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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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對方那掌到了近前，忽地勁風立止，隨後只是重重地打了他一個嘴巴子，喝道:“你再罵，瞧我不打死你！”秦寶寶若有所失，忙睜開眼叫罵道:“你敢？！有種你試試看，瞧你爹不扒了你的皮才怪！”他見東方秋燕氣得渾身顫抖，目兇光，又道:“看你這樣又醜又兇，只怕以後準找不着婆家，嫁不了人！”説完竟放聲大笑。

東方秋燕忍無可忍，大喝一聲:“你找死！”正合身撲來，忽聽有人喊道:“妹子，你幹什麼？”隨後東方雨從院內跑了進來，一把拉住了東方秋燕。

秦寶寶知道東方雨為人忠厚老實，又極害怕東方泰，剛才那法子對這人不靈，當下也就不説了，只是衝着東方秋燕不住地冷笑。

東方秋燕極力掙扎，卻被哥哥牢牢抓住不放，氣得大哭。

東方雨問明原由，也衝着秦寶寶怒目而視。

秦寶寶冷哼了一聲，扭過臉去，儘量掩飾內心的痛苦，做出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

東方雨忽地喝道:“你真是狼心狗肺！”

“嘣——嘩啦！”一陣響動，窗前的那張桌案，竟被他一拳擊得散了架。

秦寶寶心中暗道:“好，這小子也來火了！”正想再撥幾句，忽覺心中一酸，一時竟説不出話。

東方雨卻突然低聲道:“走，咱們將這事告訴爹爹去。”説完連拖帶拽，將東方秋燕拉走了。

到了晚上，東方泰來了，臉上不但沒有絲毫責備之意，相反卻滿是憐愛。

秦寶寶原想故伎重施，可不知怎的，面對對方一副和藹可親的笑臉，卻是一句話也説不出。

東方泰儘量裝作不知白天發生的事，仔細地對他們四肢，脈絡檢查了一番。

秦寶寶卻從他的神情中看出自己白天的做法，想必已被他識破。

果然，東方泰診斷後笑道:“你恢復得很快很好！明天老夫便讓你服了‘百草丹’，替你打通生死玄關！”秦寶寶口道:“不不，我不想…”

“嗯？”東方泰面一沉。

秦寶寶竟被他神間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所震懾，忙住口木言，低下頭去。

東方泰道:“老夫可不喜歡不聽話的孩子。今晚你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再來！”説完，他出去了。

秦寶寶這一夜又哪能睡得安心？他思緒萬千，動、傷、內疚、興奮，種種心情困擾了他一夜，直至東方破曉，才蒙朧睡去。

忽地被一陣吵鬧聲驚醒，就見窗外花園內，東方泰左手端着個藥碗，右手裏握着個東西，想必是“百草丹”臉上神有異，又氣又急。

就聽左邊花叢中有人説道:“爹爹，你若是非要救那人，那我就陪咱娘一快兒死！”説話之人秦寶寶看不見，但聽聲音是東方秋燕。

東方泰氣得手足亂顫，悄聲道:“燕兒，你別亂來，快把劍放下。”東方秋燕道:“不，爹爹若不答應，女兒死意已決！”東方泰照秦寶寶這邊看了看，然後道:“好好，我答應你。”東方秋燕道:“不行，你得先把‘百草丹’給我。”

“行行！”東方泰攤開右掌，掌心裏果然是顆碧油油的丹丸。

東方秋燕的一隻手從花叢中伸出來拿那丹丸，忽地東方泰手腕一翻，拇指壓住丹丸，食中二指鉗住東方秋燕的手臂，猛往懷裏一帶。

東方燕驚呼一聲，被東方泰拉了出來，隨即左腳彈起，踢飛了東方秋燕另一隻手中的鋼劍。

東方秋燕知道上了爹爹的當，哭道:“爹爹你真是好狠的心，我娘她好苦命…”東方泰忽地伸手捂住她的嘴，似乎怕被秦寶寶聽見，然後將東方秋燕拉至背處，二人悄悄地説着什麼。

秦寶寶凝神細聽，可談話聲卻極低，聽不清楚。

秦寶寶暗忖道:“原來這家還有個女主人，怎的我從未聽他們提過？”那邊談着談着聲音漸高，想是心情動，失了控制。

只聽東方泰道:“我與你娘，恩恩愛愛，夫幾十載。我為什麼要學醫？我又為什麼跋山涉水，四處尋藥？你娘病了這十幾年，我又何嘗睡過一夜的安穩覺…”説着，他動不已“嘶”的一聲，扯開衣服，道:“你看！”東方秋燕驚呼道:“啊，爹爹你…”東方泰道:“這十幾年來，我苦求良方，屢試不果，恨不能掏心剖腹，治癒你娘。這些傷痕便是我撓抓所致，以減輕自責…”東方秋燕泣聲道:“爹爹，我錯怪你了！”東方泰長嘆道:“這‘百草丹’雖是治病療傷的聖藥，但卻只能適用新傷。似你娘那般十餘年的頑疾，服了也只是多活幾而已。這兩，我與你娘談了這事，她也讓我先救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