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秦寶寶一想,知道不妙,這女子想必是來殺自己的。有心想喊叫,可轉念一想,自己落得這樣,即便活着也無異於行屍走,還不如死了乾淨,免得親朋好友見了徒添傷。還有大哥,他若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又會…
他不敢再往下想,越想越是傷心。
那女子悄悄地推開屋門,探頭朝裏望望。
秦寶寶忙閉上眼,暗説:“你別怕,要殺我你就快來吧!”他這時的神態和心態,完全可以用得上“視死如歸”這個詞。
忽聽一人喝道:“小妹,你幹什麼?”隨後一個青年男子急掠而至,將女子扯住。
女子甩開他的手,厲聲道:“幹什麼?你知道我想幹什麼。你膽小,怕爹爹怪罪,我可不怕。咱家的‘瓊芝’就那麼一點兒,你還記不記得上次你從山上摔下來,爹爹都沒捨得給你。這回倒好,竟拿來喂這人當水喝,你就不心疼?”那青年被她這一説,囁嚅不言。
秦寶寶暗道:“原來自己這些子不能進食,竟是靠這瓊芝維持生命。”他知道這“瓊芝”乃是用罕見的百年瓊芝,加泉水以温火煮透而得到的至聖之藥,怪不得剛才那老者喂自己時,這女子搶着要喝,原來是自家的好東西白送給別人她於心不甘。
一想到那老者對自己的恩情,秦寶寶不心頭一熱。
那女子又道:“這人到現在還沒醒來,只怕活不過來了。再説像他這樣,即便被咱爹救了,活着也是受罪,倒不如把他殺了,既免了他活着一生痛苦,又省了咱家的寶物被他糟踏。”青年似乎被她的話所動,説道:“剛才我問爹爹這人有沒有救,你猜爹爹怎麼説?”女子道:“怎麼説?”男子道:“看爹爹的意思,好像是要用‘百草丹’替他治傷。”
“啊!”那女子驚呼一聲,隨後悲聲道“爹爹,你的心好狠啊!”秦寶寶暗忖道:“濟世救人,原本是善事呀!哪兒來的‘心狠’之説?”就聽那女子忽地狠聲道:“不行,我一定得殺了他!”接着就是二人在屋外扭打之聲,想是那男子怕爹爹怪罪,不讓女子進來。
秦寶寶聽着這二人的爭執,想着因為自己竟惹得這家人不和,心裏好生難受,有心想一死了之,可此刻渾身卻又動彈不得。
他以前一向認為活着總比死了要好,可現在卻發現有時候人活着,反倒不如死了乾淨,安心。
外面兄妹二人爭執越來越烈“嘣”的一聲屋門被撞開。
忽聽園內一聲暴喝,那老者及時趕來,沉聲道:“你們倆幹什麼?”兩兄妹似乎極怕老者,見他面沉似水,嚇得誰也不敢出聲。
老者探頭看看秦寶寶,見仍是睡着,便悄悄關上門,低聲道:“畜牲,我就知道你們要幹蠢事!”女子道:“幹什麼蠢事?他是什麼人,跟咱們一不沾親,二不帶故,爹爹幹嘛要這樣救他?我就是要殺了他,免得爹爹糟踏那些…”
“啪!”的一聲,老者想是氣憤之急,竟打了女子一記耳光,顫聲道:“你…你這個無知的東西,我…”女子被打得甚是委屈,哭泣道:“爹爹心裏既然沒有女兒,那女兒還不如死了算了。”説完掉頭跑出。
青年急道:“爹爹,小妹她…”老者喝道:“你還愣在這兒幹什麼?快去給我追回來!”青年遲疑了一下,追了出去。
老者深深地嘆了口氣,轉身推門進屋。來到窗前,負手而立,默默地望着窗外沉思。
秦寶寶聽了這人的一幕,忍不住竟哭了起來,這也許是他自打入了江湖以來,第一次被動得哭泣,也是他第一次切身體會這等人間至情。
老者聽得身後哭泣聲“咦”了一聲,迴轉身來,見秦寶寶眼角淚,竟欣喜地道:“哎呀!你醒過來啦!”秦寶寶睜開眼,見這位老者身材高大,臉上一團和氣,但眉目間卻透着一種令人不可抗拒的威嚴。
老者過來,伸食中二指,搭在他的脈門上,凝神診斷。
秦寶寶哭道:“老伯伯,我不要你救,我不要你救!”老者一愣,自語道:“這兩個畜生,還沒有人家一個孩子懂事!”秦寶寶又道:“你還是讓我死了算了。”老者笑道:“傻孩子,你一定是聽了我那一雙寶貝兒女的話吧!唉,我那兩個孩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羅!”接着他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秦寶寶道:“我叫秦寶寶。”老者笑了笑道:“寶寶,你這名字可真有意思。”秦寶寶覺得奇怪,自己這名字現在可算是家喻户曉,人盡皆知,怎的這老伯伯竟沒聽説過?
老者這時從懷中拿出秦寶寶的那柄金匕首,道:“這是你的麼?”秦寶寶點點頭。
老者又道:“你是從哪兒得來的?”秦寶寶詫道:“這是我的家傳之物,是我父親留給我的。”老者眼睛一亮,説道:“令尊可是個身材高瘦通醫術的藥師?”秦寶寶道:“是呀!”老者驚喜道:“二十年了,我總算找到他了!令尊現在何處?”秦寶寶眼圈一紅,低語道:“他已經過世了!”
“啊!”那老者張大了嘴巴,似乎極為失望。
秦寶寶從老者的神態中,看出必有隱情,便問道:“老伯伯認識家父?”老者沉半晌,道:“二十年前,老夫去白雲山採藥,不慎從山上摔了下來,跌成重傷。
偏巧又有一條毒蛇尋跡而來。那地方荒山野嶺的,本沒有人跡。我原以為這次必死無疑誰知就在那毒蛇向我撲來之時,寒光一閃,就是這把匕首將蛇截為兩斷,後來我就被來人救了。”秦寶寶這時稍稍有些安心了,原來此人是衝着這柄匕首才不惜一切要救活自己的。
老者又道:“那人醫道很高明,很快就使我傷愈,我與他相處幾,倒也學了不少東西。
我現在煉製‘百草丹’,還是他昔指點我的。到了分別那,我讓他留名,他卻只是笑笑,便走了!我雖不知道他是誰,但我卻認識這把匕首。”最後,他慨道:“二十年了,我常為此事而內疚。想不到今天才知道他已先我而去…
唉!”秦寶寶見他一副傷的樣子,想説幾句勸勸他,可是一想起父親,他也不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