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六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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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氏是個很柔媚的女子。

柔，在於她體態柔美，歌喉婉轉，一雙柔荑更白皙滑膩，全無半分煙火之態，卻能烹飪出人間絕味，奏出天上之曲。

媚，在於她眼波汪汪，秋水含情，眉梢眼角皆是媚態，一個眼神拋來，不消半刻便蜂狂蝶。

施耐庵文武雙全，有如此，也算相配。只是他豪邁慷慨，雖對愛呵護備至，卻難免有不解風情之嫌。

郎心未必似鐵寒，閨寂寞喃語香。

施府中的藏酒是上好的老黃，藴香醇厚，確有未飲先醉之能。劉伯温每每飲時，都要先仔仔細細的嗅上兩嗅，才肯輕輕呷上一口，端的算是愛不釋口。

再吃到潘氏親手烹飪出來的燉菜小炒時，那份入口即化的絕妙滋味合着醇香的酒汁澆到五臟廟裏，可真教這北靖軍中第一軍師全身上下無不舒坦。

施耐庵原本疑他，後見劉伯温吃喝一通便走，走時還鼓動如簧之舌大肆誇耀子手藝，走後更是呆在居所裏半步不動，不探查情報不飛鴿傳書，心中的疑慮慢慢散去，反之還騰起知己之。

潘氏原就識得劉伯温，當年也曾燉過湯與劉基吃喝，施耐庵於故友自然落得大度，餐飲之務自是一手承擔。

屈指算算，這個時候，北靖、崇明兩路大軍恰恰陳兵大都城下了。而劉伯温也在施府叨擾了半月有餘，可把他美的一塌糊塗，眼耳口鼻大饗好番。

張士誠如今被至一隅，伸展不開，心中雖然抑鬱，但劉基賴着不走，他這個做主人的也不好伸手趕人，畢竟對方身份非同小可，乃是北靖王帳下總軍師，殺不得更得罪不得。

這一午時。劉伯温不顧形象的大朵快頤之後。伸袖抹抹油光光的嘴巴，笑道:“施老哥，你這些年過的可真是神仙般的子。比劉某人遊蕩江湖不知妙上多少倍！”施耐庵握住子柔弱無骨的纖手，含笑看劉伯温吃完。道:“賢弟逍遙世外，五穀雜糧自是難入君之仙腹。”劉伯温一拍大腿，叫屈道:“老哥你可是冤枉我了，若有美味如斯，便讓我當皇帝也不願。”潘氏瞧他神情。不由抿嘴輕笑，柔柔道:“賤妾這些年不入廚房，手藝生疏，讓叔叔見笑了。”劉伯温摺扇展開，笑道:“嫂子手藝生疏尚有如此美味。若是練了，那還了得！”潘氏聽了笑容展開，整個廳堂都仿似生了一層輝光，卻聽她輕聲道:“相公，叔叔這嘴可真厲害。”施耐庵哈哈笑道:“他呀，也就這舌頭厲害，能説能吃能品，可小覷不得。”三人説了好一會話，劉伯温驀地道:“施老哥。劉某在此也待了半月有餘了。明便走，今天卻是特來吃頓踐行飯告辭。”施耐庵道:“就走麼？何妨多呆兩？”潘氏也出言挽留。

劉伯温歉然笑道:“這可不成。主公兵臨大都城下，不攻克，傳書來説要與我面談大計。”施氏夫婦聽他如此説，象徵的又挽留兩句，也就客客氣氣將他送出門外了。

劉基走後，施耐庵對子説道:“明劉基離去，我為他故友，也合該送他一送。這幾勞夫人多下廚房，真是讓為夫過意不去。”潘氏道:“相公切莫這般説，妾身也不過盡婦道而已。”施耐庵伸臂摟住她，柔聲道:“你心疾可好些了，還會痛麼？士義兄弟這幾怎地沒來？”潘氏臉上慌亂神一閃，俄頃笑道:“主公近來有事，你不也早出晚歸的麼？人家畢竟是皇親國戚地，不要老麻煩他。”施耐庵神一怔，拍了拍腦袋，笑嘆道:“還是夫人考慮地周詳。”兩人又細細碎碎的説了一通閨房話，施耐庵方始離府，與張士誠相商計議。

張士誠骨氣頗硬，不投降，但大勢所趨，起義十年來，兵馬不過十萬，州郡不過千里，總而言之一句話，問鼎天下，張士誠，你丫想也別想！

如此而不降，還有活路否？施耐庵幾經思索，終覺出海仍可算另一條路，雖非康莊，但也荊棘不多。

張士誠張士義等幾位高層談了許久，還是未定出路，張士誠愁眉緊縮，揮手屏退一干人等。施耐庵正要告退，卻忽然想起劉伯温將要離去一事，便告知張士誠此事，張士誠心煩意亂，只吩咐道:“施公，你代我為他踐行便是。送完之後再來見我。”施耐庵恭聲應命，與張氏兄弟緩緩退出。

第二，城外，亭中。

施耐庵捧一觴濁酒，舉樽飲盡。劉伯温卻凝杯不動，笑道:“施兄，今兄弟遠走，卻不知何再見。”施耐庵嘆道:“你我本故，昔年或有嫌隙，但也不過誤會。今一別，卻當真教為兄十分不捨。”劉伯温聽他話語，知他語出真心，心中微微過意不去。沉一會，驀地悄聲道:“施老哥，你附耳過來，我同你説件事。”施耐庵不疑有他，湊耳過去。

劉伯温臉上嘴開闔，手上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發數道指力，頃刻便封住施耐庵口數道大**。

施耐庵驚怒加，方要破口大罵，聲到喉間，猛然一滯，顯然被點了啞**。

卻聽劉伯温嘆道:“施老哥以真心待我，我又如何忍心再瞞你。我自有法子騙你回府，但思前想後，還是親自告訴你真相來得好。”施耐庵原本驚怒，聽得這話，卻轉疑惑，百思不得其解:“他説的真相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