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施詠舂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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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詠朝窗外瞧瞧,説:“我這半輩子,最重要的地方就是錦繡地了。這裏有我太多的汗水,太多的心血,太多的往事了。
想當初,我跟他兩人初到錦繡地時,這裏跟個小村子一樣。我是看着它城市化的,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長大。這突然就要拆掉了,再也看不到了,心裏總不個滋味兒。”説着説着,她的美目中浮上一層淚光,若非強忍,已如珍珠紛落,勢不可擋。葉秋長一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安道:“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總會走。
無論發生什麼,生活還得繼續下去,我向你保證,新的肯定比舊的更好。”施詠抬頭看了看他,盈盈淚眼中透出一絲笑意,又嫵媚,又甜美,還有愛戀。葉秋長在美人的深情之中,再度想起了往事。
往事悠悠,如煙如霧,末了一聲嘆息而已。大事完畢,雙方歡聲笑語,如同過節。壓在他們身上的這座大山終於移開了,都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葉秋長將簽好的協定書給金剛,命他帶人送往萬大公司。辦完大事,商户們起身告辭。
葉秋長滿面風地説:“晚上,我要擺宴慶祝今天的盛事,不知各位老闆賞臉光臨不?”張老闆笑道:“阿秋的酒,我必須要喝的。”李老闆皺眉道:“我今晚有筆生意要談,重要,可是阿秋的酒更重要。那我通知他改期吧。”餘下的商户也表示一定到場,有再多的事兒都要推掉。今晚的盛會可是很難得的。
當錦繡地成為歷史,大家再想這麼團圓可不容易了。定好時間、地點,各位老闆一一離去,臉上全是帶着滿意的笑容。這件大事完了,每個人走路都覺得輕飄飄的。屋裏最後只剩下葉、施兩個人。
葉秋長掩不住興奮,兩眼光閃閃的,雙手互着,説:“姐,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簡直跟夢一樣。”施詠點頭道:“我也覺得像夢。住了好多年的家就要灰飛煙滅了。”走到門口,望着影院方向,俏臉發痴。
葉秋長上前,輕撫着她的玉背,説:“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要喜歡的話,可以再找位置,重開一家電影院的。”施詠靠在葉秋長的臂彎裏,合上美目,輕聲説:“打拼這些年,我覺有點累了。這回得多歇一段時間。”
“我支援你。想歇多久歇多久。”
“我還得恭喜你,很快要成為萬大的老大了。”
“一想到這事兒,真有點不適應。”
“不過你得防着點丁小夜和孫二虎。你得罪了他們,他們不會善罷干休的。尤其是丁小夜,你搶了她的位置,她怎麼能嚥下這口氣啊。”
“我會小心的,也會想法子除這個後患。還有孫二虎,也在除之列。”葉秋長想起舊事,想起孫二虎對自己的惡行,心盪,熱血沸騰,大有動刀之意。
施詠睜開美目,仰望着他説:“凡事以保護自己為第一。好在子還長,機會多得是。”葉秋長嗯了一聲,説:“姐,晚上多喝兩杯吧。”施詠搖頭道:“我不去了。”
“為什麼?”
“我受了傷,不宜喝酒。再者,我跟那些商户的關係破裂了,很難修補。你總不能為了我,把所有的責任都擔在身上吧。那樣的話,對你不利。”葉秋長一想也是,也就不多言了。中午,葉秋長回到醫院,去見找趙四、朱五。
推開辦公室的門,趙四不在,朱五坐在椅子上嗑睡。葉秋長喊了兩聲五哥,沒有反應,只好在他的耳邊爆炸似地吼一聲,吼得朱五睜大眼,剛想罵時,見到是他,臉上有了憨笑。
拍着大腦袋,朱五唉了一聲,説:“你要把我耳朵震聾了。”葉秋長在辦公室裏環視一下,問道:“四哥呢?”朱五回答道:“出去要錢了。”
“要什麼錢?”朱五伸了個懶,説:“有個大公司買咱們樓,賒帳幾千萬不還。這還是大哥在的時候的事兒。這幾年,我和趙四要了多少趟了,就是要不回。
這個月趙四去了五趟,還是沒有結果。咱們要賬,從沒有這麼勤過。”
“五、六千萬對萬大很多嗎?”
