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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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鳳玦!
聽到“九鳳玦”三個字,楚雲章漂亮的眼中光一閃,他不動聲
地問道:“童灝要九鳳玦做什麼?”
“哥哥説只有九鳳塊才有辦法解開一個一直懸在他心中的疑團,也只有九鳳塊才有辦法讓他見到一個他想見的人,所以他才要我去找你,希望能從你身上取得九鳳塊。”
“所以你就連拐帶騙、連偷帶搶,還不惜笨到自我犧牲,把自己關在陷阱裏,餓得七葷八素,差點一命嗚呼?”童采衣撒嬌地捶捶他“人家才不會一命嗚呼呢,人家可是算準了你一定會經過那裏才這麼做的。”楚雲章本不相信,到現在他還記得,當他跳下陷阱時,這小東西早就餓得兩眼發昏,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坦白説,我並不知道九鳳玦是做什麼用的,也不知道你們敦煌九鳳是怎麼厲害的人物,只是皇帝哥哥説這件事很重要,關係到南遼的未來與興亡,雖然我不願意騙人,卻也只好做了。可我怎麼也沒想到,我還沒拿到九鳳玦,皇帝哥哥卻已經先出事了!”於是童采衣將童灝如何在朝中大臣的堅持下,到西郊祭祖,再轉赴圍場圍獵,如何國馬匹受到嚇而被摔下馬,又如何在混亂中,被人在口刺了一劍迄今末醒的事全説了出來。
當她説到童灝渾身是血,幾乎氣息全無地被侍衞抬回宮時,淚水不覺如斷線的珍珠般滾滾落下。
“我永遠忘不了他那時的模樣,我以為他死了,若不是他口還有一點點起伏,身上還有一點點微温的話,我真的會以為他死了!可他現在也和死了沒兩樣,不能吃。
不能喝,像個活死人一樣躺在牀上,我…我…”楚雲章摟着童采衣,温柔説道:“傻瓜,想哭就哭,何必這樣委屈自己?你這樣我會心疼的,小傻瓜!”童采衣淚眼蒙朧地看着楚雲章,終於忍不住哭倒在他懷中“我好難過,雖然皇帝哥哥不是我母后所生,可他待我如同胞所出,對母后也很孝順,還説、還説將來我嫁人了,他會替我孝順母后到百年,可是現在他卻…我。我、哇!”童采衣放聲大哭!打從童灝出事以來,她從沒在人前掉過眼淚,即使面對母親蕭太后,她也沒掉淚;即使面對朝臣扯腿批鬥,她也沒掉過淚,因為她不能哭,她必須擔負起南遼的未來。
可她現在卻哭倒在楚雲章懷中,哭得噎噎,哭得幾乎
不過氣來。
楚雲章默默地抱着她,讓她在自己懷中盡情哭泣,這小東西承受太多壓力了,也面對了太多殘酷的事情,她需要好好發。
久久,童采衣慢慢止住淚水,她哽咽着繼續説道:“其實是殘酷的不是看到皇帝哥哥受傷,而是明知道他那樣生不如死,還不能讓他死,不但不能讓他死,我還得代替他坐上那個龍頭寶座,免得朝政大亂,中了有心人士的詭計。”
“有心人士?你是説童灝之所以如此,是受人陰謀暗算?”
“當然,皇帝出巡是何等的盛大莊嚴,過程又是何等的謹慎小心,光是準備就需一個月的時間,守護的侍衞超過一萬人,所有的馬匹、車輛都是經過一而再、再而三地檢查、訓練,怎麼可能發生馬摔人的事情?更難以置信的是,居然有刺客知道皇帝哥哥會在那時候摔馬?這不是很奇怪嗎?”楚雲章點頭,這件事確實透着古怪,就像重采衣去佛香寺尊天祭祀,竟然也會遇上刺客?難道…真有人想對他們兄妹不利?而且…這人還是他們身邊的人?否則怎會如此清楚童灝和童采衣的作息與一舉一動?
“採兒,你想過這是怎麼回事嗎?”童采衣飽含淚水的眼中出一抹憤怒,她生氣地説道:“怎麼沒想過?而且我還知道是誰下的手。”
“誰?’“淑妃的哥哥凌轢。”
“凌轢?是他?”
