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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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孃嘴角含笑地看着這對父女,心想,兩個都是孩子脾。
“女兒保證努力讓您早抱孫,
之過急,要是把人給嚇跑了,女兒可不管哦。”她索
順着阿爹的心意説,希望能按捺阿爹急躁的心,暫時別對冷遙夜有所行動。
這話季老爺聽了就舒服多了,回過頭撇了撇嘴,見女兒一對黑珠骨碌碌,他憋不住笑意,笑罵道:“就知道欺負阿爹!”
“誰讓您是爹嘛!”側頭蹭了蹭阿爹臂膀,撒嬌着。
“知道你想出門啦!早膳還沒吃吧?”疼寵地摸了摸女兒的頭。
“女兒今兒個想吃城中趙家婆婆的鹹粥。回頭再幫阿爹帶上幾個老張包子,好久沒吃了。”那是季老爺吃了幾十年的
包小攤,幾
沒吃心裏就唸着。
“嗯。多走個幾步,順道去趙家媳婦的攤子帶幾樣醬菜回來。”季老爺白手興家,如今雖已為臨陽首富,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然心底念念不忘的仍是這些食小吃。
她點了點頭,步伐輕快地走出門。
領着冷遙夜到城中市集吃了趙家婆婆的鹹粥,也將阿爹吩咐的東西全帶上,她讓季實先將東西送回,自己則與冷遙夜往城西方向徐徐而行。
冷遙夜在臨陽城是個陌生面孔,季大小姐身旁出現這麼個俊秀不凡的公子,不免引來眾人目光。大夥私下紛紛臆測:他是哪家公子?打哪來?和季大小姐是何關係…
她打小常溜到市井玩耍,非一般養在深閨不諳世事的大小姐,自不將這等蜚短長放在心上;而冷遙夜不知是未留意或是不甚在乎,仍是一派神
自若地與她並肩而行。
季珞語靈眸一動,側過顏,頗覺興味地打量着他。她為人不拘細節,對於自己成為臨陽百姓茶餘閒談的話題並不甚在意,偶爾還會自我解嘲一番。瞧他一派温温雅雅的,不意也是個不受世俗羈絆之人——“你…都是這般走路?”他挑眉疑道。暗指她一雙黑眸直盯着他,如何能視清前方道路?
她靈眸眨巴,赧然一笑,這才轉回頭,注視着前方。
“臨陽城很是熱鬧。”他朝大街兩旁張望,商行店家鱗次櫛比,巷內尚有許多小鋪攤位,一大早街上人來人往,生氣
發。
“我喜歡這裏。”她仰着面容合上眼,深口清晨清新的空氣。
她喜歡四季分明的臨陽城;喜歡它的生氣,喜歡它的繁華與喧鬧,喜歡人們間熱絡的互動、茶樓酒肆的閒話家常——即便閒談內容泰半由她貢獻,她仍是喜歡這裏。
他側顏望着她清麗的面龐,俏生生的模樣,即便身着男裝,仍掩蓋不了天生麗。
“能如魚得水般處在適合己身之地,夫復何求。”他有而發。
“你…有什麼困難嗎?”她驀地睜開眼。聽他慨的語氣,莫非生活上遇見了什麼難題?
冷遙夜一怔,微微笑問:“想仗義行俠?”她沒有回答,然杏眼圓睜,瓣上揚,那自信滿滿的神采彷彿在説:有何不可?