“這五六千萬放在以前嘛,也不過是…對了,兄弟,你跑過來一定有什麼事吧?”朱五眨巴着綠豆眼,瞅着葉秋長的臉。
那張臉上並沒有心事寫出來,並不能使人看出好事或壞事兒。葉秋長走近朱五,説:“五哥,我把錦繡地拿下來了。”朱五聽罷,頓時笑起來,可並沒有預想中的歡叫和跳躍。
“我可要恭喜兄弟了。籌劃這麼久,還是成功了。兄弟是有能耐,五哥佩服。”葉秋長望着朱五坑坑窪窪的臉,覺得有些奇怪,説:“我已定好酒店,晚上宴請那些客户。你和四哥也去吧。”朱五站起身,眯眼笑道:“這是好事,當然得慶祝了。我會通知趙四一起去的。這可是兄弟你自由以來的第一個大勝仗啊。”
“那好。晚上我就等你們了。咦,五哥,我看你的神頭不太足啊,怎麼了?”朱五的臉確實很憔悴,像一張黃紙。
朱五解釋道:“昨晚元氣大傷啊,跟幾個朋友先是猛喝一通,腿都軟了,登登的又去幹娘們。幹幾個都記不得了。”葉秋長聽罷,出男人同情的笑容,説:“五哥啊,是刮骨鋼刀,可別讓女人把你的骨都刮乾淨了。”
“你放心,五哥不會死在女人肚皮上的。”
“我先走了。”
“那我就再眯一會兒。”朱五坐回椅子,頭一低,幾秒鐘後發出了響亮的鼾聲。葉秋長走在走廊裏,越想越覺得朱五的反應有異。
按説,拿下錦繡地,是萬大的一件大事兒,朱五也一直在自己身後使勁,可心願得償了,他的興奮度不夠啊,笑得也勉強。這是什麼原因?在進入自己房間前,只見星純面而來,令葉秋長眼睛一亮。
星純戴着粉帽子,身着粉護士裙,着白生生的柔滑小腿。整齊的劉海下,有着明媚的大眼睛,一張俏臉盡顯清純、聖潔。
她彎眉微蹙,一手拎着點滴瓶子,匆匆而來,香風吹拂,像是趕往哪個病房。人説工作時的女人最美麗,更何況她本身就是青美少女呢。葉秋長停在自己的門前,多看了她幾眼。
星純經過葉秋長跟前時,步子放慢,出禮貌的甜笑,説:“阿秋先生好。”葉秋長向她點點頭,應聲道:“好,好。”香風掠過,星純留給葉秋長的一個窈窕而動人的背影。進了屋,鼻下似乎還留着星純身上的香氣吶。回想她的俏臉,她的笑容,她的身姿,又忍不住暗暗嘆息:這如同山泉般的姑娘被城市的黑水污染了。
剛坐下,冷千姍便推開門進來了,還是蒙着個大口罩,兩手仍是手套,像個夜午幽靈。
“你剛才有什麼話要説嗎?”她走了過來,掛下口罩,出鳳眼俏臉,臉上帶着暖暖的微笑。葉秋長興沖沖地説:“錦繡地的事兒搞定了。”冷千姍點了一下頭,臉上的笑容濃了。
“恭喜你了。”
“晚上,我請客,你去不去?”冷千姍搖頭道:“你好好慶賀一下吧。我就不去了。”
“還沒有忙完嗎?”冷千姍回答道:“有個胖女人的臉皮還沒有做完吶。回頭見。”向他揮揮手,冷千姍出去了。葉秋長一想也是,那種場合她是不會有興趣的。
***那天晚上,在富麗堂皇的大廳裏,觥籌錯,氣氛熱烈。那麼多張桌子,那麼多的人,那麼多的祝福,那麼多的抒情。整個大廳裏,像是風殆蕩,陽光明媚。
每個人的心情都無比舒暢,彷彿這世上本沒有苦惱似的。商户們很守信,準時到場,整體出席。真做到了放下一切,來喝阿秋的酒。甩掉別人,來和阿秋談心。因為有了好心情,自然開懷暢飲,快意人生。
