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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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她十九生辰一過,這個賭注隨即開盤,隨着年限近,眼看她納進夫婿的機會渺茫,且人人多押向看壞的一方,到後來幾個月莊家索規定僅能下注看好招婿這一邊。
“也是。”她自嘲一笑。
“東西拿出來。”他忽地冷冷道。
啊?胡扯一番也沒讓他忘了這事兒?她無可奈何地垂着肩。
“你先告訴我,怎麼找到我的?”不信他真能鑽探城裏巷找到她!
“我在你身上下了‘引蝶粉’,周遭方圓幾十裏內,我定嗅得出味道。”她很聰明,以自己的長處來躲過他的追蹤,如果沒有“引蝶粉”的香味,他斷不可能尋得到。
原來還有這種神奇的東西!難怪這麼偏僻的小巷內,他也能找到她!
“那我豈不是一輩子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她口驚呼道。
冷遙夜一怔,微微笑道:“藥效會過的。”季珞語橫了他一眼,莫可奈何地説:“好吧好吧,認輸了,就給你唄!”她伸手從衣襟裏拿出那張小紙條,在毫無預警之下,倏地將字紙壓,雙手迅速往嘴裏一送,嚥了咽,硬是了下去。
冷遙夜瞪大黑眸,不敢相信她竟會這麼做!
咳咳…季珞語險些噎住地拍了拍口,咳得一雙水眸含珠帶淚,説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你…”他難得面震愕神情,説不出話來。
“這下子…你該滿意了吧!”眼一眨,斗大的淚珠滾了下來。
她的眼淚無端令他心煩,心裏一嘆,對她的舉動又氣惱又無奈。
“你該不會想剖開我的肚子取出字條吧?”見他沉默不語,她張着小嘴,一臉駭然。
“這個提議或許可行。”故意冷着臉。這個大小姐腦袋瓜裏盡裝些怪想法,他心裏又好氣又覺好笑。
呃?她是説笑的,他難道聽不出來嗎?
“你…”她咬着下,頓時淚眼汪汪。
他眉峯輕攏,取出巾帕輕輕拭去她芙頰上的淚珠。
她身軀一僵,只能仰着顏傻楞楞地望着。見她難得一見嬌憨的模樣,他情不自地撫上她的粉頰,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兩人目光會,紅暈染上她兩頰,直到一記犬吠聲揚起,方驚醒他們。冷遙夜回過神,收回撫上她面頰的掌,深口氣,斂住飛馳的心緒。
見他將巾帕收入衣襟內,她一把搶將過來。見他挑眉睞着,她雙頰羞紅,一時無法答辯,故意蠻橫地説:“這巾帕擦了我的淚,就是我的了。”他瓣往上一揚,不由自主地大笑出聲。
“別笑!”她羞赧嗔道。
他見狀,卻是不減笑意,温朗的笑容在際盪漾。
這男人笑起來猶如夜涼風拂面,有着説不出來的舒坦熨貼,教人幾乎要融化。原來揭開那層紗所見的笑靨竟是如此誘人…此刻周遭安靜得彷彿只剩下她怦怦然的心跳聲——直到回家,她仍一臉茫然,沉醉於他的笑顏。
稍晚,珠兒幫她備了熱水沐浴,寶兒幫她下外衫,兩人退至屏障外。她打小習慣自己更襩uo逶。訣咼侵緩昧粼諂琳賢獾羣頡?br/>褪下里衣時,一個縐的紙團掉落在地。她睜大眼,吐了吐舌,險些忘了這張小字條。稍早前,她並未將紙條進去,多虧平時和阿爹鬥法鬥多了,這麼點兒戲法還難不倒她,連冷遙夜都讓她給唬怔了。
她把字條攤開——不許手神月教的事。丫頭再胡鬧,小心師父一頓飽打!
字條底下沒有署名,只劃上一片楓葉。
師父來了?為何不見她呢?師父與神月教究竟有何干系?
罷了,尋找師父的事先且擱下,眼下她的心思全讓明晚的“好漢樓”預訂給佔據。該去嗎?眸光瞥見掛在屏門上的巾帕——唉。
暗夜裏,一輛馬車急駛在青石街道上,駕車的正是捕快小舞。
“這身衣裳愈瞧愈不自在,不怕着涼嗎?”馬車裏季珞語坐立不安地拉整身上那件薄貼的豔彩羅裙,亮閃閃得令她渾身不自在。
“沒法子了。你也知道,咱家裏壓找不到一件像樣的裙衫,只得請隔壁大娘幫忙張羅。”小舞往後一睞,隨即轉回盯着前方,嘴角隱隱含笑。這衣裳還是打德化鎮帶來的,她還特地請隔壁大娘幫忙算算上好漢樓的子,就為了能讓季珞語順利懷個娃兒。
“隔壁大娘家怎會有這身行頭?你是不是少給人家銀兩才這麼省布料?”她垂首盯着頸下那一大片白,不習慣地將衣襟往內拉攏。
“怎麼可能。我只是跟大娘説,要一件能令漢子們看了會努力讓姑娘家生個娃兒的行頭啊。”小舞回頭一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安道:“看不出平時着男裝的你,身段曲線是這麼的女人。”廢話!她是姑娘家耶!季珞語沒好氣地白了小舞一眼,這是什麼説辭?