“沒錯,你下午也瞧見了他是怎麼的膽大妄為、目中無人,竟公然在南書房裏拿出那種穢之物,還假借謠言和凌飄紅來試探我,簡直就不把我這皇帝放在眼裏。”楚雲章嗯了聲,雖然他沒有進去,卻也對凌轢那種放肆的行為
到詫異“你還發現什麼?為什麼你會一口咬定是凌轢做的?”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一來凌轢是兵部尚書,掌握兵馬大權,連內外軍都聽他的指揮號令,所以他想知道皇帝的一切作息與出人並不是難事;二來有人曾經看到凌轢在深夜時分,鬼鬼祟祟地潛入皇宮,不知道在做些什麼。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皇帝哥哥曾經接獲密報,説凌轢和幸皇獨孤瀚的人暗中有來往。
雲哥哥,你也知道獨孤瀚這人殘暴不仁,以討伐殺戮為征服他人的手段,父皇在世時,就曾經和獨孤瀚的大軍戰過幾次。父皇龍馭歸天后,獨孤瀚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想取下南遼,好經由南遼取道南秦,揮軍中原。皇帝哥哥即位後,為了阻止獨孤瀚的野心,本打算和南秦聯手抗敵畢竟南遼雖小,卻兵強馬悍,如能取得南秦的協助,一定可以粉碎獨孤瀚揮軍北上的野心。沒想到獨孤瀚竟然買通凌轢,更想不到凌轢會忘恩負義,軾主犯上,可惜我沒有證據,不然我就一刀砍了他,連同他們凌家全部的人一併問斬!”
“這麼説來,凌知道你不是真正的童灝?”
“應該吧,否則他不會三番兩次的試探,還公然在南書房裏拿出那種穢之物!”想起那一幕,童采衣使
到一陣沒來由的氣惱。
“那你現在想怎麼辦?繼續這樣裝下去?”童采衣無力地靠在他懷中“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如果我再繼續這樣裝下去,總有一天會讓凌轢識破真相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皇帝哥哥能醒過來。”童采衣轉過身子,雙手親密地圈住楚雲章的脖子“雲哥哥,我聽説九鳳玦是天地靈物,具有無比神秘的上乘力量,不但可以消災解厄、延年益壽,還可以治病,是嗎?”楚雲章微微—愕,臉上卻絲毫不動聲“你聽誰説的?”
“大家都這麼説啊!像南秦國的皇后楚幻衣本來已經快死了,可是因為九鳳玦的關係,所以她又活了過來了不對?”楚雲章更詫異了,他還來不及否認,童采衣已經興奮地接着説:“雲哥哥,你是敦煌九鳳,你應該也有九鳳玦吧?”他緩緩地點頭“沒錯,我是有九鳳玦。”
“那…你可不可以把九鳳玦借我,讓我去救皇帝哥哥?”楚雲章臉上出一抹為難“採兒,你聽我説…”可處於興奮狀態的童采衣
本聽不進去,她抱着雲章開心地道:“只要有了九鳳玦,皇帝哥哥就可以來;只要他醒來,我就不用再扮皇帝了,只要我不扮皇帝,我就可以嫁給你了,就可以做你的
子了,雲哥哥,你説這樣好不好?”楚雲章將她拉回懷中,雙手緊緊接在她肩頭上“採兒,聽我説,我確實有九鳳玦,九風也確實有着不可思議的神秘力量,但這並不代表九鳳塊可以治百病,可以解除世間疾厄。”童采衣搖搖頭“不懂,我不懂為什麼有着神秘力量的九鳳玦不能治百病?那楚幻衣不就是被九鳳玦給救活了嗎?聽她還生了小皇子,不是嗎?”
“幻兒是被救活,但並不是九鳳玦救了她,而是她和軒轅睿彼此間那種可以為對方生、為對方死的真情救了她。再説,幻兒的九鳳玦已經被搶走了,你知道嗎?”
“被搶走了?”
“是,有人趁着混亂的時候搶走了九鳳玦,而我之所以會來南遼,正是為了追查九鳳玦的下落。”童采衣頻頻搖頭“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九鳳玦可以治病的,對不對?”
“我承認九鳳玦是可以治病,但卻不能治他人的病。”