葉秋長和大家喝得痛快,暫時拋開了公事,只用心享樂。他的臉紅如關公,但眼裏仍是驕傲之光。他好久沒這麼高興了。趙四和朱五一同來的。朱五喝得臉上直髮亮,跟葉秋長一樣興奮,不時嚷嚷着。可是趙四則靜靜的,只喝一口水。
一張撲克臉,有點木呆呆的。葉秋長湊到跟前坐下,問道:“四哥,你怎麼了,好像不太對頭啊。”趙四淡淡地説:“我沒事兒。”朱五話道:“估計是沒要回錢,心煩吧。”葉秋長問道:“就是白天你説的那筆債嗎?”朱五喝了一口酒,嘴,覺着酒水的辣味、香味,説:“肯定是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朱五張開嘴,剛要説點什麼,趙四哎了一聲,説:“以前的事,跟他沒關係的。”葉秋長瞅着趙四的臉,瞅着那雙綠眼睛,説:“四哥,咱們是自己人。你要是覺得我能幫上忙,你跟我説。
我領着金剛他們去,敢不給錢,那就試試。”臉上出兇悍之氣。趙四擺擺手,説:“暫時不用你。”朱五咧大嘴笑道:“兄弟,以後我跟老四得叫你總經理了。我們以後得聽你使喚了。你可別給我們小鞋穿啊。”葉秋長一揮手,説:“五哥,拉倒吧。我就是混得再好,爬得再高,你們也是我的大哥。”趙四瞅了葉秋長一眼,説:“‘高處不勝寒’吶。”葉秋長聽了,心中一動,覺得大有玄機,正要虛心求教時,有商户過來敬酒,他只好跟過去了,心裏還在琢磨是什麼意思吶。
等葉秋長應酬完畢,再轉回來時,趙四不見了。朱五解釋道:“他先走了,心情不大好。”葉秋長回想趙四的表情和他的話,説:“五哥,這四哥到底想説什麼?”朱五大倭瓜腦袋,嘆息道:“兄弟,許多事不像你表面上看得那麼簡單。這裏的水太深了。”葉秋長更是聽得糊塗,很想一把抓過朱五,讓他説個明明白白。
可是今晚是開心酒會,不宜談這些。當朱五舉起杯子,和他撞杯喝酒時,他毫不猶豫地幹了一大口,那疑問始終揮之不去。喝到九、十點鐘,酒會散了。
葉秋長和大家握手,送至門外,説了好多客氣話,派人把他們送回家。等到只剩下他們二人時,朱五炕窪的臉上出曖昧的笑容,大有深意。
“五哥,看你笑得這麼蕩,難道還有什麼節目嗎?”朱五咧開大嘴笑,低聲道:“兄弟,有一個好地方來了新貨了,好幾個吶,那身上白得跟剛鍋的饅頭似的,得跟小葱似的。走,你跟我嚐嚐味兒吧,保你回味無窮。”葉秋長出會心的笑容,説:“你昨晚元氣大傷,還能戰鬥嗎?”朱五一拍脯,赫然道:“五哥是金剛不壞之身。”説着,拉着葉秋長上車了。折騰到後半夜,葉秋長才回到醫院,只覺得酒氣翻湧,兩腿發軟,懨懨睡。這種燈紅酒綠的生活真讓人留戀,也讓人墮落啊。只有要機會,哪個男人不願意過這種子。
往醫院裏走時,周圍靜悄悄的。連醫院大樓的警衞都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該關的燈都關了,該走的人都走了。天地如此寂靜,醫院也入夢了。進了門廳,從東邊樓梯往上走,在上到三樓的樓梯時,已聽到了上邊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