“沒什麼,只是有而發。”他淡淡回道,不打算多説。
她斜過頭打量。這男子分明長得翩然俊逸,有温和淡雅之風,為何她覺得在他温雅的笑容裏,常無意間出淡淡的疏離
?那笑意隔着層紗似,好不真實。
他面沉靜地回望,對她打探的目光不以為意。
“咱臨陽城姓冷的僅有兩家,待會兒我陪你去瞧瞧。”她突然提道。
“無妨。不過,她興許嫁人了。”他漫不經心道。
“這可麻煩了。”她沉着。他曾提及自家大姐當年與家裏絕裂後,不再使用孃家閨名,倘若嫁了人,連本姓都去了,要尋找就更加難了。
他隨口説道:“我不會待太久的。”
“別誤會,我可不是怕你住太久。”她連忙解釋。
“不是這原因。實是家裏事務繁雜,不允離開太久。”他輕描淡寫,看似對家中之事不想多談。
瞧他氣度神韻皆屬不凡,許是大户人家。家裏以何營生?有無其他兄弟姐妹?還是家有嬌引頸企盼…她險些咬住舌頭,暗罵自己心思何時跟阿爹如出一轍了。
“今兒個回去,如果我阿爹跟你説了什麼,別太在意。”一想起阿爹,就想起稍早前與阿爹的對話;雖説阿爹聽進了她的勸阻,卻難保不會突發奇想地追着冷遙夜胡亂盤問。
他納悶軒眉,不解她突然提及這些話的用意。
她無奈苦笑,不知如何解説才是。
忽地,一羣人像追着什麼似地向前奔走,漫步於街道的兩人頓時被羣眾推擠到街角,她不解地眨巴着眼,好奇張望,眸光瞥見人羣中有個悉面孔,她大聲喊道:“小三子!小三子!”一名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年回過頭,一見她,便往回擠到她面前,喊道:“大小姐也來看熱鬧啊?”他是四季茶樓的小夥計。
“看啥熱鬧?”她納悶。
“喬大爺稍早前領了人到‘杏林堂’拆匾額去了。”小三子青澀面容上滿溢着看熱鬧的興奮心情。
這興奮的熱情顯然未能染季珞語,她不悦地撇着嘴,揮揮手讓小三子離去。
“‘杏林堂’就是關家初期創業的小藥鋪?”冷遙夜忽問道。
她點頭,斜眼看向他,狐疑道:“你該不會也想湊這個熱鬧?”
“有何不可?”他微微一笑。
這人的笑容真是好看——即使隔層紗似,倘若揭開這層紗…那會是什麼樣的笑靨?她怔了怔,螓首輕晃地趕走腦中遐思,回道:“既然如此,我便帶你去吧。”於是兩人隨着人來到“杏林堂”此刻前方已擠滿一圈圍看熱鬧的人羣。身形中等、略為福態的喬富貴站在正門前方,高聲喊着話。她站在人羣外圍冷冷看着,對喬富貴的廢話絲毫沒有興趣。
“那人是喬富貴?”冷遙夜清冷的嗓音低聲問道。
“嗯。”眸光仍不悦地瞪着前方的喬富貴。
冷遙夜微眯起眼,彷彿在思索着什麼。
當橫匾招牌被拆下時,眾人一陣譁然。她轉過身,冷冷地説:“沒趣,不想看了。”語音一落,人已往回走。
他隨後亦走出人羣,靜默地來到她身旁。
“我只是替好友到心疼與不捨,一會兒就好。”她眉目低垂,悶悶説道。剛才匾額被拆下的剎那,她憶及這幾年來曲映歡的委屈與艱辛,心裏一陣不快。
冷遙夜默不作聲,盯着她瞧的黑眸淡靜得瞧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忽地,一記悶雷傳來,悶悶沉沉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不知何時佈滿了灰厚的雲層,看來一場雨免不了了。
“咱們可得趕緊找個地方避雨。”這麼想的同時,圍觀的羣眾也留意到天候的異變,紛紛散開離去。
匆忙之下,她不自覺地拉起他的手往前疾走。冷遙夜眸底輕掠過一抹難解的情緒,旋即回覆淡然無波的沉靜神。
奔走一陣,她停了下來,赫然驚覺自己從剛才就一直握着他的手不放。
天空烏雲密佈,雷驟然轟隆作響,她驚得心兒怦跳,急忙鬆開他的手。見冷遙夜一臉淡定自若,顯然未將她冒失的行為放心上,她這才神寧一笑。
驀地,雨珠狠狠地落下,擊打在屋頂上發出啪嗒啪嗒聲響,眼看就將傾盆而下。
“躲雨吧。”耳邊傳來他的輕嗓,她點頭領着他拐進小巷,從捷徑而去。大雨毫不留情地嘩啦而下,兩人冒着雨一路疾奔,冷遙夜緊隨她身後,見她奔走的步伐…他眉峯微蹙,心下犯疑。
“咱們到‘水龍’避避。”她略為停頓,回頭見他跟上,這才又邁開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