“念在能讓你生個胖娃兒的份上,就別對那些布料斤斤計較啦。”小舞乾笑幾聲。
一思及待會即將要發生的事,季珞語心底一陣緊張,不自覺地又將襟口拉攏。
“珞語,你想清楚了嗎?”小舞深口氣,語重心長地問道。
“我很確定。”都計劃好了,即便硬着頭皮也得完成。
“那,你知道那檔事兒是怎麼…”小舞臉頰泛紅,一時羞赧得説不下去。
季珞語聽了,面頰倏地泛上紅暈,她輕聲道:“既然人家是出了名的好漢樓,想必那事兒毋需我心吧?”先前她曾想過向二孃討教有關男女之事,卻怕二孃起疑心;至於好友曲映歡,她亦是隻字未提。以映歡細膩的心思,定能猜出她的計劃。所以她也只能安自己,那檔事兒是好漢們的專業,犯不着她心。
“也是。但不僅是這樣,你一個姑娘家就這麼害了清白…”小舞沒再説下去,相信她能理解。這些話也是小舞昨梗在喉間沒説出口的。
季珞語與小舞都是自小做男孩打扮的姑娘家,不同的是,她是任而為,小舞則是環境所迫。季珞語瞭解小舞擔心什麼,她背打直端坐着,沉半晌方開口:“當初這麼決定或許有些衝動,但仔細想想,還能有什麼更好的法子?我都二十了,至今仍遇不到能與其廝守終生的男子,也沒嘗過愛人或是被愛的滋味。可即使如此,我也不想委屈自己去遷就沒有情愛的姻緣,更不想讓一個莫名的男子來當我的丈夫,當我的天。”説着的同時,腦中桴現冷遙夜的身影,她心裏漸漸有了遲疑——為什麼最近動不動就會想起他?
小舞聽了她的話,張大嘴,一臉震撼。
她知道季大小姐向來不受世俗成見約束,但如此大膽驚世的言論,還真是駭人聽聞。接着心底一笑,暗忖,其實也毋須太過震驚,上回珞語開口讓她安排此事時,她早該見識到季大小姐不同於常人的個,不是嗎?
“讓我嚇着了嗎?”見小舞張嘴發楞的模樣,季珞語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
小舞忙搖頭,憨笑道:“是有些驚嚇,卻又覺得你説得真好,很有見識。”
“我清楚自己的許多行徑是不容於世人眼光。上天待我不薄,我很幸運,有季家那麼大的庇護所讓我從心所。如果我不是季大小姐,很多事就沒辦法如此順利。”對於這點,她由衷謝上蒼厚愛…當然還有阿爹無私的疼愛。
小舞點頭同意。季家龐大的家產及季老爺的寵愛正是她最大的後盾。
“我阿爹最大的心願就是季家有後,他年紀也大了,與其讓他拼個兒子出來,不如我生個孫子的可能還比較高吧。”阿爹若聽到她這麼説,會不會又被氣得跳腳?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臉淘氣。
小舞不哧地一聲,哈哈笑了起來。
不久,小舞緩緩將馬車停下,回頭道:“到了。”
“這裏?”有沒有搞錯?
季珞語探頭張望,這麼不起眼的小巷裏,如此昏黃幽暗的地方?想他們臨陽城的怡香樓,門面多麼富麗大氣,華燈照耀得如同白畫般光亮。這裏…會不會太過寒酸?還説有一百零八個漢子!這下她不免心生疑慮。
“好漢樓有兩個出入口。大門呢華麗氣派,不怕臉的皆可大方進出。這個後門呢,則是專門提供給要求絕對保密的顧客。”知道季珞語心底的猜疑,小舞趕緊解説。
哇!人家可是想得周到呢!她瞭然地點點頭。
“亥時到了。瞧!她們出來接人了。”小舞朝那小門一指,有位身形略為福態的老婆婆走了出來。
季珞語見狀,忙將備妥的絲帕蒙上泰半面容,整張臉就出那雙不安卻又好奇十足的靈動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