跳停止時間過長，可能會導致身體某些器官受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醒過來，這就要看情況了，聽了醫生的介紹，我就放心了，只要妹妹沒死，就能有機會醒過來，對，一定會醒過來的。

我回到病房，把我妹妹安排到一間更好的單獨病房裏，安頓好了，我就住在醫院裏陪妹妹，期待着她能儘快的醒過來。

“你倆先回去吧，跟我在這熬了大半夜了，天都快亮了。”我對馮莉和李強説到，執意要馮莉留下來陪我。

“莉莉，你陪着大旭幫忙照看點雯婷，我天一亮要去上班，回去眯一會就得去公司了，有事情叫我，打電話隨叫隨到。”李強執意安排馮莉留下來幫忙，我也無力推，送走了李強，我和馮莉在妹妹的病房裏坐着，我叫她躺在那張陪護的躺椅上睡一會，我自己坐在椅子上面看着妹妹。

也許是太累了，馮莉一躺下就睡着了，我也不忍心打攪她，看着睡的馮莉和昏不醒的雯婷，我想起了樂樂。按捺不住心裏的思念，雖然我沒有勇氣再次面對子殘破的身體。

可是無法抑制的思念令我快要崩潰，我悄悄走出病房，和醫生打了個招呼，叫他幫我打開停屍房的屜，讓我再近距離觀察一下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